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环看了大家一眼,南羽从桌上拿出一张地图挂在身后的屏风上,只见地图上被她用红红绿绿的颜色标注了许多。
待众人粗略看了之后,指着地图说道:“东漓的周边强敌环伺,时刻对东漓虎视眈眈,只要东漓稍不注意、一放松警惕,就给了他们机会,让他们敢随便攻打东漓。”“至今东漓还有十一座城池在敌人手中没有收回来,战死在北横城外二十万大军的血仇还未报,那些战死将士的英魂未得安息,东漓的公主还在梨颂,现在的东漓需要用和亲才能换来暂时的休战。”
“我们,怎能言太平?又怎敢言太平?”
说着说着,南羽眼眶微微泛红,眼角湿润起来。 看着地图上那些被标注的地方,堂内一阵沉默,有个别学子眼中隐隐有风暴汇聚,只是没人发现而已。 呼吸几次、微微平复了心绪的南羽继续看着学子们说道:“太平,什么是太平?周边无强国、周边无大国、周边无敌国才算太平。可是东漓呢?北边有北越、梨颂两大国,西边有吴蜀、西梁等敌国,南边诸国降而复叛、反复无常;这些国家,时时骚扰我东漓边境,这叫太平吗?”
“在座诸位皆是东漓世家贵族子弟,你们从一出生便是这天下多少人穷极一生都无法触及的高度;你们所得到的东西,都是常人可望不可即的;你们不用努力、不用上进,就算躺在祖上的荫功下也能富足的过一辈子。”
“可是你们真的愿意这样吗?你们真的甘心吗?你们真的愿意每天醉生梦死、无所事事吗?难道你们就不想建功立业、名扬千古、青史留名吗?”
“可要是读书不行怎么办?我不喜欢读书,我也考不来功名。”
底下有学子的声音传来,虽然声音很轻,但南羽听到了。 闻言笑了笑,道:“读书主要是为了明礼懂是非,不是说什么都得靠读书来的,也不是说要做什么都得要靠做官来实现的。就比如你不喜欢读书,却喜欢画画,那你要是将画画这一事做到极致,那你就是这方面的行家,甚至是大家,这难道就要比其他的差吗?”
“如今的东漓正是用人之际,不管你是哪方面擅长还是喜欢什么、想要做什么?只要你们有想法、有雄心,都可以有你们自己的一番天地。”
说完,南羽看着他们郑重地叮嘱道:“但是唯有一点诸君万万不可做,那就是叛国。叛国之人可耻,当千刀万剐之。也希望你们记住:既为东漓人,当为东漓计。”
“国就是家,家便是国;如果作为一个东漓人都不爱自己的国、不爱自己的家,那么这样的人,注定会被自己的国家所抛弃。”
皇宫 御书房内 “她真是这样说的?”
东漓皇帝坐在榻上,眼睛盯着手中的奏折,随即提笔在奏折上批注。 “回陛下,郡主确实是这么说的,奴才不敢错一字半句。”
御案前一个老太监弯腰低眸回道。
皇帝合上奏折,将批注好的奏折放在御案上,起身双手插袖朝一侧的窗边走去。 看着窗外的宫殿与紫宸宫内的美景,半响后才微微一笑:“好啊!既为东漓人,当为东漓计。说得好!东漓现在就需要这样的人。”苏玉与那老太监跟在皇帝的身后,只低眸静静地听着,没有答话。 过了片刻,皇帝又道:“若是东漓人人如此,何愁大业不成、盛世不来?”
随即转身,看着那老太监:“魏贤,你把风谨在国子监说的话全部整理好后给朕,以后都要收集整理好。”
“老奴遵旨。”
叫魏贤的老太监应道。 “下去吧!”
“是。”
行了一礼后,魏贤便悄无声息般退出了御书房。 魏贤便是宫中密卫首领太监,他走后,皇帝转身继续看着窗外,目光深邃悠远。 过了会儿,呢喃一句:“这大好的江山,朕很是喜欢哪!”
柳大学士府上 书房内 柳宗泽坐在书案后,手中拿着几张纸认真的看着。 “此女野心够大,所图所谋皆是天下,虽非男儿身,却是男儿心。”
“父亲,您是说...定安郡主是想要灭诸国、一统天下?”
身穿一身浅蓝色衣袍的柳清尘站在书案前看着自己的父亲,一身裁剪得体的衣袍衬得他身形修长、肤色白皙,将文人士子之风展现得淋漓尽致。 柳宗泽看着自己最得意的儿子笑道:“她之野心,不弱于你。”
闻言,柳清尘挑挑眉,嘴角微微一勾:“那不是正好?”
柳宗泽道:“将相和,天下兴;将相离,天下乱;棋逢对手,一文一武,相得益彰,以后你们会有很多合作的。”
“是。”
“以前以为今后会是你与南家大公子一文一武辅佐殿下,只可惜他死得太年轻了;后来为父以为侯府会让南亦枫或者南策来,没想到最后竟是南羽那女娃。好在她虽然不及兄长,但也算是有过人之处。”
在谈到南亦书时,柳宗泽脸上满是遗憾之色,但说到南羽时,又忍不住笑了起来。 柳清尘听到父亲说起南亦书时,脸上虽然依旧带着笑,但眼神已经逐渐放空。 “对了,你在陛下身边怎么样?”
柳宗泽将手中纸张放在书案上,看着儿子问道。
回过神来的柳清尘立即道:“孩儿一切都好。”“嗯,在陛下身边要多听、多学、多做、少说。”
“孩儿明白。”
“你做事,为父自然放心。”
闻言,柳清尘从容地笑了笑。 南羽从国子监出来在南府门口下了马车,脸上带着点点疲惫之色朝府内走去。 “小羽。”
刚走进府门的南羽便被自己的三叔南策喊住了。 “三叔。”
南羽站定,微微俯身向南策行了个揖礼。 “三叔怎么在这里呀?也是刚回来吗?”
南羽问道。
身穿湖蓝色衣袍的南策目不转睛地看着南羽摇摇头:“三叔是在等你。”南羽心下了然,道:“三叔可是有话要对侄女说?”
“嗯,去你父亲书房吧!”
“是。”
随后两人便来到前院书房。 这个书房是南熠在时专门处理军务的地方,如今书房则是南羽在使用。 书房分为两处,一处专门用来处理事务,一处用来会客。 两人走进了书房旁边的会客厅。 “三叔,请坐。”
南羽在一侧坐下,南策坐在她的对面。 两人坐下后,便有专门照看书房的小厮为二人上茶。 待小厮出去后,南羽看向南策:“三叔,您说吧!”
南策端起茶杯悠悠喝了一口,放在桌上后才看向南羽:“你在国子监说的话,三叔都知道了。”
南羽瞬间明白,恐怕是自己说的话有不妥之处,三叔才会特地为此事来找自己,随即含笑点点头,看着南策未语,等待他接下来的话。 南策道:“小羽,三叔知你心中所想、明你心中之意。可是有时候锋芒太盛未必是好事,有些话也只能放在心里不能说。”
“三叔,阿羽明白您说的,也知道您担心我。可是如今的东漓文风盛行,尚武精神不足;如果不让世人的思想、精神有所转变,东漓想要真正的强大,没有足够的武力支撑是不行的。”
南羽看着三叔平静的说道。
南策道:“崇文尚武没有错,你的所思所想没有错,三叔也相信你。只是有些时候、有些话需慎言,便如你所说的国就是家、家便是国。若是被人拿来当做把柄攻击你,此事可大可小,大则你性命不保,小则丢官削爵。”闻言,南羽低眸不语。 南策又道:“你要知道,这天下是皇家的天下,是陛下的天下;这国是陛下的国,这天下万民,是陛下的天下万民。”
“三叔......” 南羽抬眸看着南策。 南策打断她的话,道:“不管你心里怎么想都没关系,但是说出来的话就不能让人抓了把柄。我们南家先祖随先帝一起打下这东漓江山,历朝历代我南家打了多少仗、死了多少人,难道你以为仅仅是因为维护皇室政权吗?为了南府的权利与荣耀吗?”
“三叔告诉你:不是,南家为的皆是东漓千千万万的黎民百姓。可是这话,你能对皇室、对满朝文武大臣、对陛下说吗?”
“我.....” 南羽张张嘴,随即又沉默,只看着南策。 南策继续道:“想要真正为百姓做事,在没有出现原则性错误的时候,你就要顺着陛下来,就要为皇室考虑、站在陛下的立场考虑。”
“这不是贪生怕死,而是这个世界的秩序、是规矩。身为人臣,就该有人臣的觉悟。你想要挑战秩序、挑战规矩也不是不行,可是你想过需要付出的代价吗?”
“你更加要明白,若你真的想要做大事,没有权利是不行的。当你的权利越大的时候,你能办的事才能越多;当你权利不足时,便不能锋芒太露,只能埋头办好手里的事。”
沉默片刻,南羽看着南策:“三叔,南羽明白了。”
南策深邃的双眸看了南羽许久,终是叹了口气:“你想做南氏先祖未能做到之事,其中艰难险阻,你可曾想过?”
闻言,南羽用坚毅的眼神回看着三叔,道:“不管有什么样的困难,南羽皆会尽己所能,全力以赴。”
南策点点头:“好,只要你自己不后悔便好,三叔都支持你。可惜三叔在朝中位卑,很多时候不能为你说话。”
南羽道:“阿羽明白,这都是阿羽自己的选择,三叔照顾好自己便好。”
两人又聊了许久,南策才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