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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便有小太监拿着南羽所用的印泥、墨与一些带有印章的书信来了。
苏玉在众人面前用了印泥,然后用火将印有南羽印章的纸烧掉之后,看了一眼便转身面向皇帝。 “陛下,确实火烧留痕。”皇帝也看了一眼,道:“给大家看看。”
看过的人无一不惊奇。 “还真有这样的印泥啊!”
“还真是火烧留痕。”
“没想到世间竟还有如此般的印泥。”
陛下看着南羽问道:“此印泥,你如何得来的?”
南羽道:“回陛下,臣自己做的。”
“何时做的?”
“臣十二岁那年。”
皇帝继续问道:“做了多少?可有送人?有哪些人使用过?”
南羽回道:“做了五盒,曾准备送给父兄使用,可父亲说:他所使用之物皆应陛下所赐所允,若是陛下都没有的东西,自己不该用、也不敢用。只是看了看便还给臣了,哥哥们也没有使用,所以目前就臣自己在使用。”
听完皇帝沉默了。 见状,又有官员说道:“这又如何证明那些书信不是你的?那些书信一旦被人拿到手就是罪证,你又怎么可能会用你平时所用印泥?”
南羽转头看向那名官员正准备开口,上面又传来了皇帝的声音。 “行了,南羽贪墨京酒坊银子与强拆民宅商铺一事,裴前、闻禄你们组织人审理。”
不知为何,皇帝陛下竟然选择了大事化小。 看着皇帝这般模样,那些还想开口的人都被他一个眼神制止住了。 “是,陛下。”
被点名的二人领命应下。 闻禄是刑部尚书,正二品官衔,原本应该参与抚恤金一案的,只是此次太子殿下抽人,抽的皆是下面官职较低的人员。 几人动作也算快,才两天的时候就出了结果,账目没问题,南羽不曾贪墨银两,更不曾强拆民宅商铺。 虽然有涉及到自己的,但南羽依旧每日在府中悠闲过日,从不把那些事放在心上。 别说没做过,就算真的做过了也不怕,毕竟有人给她兜着,有些人比她更怕查那些账目。 而京都随着太子殿下审讯的推进,抓的人越来越多,一时之间,京里京外的官员大多人人自危,地方的豪强乡绅被抄家的也不少。 虽然主要集中在阵亡抚恤金亏空克扣一案,附带收拾了一些贪污受贿、强取豪夺等方面的案件,但被抄家、牵连的官员却不少。 连过年期间,刑部、大理寺各部门都未曾休息,连夜审案,有些人已经熬了两三个通宵未休息,大牢中关满了涉事之人。 京都刑部 “也不知什么时候才结束,更不知道还会牵扯多少朝廷高官进来?”
“可不是嘛!连礼部尚书、礼部的两位侍郎、户部的两位侍郎这样的二三品大员都牵连下狱了,更别说其他那些人了。”
“还别说,要不是这次缉拿审讯,我们还不知他们竟然从中贪了那么多钱。”
“我虽然知道这些当官的平日里贪,可没想到他们简直是丧心病狂了,连死人的钱都敢拿。”
“谁说不是呢!他们每晚也真睡得着。”
刚审讯完犯人的几个小吏边收拾、整理着审讯后的资料边聚在一起聊天,听到门口传来的声音后,立即噤声朝门口看去。 身穿一身浅绯色官袍的刑部员外郎耿原站在门口听到他们的议论轻咳一声后便慢慢走了进来,面无表情的看着几人。 “事都干完了?还有时间在这里闲聊。”
一时之间,闲聊的那几人都战战兢兢地低头看着地面。 跟在耿原后面进来、身穿一身深绿官服的大理寺寺正海航也说道:“小心祸从口中,大家办差时都把嘴闭严了,多做事、少说话。”
“是。”
那几人战战兢兢的应道。 耿原又道:“行了,都去做事吧!现在诸位将手头的差事办好才是正事。”
“小的明白。”
耿原也不是真的想要训斥几人,说了几句后便让他们做事去了,随即走到一旁椅子上坐了下来,伸手揉了揉眉心。 大理寺寺正海航立即道:“耿大人连续几天没休息了,若不如趁着现在刚刚审完一批犯人的空档,先休息休息。”
一旁身穿一身浅绿官服的年轻男子也说道:“海大人说得对,这么熬着大家身体都吃不消,不若休息好了再继续。再说了,审案的事也不是只有咱们几个,太子殿下不也说了吗!案子要审、大家的身体也要照顾好。”
耿原看着那年轻官员笑着说道:“陆评事也跟着忙了几天几夜没休息,你们说得对,是该好好休息休息。这样,大家交接完先一起吃点东西后各自回家,待休息好、养足精神了再来吧!”
说完一拍椅子两侧扶手,便站起身来。 陆评事名叫陆之山,是陆国公府嫡长公子,也是陆之凌亲大哥,如今是大理寺正七品评事。 他原本可以靠着祖上荫功谋个更好的差事,可他偏偏愿意去参加科考,还考了个不错的名次——二甲第八名。 与柳清尘同批进士,先在翰林院做了个从七品检讨,后来了大理寺做评事。 “如此甚好。”
海航点头应道。 随即三人一起离开。 陆国公府 “你要出去?”
刚进府的陆之山看着弟弟陆之凌正朝大门走来,便停下脚步喊住了他。 “大哥,你回来啦!”
身着一身深青色衣袍的陆之凌看着几日没回来的哥哥,满脸疲惫、眼眶中布满血丝,连胡子都没刮,这可不是自己印象中那个很注意自身形象的哥哥。 “嗯,你要去哪儿?”
“因为过年,这几日国子监无课,我和端木他们约好了出去打马球。”
“身上可有钱?”
陆之凌看着这个大了自己近十岁的哥哥还是一如既往的宠着自己,不由笑了笑。 “有。”
“缺什么就跟哥说。”
“母亲说了,哥哥现在成家了,有了嫂子和侄儿要照顾,我不能再像以前那般不懂事地什么事都缠着您。”
闻言,陆之山走上前拍了下弟弟的头:“不管我成没成亲、有没有孩子,你都是我弟弟,我也永远是你哥哥,哥哥照顾弟弟不是应该的吗?再说了,你嫂子也不介意。”
“我知道了哥。”
也许只有在最亲近的家人面前,才能看到陆之凌身上表现出来的那种对他人的依赖、少年的纯真吧! 陆之山宠爱的替弟弟紧了紧肩上的斗篷:“行了,去玩吧!别着凉了,注意安全。”
“知道啦!哥,你也好好休息休息,你看看你自己,人都憔悴了不少。”
“知道了,快去吧!”
看着陆之凌离去的背影,陆之山嘴角宠爱的笑意未收,待看不见他的身影后才朝自己所在的院子走去。 正在屋内哄着孩子的少夫人穆素云听见门口传来的声音,转头看去,正是几日不见的丈夫回来了,便放下孩子走了过去。 “你回来了,瞧瞧你,几日没休息了吧!”
看着丈夫疲惫的神情,穆素云满脸心疼,替他解着扣子衣带。 “没事,等这段时间忙完就好了,你和孩子还好吗?”
“我们都好着呢!你在外忙就别挂念家里人了,我会照顾好家里人的。”
说话间,穆素云将陆之山的外袍搭在一旁的衣架上,又问道:“你吃饭了吗?”
“和同僚一起吃过了。”
待脱下官袍,陆之山伸手抱住妻子,在她耳边轻语。 “抱歉,这段时间都不能陪你们了。”
穆素云也双手回抱着丈夫的腰,无声的安慰着。 片刻后,陆之山放开妻子,朝儿子走去,看着在榻上蹬着腿手舞足蹈的儿子咿咿呀呀的说着话,满脸都是温柔的笑意。 “好几日没见到他了,好像长大了些。”
“是吗?我大概是天天见着他,除了好动外倒没觉得有多大变化。”
看着可爱的儿子,穆素云脸上都是慈爱的笑意。 孩子叫陆运庭,才六个多月,长得很可爱、见人就笑。 二人逗了会儿陆运庭,穆素云才看着丈夫:“你要不先去睡会儿,看着你这样我心疼。”
“好,这就去睡了。”
陆之山起身先给妻子一个拥抱后才朝另一边的床榻走去。 正月初六 陈府 “平儿今天三岁啦!这是三姨送你的礼物,祝咱家平儿生辰快乐!”
“谢谢三姨。”
陈定平接过南羽送给他的一尊白玉雕刻的骏马,带着满脸的欢愉之色,爱不释手的把玩着。 陈定平是南云汐与陈致远的长子,今天是他三岁生辰,南羽在府中无事便带着南诺凡来了陈府。 “不过就是孩子一个小小的生辰罢了,做什么送他这么贵重的礼物?”
南羽的二姐南云汐无奈的看了她一眼。 若说南羽潇洒不羁、英姿飒爽、英武帅气的话,那南云汐就与她相反,整个人温文尔雅、温柔至极,说话时轻声细语、声音温婉动听,标准的大家闺秀。 “孩子的每一个生辰都是可贵的,当然要送他礼物了,这些以后说不定都是回忆呢!”
“你这么宠着他,可别把他宠坏了,若是日后他想要更贵重的东西怎么办?”
“只要我能找来的,想要又如何?我们家的孩子万万不能受了委屈。”
“你呀!”
南云汐伸手点了点南羽的额头继续说道:“别光宠着他们,再说了,你挣点钱容易啊?别有点钱全用在了他们身上。”
南羽亲昵地抱着南云汐的手臂道:“我乐意嘛!看着他们高兴我就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