沈时木听到后,埋头“唰唰唰”就开始写,只是写到一半就停了下来。 他纠正道:“她不是暴雨,是小太阳。”
沈时曦:“……你说他是就是吧。”
毕竟情人眼里出西施,沈时曦道,“这是你的情书,传达的是你的心意,我只是随口说说,仅供参考,按你想写的来就好。”
沈时木低低“哦”了一声。 沈时曦就陪着他折腾了这个情书一会儿才回房间睡觉。 第二天两人一起吃了早餐,沈时曦送沈时木到校门口,再驱车离开去上班。 沈时木早上起得迟了些,但幸好今天没有早八课。 他回宿舍的时候程周策正坐在桌前戴着耳机学习,阮森和方锦顶着鸡窝头从床铺上爬下来。 方锦“嘿嘿”笑了两声:“哟,小木同学夜不归宿啊。”
沈时木取下包笑着骂了句:“去你的,昨晚宵禁时间过了,我去了我哥那里。”
程周策在白纸上打着草稿的手一顿,他伸手扯下自己的耳机。 阮森笑着薅了把自己的头发,问道:“对了,你是要在篮球赛那天给姜玲蕊告白吗?”
沈时木有些不好意思的点点头。 “但篮球赛的那天晚上我们班上不是有聚会吗?”
沈时木解释:“就是准备在那个聚会上告白,她的闺蜜我都买通了,到时候可能也需要你们的帮忙布置下场所。”
姜玲蕊和他们是一个班的同学,沈时木本就是个藏不住事的,年轻人的喜欢像团火,热烈张扬。 他们住在一个寝室,朝夕相处,自然是容易看出来。 程周策想了想,曾经沈时木问他怎么接近沈时曦,如何和对方的关系亲近起来。 他当时给的建议是接触,如果见面不知道怎么说话,就先从网上经常发消息沟通开始,分享生活,保持一定的见面时间。 沈时木没有将这个方法用在了沈时曦的身上,追人家女孩子倒是用了不少。 程周策扯了下嘴角。 几个男生正在嘻嘻哈哈闹个不停。 “好家伙,到时候我可要看现场直播。”
沈时木将抽纸盒扔在方锦的身上:“不要,告白的时候都不许在场,要是成功了,收到我的信号你们再出现。”
“怎么,大少爷还怕被拒绝丢人?”
沈时木挠挠后脑勺:“你们在现场会起哄,像是胁迫人家答应似的,我怕她有压力。”
方锦和阮森起哄的更厉害了。 程周策听了会儿,没有捕捉到自己想要的信息,他刚准备再戴上耳机,就听到沈时木有些得意的说: “情书是我哥教我写的哦。”
程周策的手顿在了半空中,沈时曦教沈时木写情书? 沈时曦……写情书? 这一瞬间,他是真的很好奇沈时曦会说什么样的话,甚至有点想看看那封情书。 可那封信是沈时木用来告白用的,哪有比人家女生更先一步看到属于她情书的道理? 程周策有些遗憾。 - 沈时木邀请沈时曦去看篮球赛的那天是一个天气晴朗的周六下午。 之前沈时曦对沈时木说的是考虑一下,他本来并没有下决定要去,尽管那是一个周末。 可是在去知春庭的晚上,程周策问,如果他去篮球赛的话,能不能也送给他一束花。 当然沈时曦的心蓦地软了下来,就答应了他的要求。 既然都答应要送花,那么篮球赛肯定是要去的。 沈时曦想了想,最终买了三束花。 其中两束是程周策和沈时木各自一束。 还有一束,是沈时木告白成功,以他们为一个整体送的,意味不太一样。 沈时曦开车到学校门口的时候,门口只站着一个穿着运动服的程周策。 程周策认识他的车,望见人后就朝着他走过来。 沈时曦下了车,似笑非笑的看着他:“我记得我是给小木打的电话吧?怎么是你出来接?”
程周策垂眸看着他:“沈时木有点事。”
沈时曦绕到后座拿出两束花,听到这话看了他一眼:“也不知道谁才是我的弟弟。”
说完,他关上车门,将其中一束花递给程周策:“给你的花。”
不易察觉之处,程周策裤边的手很轻微的颤了一下,然后他伸手动作轻柔的接过来,抱在怀里。 他垂头看着被白色包装纸精心裹住的叶子和花朵,是……玫瑰。 正好沈时曦在一旁开了口:“是香槟玫瑰和黄玫瑰。”
两人走在校园的林荫道上,午后的阳光炽热明媚,他们一人的手里捧着一束花,在路上的回头率极高。 程周策问他:“为什么会选择送玫瑰?”
他看了看沈时曦怀里的向日葵,他知道沈时曦送这个是因为觉得沈时木明媚灿烂。 他不会盲目送花,都会有他的寓意。 沈时曦笑了下:“其实我觉得你更像火焰兰,花色艳丽,像火一样,可是火焰兰是珍稀濒危兰花种类,可不能随便得到,所以就换了另一种。”
可能是心情还不错,沈时曦的声音有点像枝头跃动的光影。 他拿着自己手中的向日葵和程周策怀中的花束碰了下,就像是一个干杯的动作。 “黄色玫瑰,友谊天长地久。”
程周策顿了下,缓缓抬头看着他:“我们,是朋友吗?”
一开始,沈时曦确实只是给对方贴上了一个最粗暴简单的标签——主角攻。 可后来相处起来,他渐渐变成了一个可靠的弟弟,一个在一起玩也很不错的朋友。 沈时曦拖长着声音:“啊——”他笑道,“原来你没把我当成朋友?”
“沈时曦。”
在这燥热的午后,年轻男生的声音像清泉撞石般,突然清伶伶的响起。 沈时曦懵了一下。 他侧头看程周策:“你刚刚叫我什么?”
程周策对上他有些偏棕的暖色瞳孔,语气理所当然:“怎么?不是朋友吗?朋友不能叫名字?”
沈时曦刚刚下意识抓紧花束的手松了下,他笑道:“可以,就是……” 程周策的视线仍落在他的身上。 沈时曦摇摇头:“没什么。”
就是在对方叫他名字的一瞬间,他觉得有点奇怪。 但也就一点点。 因此,他转移话题道:“对了,其实我去过佛州。”
程周策问他:“感受怎么样?”
“确实……”沈时曦一言难尽,“是不养闲人的。”
程周策笑着将花束举到他的唇边,像话筒一样:“来,说出你的故事。”
“就我曾经有一次去坐地铁,地铁里的solo表演都算是正常的,但有两个男人抬了一架棺.材进来,就在我的旁边。”
“当时地铁里没有座位,我就站着,后来一个男人碰了碰我的肩,问我站着累不累?”
“我说还好,他指了指他的棺.材板,对我说‘先生,你要是累了可以进来坐坐’。”
说着说着,沈时曦自己都觉得无比的荒谬,低笑了出来: “要不是对方的神情太过于真诚,我都以为他在咒我,我感谢了对方的好意,然后表示拒绝。”
说完,没听到身边程周策的声音,沈时曦侧头看去。 就见男生眉眼下压,带着一丝沉冷。 “怎么了?”
程周策看向他:“就算他们没有恶意,也挺晦气的。”
沈时曦没当一回事,所以才当做笑料讲出来的,倒没想到是程周策会生气。 他笑了笑,空出一只手,轻轻拍拍对方的胳膊,像是无声的安抚。 沈时曦看着远处空地上的光斑,不禁有些出神。 棺.材…… 他身边没有亲人,好不容易找到了朝朝,还没来得及见一面,就那么死了。 能为他操持后事的应该也只有芬妮了。 也不知道那小丫头会哭成什么样。 身旁程周策的声音响起: “哥哥,今晚我们班上有轰趴活动,要不要一起来玩?”
沈时曦回神:“算了,你们同学之间聚会,我去算什么?”
“有很多人会带家属来,比如男朋友女朋友。”
程周策无意识的抬手揉了下自己的耳垂。 “你也是,家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