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正讨论着,韩秋生带着长春谷的修士上前,“莫道友,还请移步到大殿内,旁听审问的过程。”
“好的,有劳了。”
莫鬼鬼行了一礼,带着小和尚和沈空明往殿内走去。 三人找了一处角落坐下,看着场内的众人。除了长春谷的一众长辈,还有各大宗门派遣过来祝贺的修士,但大都如同他们一般是小辈,坐在角落里。另外还有些其他前辈,都是与长春谷交好的宗门、家族派过来的,谭毅就在其中,一并都请来旁听。 韩易水坐在上首,一脸威严,对着下方等待的弟子招了招手,示意其将人带进来。 很快,陈浩然、花俏以及陈兮荷的侍女就被带进来。 “谷主,你要为我们做主,我们兮荷死的冤枉啊!”
陈浩然一进来,立马跑到殿前跪下,声泪俱下的哭诉道,“大喜的日子,究竟是谁这么深仇大恨,在这个时候下手!”
“是啊,谷主你定要查清啊!”
花俏跪在陈浩然的旁边,抹着眼泪。 小侍女在花俏的旁边,吓的一直在哆嗦,什么都不敢说,头低下跪在地上。 “好了,别说废话,先将今天发生的经过告诉我,我才能查清楚陈兮荷究竟是怎么死的。”
韩易水眉头微微皱起,眼中的不耐一闪而过。 陈家这一家,都是些蛀虫,靠着慈心老祖的余荫,还只能混到如今的地步,根本就是扶不起的阿斗,陈兮荷那女修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都怪他将秋生看的太紧,教的单纯不谙世事,才陷进这个泥潭内。 “这···我今日从未见过兮荷。”
陈浩然听此头低下,手扒着花俏的袖子,小声的说了一句,“你快说说。”
“我今日就在早上起来的时候见过她,那时候还活的好好的,后来宾客都上来,我肯定得出去接待客人啊,后来就再没见过了,都是晓梅陪着她的。”
花俏尴尬的说道。 “我说你怎么也不陪着,现在问起来什么都不知道!”
陈浩然偷瞄着韩易水,嘴里抱怨着,两只手不安的搓着。 “这怎么能怪我,今日外面来了那么多宾客,都是过来探望的,怎么也不能失礼啊,更何况他们带了这么多礼品,肯定得在外面收礼接待宾客啊!”
花俏抽出手臂,不满的反驳道,她可得趁着这个机会露脸,告诉众人谁才是女主人。 韩易水见此情景嘴角向下,熟悉他的人都知道这是发怒的先兆,他忍住怒火指着小侍女,“你来说,任何细节都不要放过!”
他突然喊了一声,吓了陈浩然和花俏一跳,立马闭上了嘴。 小侍女晓梅也是一哆嗦,快速的瞥了一眼上首的韩易水,见果然指着她,磕磕巴巴的开口,“那,那日一早,我叫了小姐起来,好好梳洗了一番,夫人进来了一次,但很快就出去。”
“接着我陪小姐梳妆打扮,换上了道袍,快到时间的时候就带上了盖头,一直坐在那里。等韩真人过来,就出去上了天马车,我留在凌云峰上,等晚一点再过去。”
“在盖上盖头之前没有任何异常吗?”
韩易水盯着她,隐隐有压迫之感,“你在期间有没有离开过她身边?”
“没有,我一直在和小姐说话,她什么异常都没有。”
晓梅使劲的摇摇头,“中,中间的时候小姐口渴,要喝黄皮果汁,我就去厨房给她取,一刻钟都不到就回来了,此后再也没离开过!”
“你是在她盖上盖头之前还是之后出去的?”
韩易水追问着,“将所有的细节都告诉我,一点都不要落下。”
“我给小姐打扮好之后,就将盖头盖上,然后她说口渴,想要喝黄皮果汁,我就去取回来给她,可是拿回来小姐又不想喝,我就放在桌子上,等、等到了时间,就扶着她上了天马车,真的没有什么异常!”
晓梅使劲的摇摇头,手紧紧的抓住裙角。 “你说她又不想喝?”
韩易水眯起眼睛,“她怎么说的?”
晓梅愣了一瞬,咽了一口唾沫,眼露惊恐,“小姐没有说什么···只是摆摆手,摇了摇头而已···” “你从厨房回来,到她上了天马车,陈兮荷有和你说话吗?”
“没有,她没有说过话,”晓梅似是反应过来什么,语气里已经带着哭腔,“我以为她是太过紧张,才不说话的,难道她那个时候···谷主,谷主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我不知道啊!”
“什么?难道我女儿那个时候就死了?你个小贱人,为什么离开!”
花俏掐着晓梅的胳膊,“你要是不离开,我女儿不会出事的!”
“来人,将他们拉下去!”
韩易水一巴掌拍在桌子上,大声的吼道,整个殿内甚至还有回声,众人的神色顿时一肃,大气都不敢出一声。 待这三人被带下去,一位长春谷的长老干咳了一声,“谷主息怒,他们这样也不是一天两天。”
韩易水点了点头,“照侍女所说,陈兮荷很有可能是在她出去的时间出了事,但前后时间不到一刻钟,外面还有那么多人,连元婴修士都不一定能做到悄无声息的杀死她,甚至连房间内都没有任何异常,还可以让她如常的行走。”
“很明显,陈兮荷并非是正常的死亡,所以不能用常理去推断,不能以修为盖论。”
下首的一位长老说道。 “正是因为如此,才更加棘手,来这里祝贺的修士少说也有几百,根本不能一一排查,我们也不可能扣留大家太久,最多也就七日的时间。”
韩易水手敲着桌面,丝毫不避讳在场的修士。 “扣留倒不是主要的,我们百花谷无所谓,要紧的是真的能查出什么吗?”
谭毅此次代表着百花谷,又是谭家的家主,身份修为上都比其他来客要高上许多,此时开口正合适,“既然他敢出手,就必定会准备周全,我看无论查看多久,都很难再查出什么的。”
“你说的,正是我担心的,”韩易水叹了口气,“她的情况特殊,我们这么多人,没有一人曾经见过如此情景,更遑论去查探,根本无从下手。”
“难道真的和魔修有关吗?”
谭毅犹豫的问道。 “不知道,道魔之间相安无事上万年了,井水不犯河水,我们对云霓大陆上的认知还局限于很多年前,根本不清楚他们现在如何。”
韩易水冲着他摇摇头。 “但···这件事早有端倪了,还是逍遥的莫师侄发现的。”
长春谷的一位长老说道。 莫鬼鬼听到有人提起她,抬起头往场中看了一眼,明白这人说的是在九江发现的密室,而且萧长河说过,跟踪李强之后发现他去了云霓大陆的傀儡宗,各大宗门都在暗中关注着这件事。 “确实值得怀疑,等各大宗门派人过来,再仔细查看吧,看看是否有人能认出来。”
韩易水站起来,对着众人说道,“今日打扰诸位了,还请回到迎客峰暂住几日。”
“韩谷主客气,清者自清,再等一些时日也无所谓。”
谭毅起身,率先配合着说道。 莫鬼鬼三人对视了一眼,起身行了一礼。 在这里等着早有预料,起码也得等到宗门的长辈过来,就是不知还要待多久。 一路无话,三人回了迎客峰,在路口处却碰见谭楚瑟。 “谭道友,怎么才回来?”
莫鬼鬼停下来,笑着看向她。 “沉吟小孩子脾气,非要叫我过去陪陪她,一直聊到现在才回来,你们审问的如何,有没有什么进展?”
谭楚瑟微微躬下身,慢慢的说道。 “暂时还没有,”莫鬼鬼摇摇头,“希望各宗长辈过来能看出些许端倪吧。”
“但愿吧,也不知是谁,竟如此嚣张,不仅在众目睽睽之下杀人,还专门挑选了这个日子,如此打了长春谷的脸面,沉吟也很是气愤。”
谭楚瑟一脸的忧愁。 “总会查出来的,谭道友似乎和沉吟私交甚好,不妨多劝劝她。”
莫鬼鬼眼睛眨也不眨的看着她。 “一定会的,沉吟也只是娇惯了些,心肠不坏,我们二人相交多年,自会劝阻。”
谭楚瑟微微点点头。 “听谭道友的语气,似乎和沉吟这些年都有往来?”
莫鬼鬼脸上故意露出微妙的神色,像是吃味一样,“难怪我这次过来,见到你们二人形影不离的,沉吟都不大理会我了。”
“这些年一起在西域结伴游历,去过几个秘境而已,沉吟怎么会故意疏忽你呢?”
谭楚瑟脸上始终带着微笑,不疾不徐的说道。 “我开玩笑的,她一直这样,”莫鬼鬼脸上露出俏皮的神色,“时候不早,谭道友也赶快回去吧,这几日无事,不妨来我们那里看看,顺便和我说说在西域游历的如何啊!”
“有时间定会叨扰的,那我先告辞。”
谭楚瑟行礼,转身离开,在院子内和众人见礼后,回了自己的屋子,将门锁住,施加了一个结界,神识内呼唤着。 “前辈?”
“咳咳,我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