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了。”

“臣妾冤枉！这根本就是子虚乌有的事！”

只要北冥冽还没有亮出证据，苏柔就决定死不承认，——她不承认，他还能对她用刑不成？“是吗？”

北冥冽冷笑，“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吧！要朕给你拿出证据，你才肯承认自己的罪行？”

苏柔辩道：“臣妾虽然与卿素暖不太合睦，可那也是为了帝君，并非个人恩怨。昨晚臣妾还奏请帝君立她为后，若臣妾要害她，又何必多此一举？”

北冥冽转头看了洛祺一眼：“纵是好姐妹之间，尚还会从背后捅人一刀，又何况你与她素来不和？昨晚你来见朕，你怀了什么心思，别以为朕不知道。”

洛祺心里一震，北冥冽说什么？纵是好姐妹之间，尚还会从背后捅人一刀？他这话似有所指，他是什么意思？苏柔冷笑：“看来，帝君心里果然只有卿素暖一个人！为了保全她，就可以牺牲我苏柔了，是吗？”

北冥冽冷冷地看了她一眼，转身回到座位上。慕沙已经将一个小木盒捧到苏柔的面前。“这是什么？”

苏柔皱眉。“宣华殿小太监的供词。”

北冥冽冷冷地说。苏柔的身子猛地一震，愕然地抬头望着北冥冽：“你说什么？”

北冥冽冷哼一声：“你与废太子暗中勾结，企图毒害朕和素暖，此事做得确是天衣无缝，只可惜，这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

慕沙打开木盒，取出一份厚厚的供词：“被良娣推下井灭口的小太监来福，他并没有死，这是他的供词。”

苏柔吃惊地睁大了双眼，整个身子开始微微地发抖，——这，这怎么可能呢？来福被推入水井是她亲眼所见，落入那么深的井里，怎么可能还有命在？“没有想到吧？来福出身江南水乡，素来水性很好，怎会淹死在一口井里。”

北冥冽冷冷地道，“下次再杀人灭口，记得先捅上一刀，再往水井里推，那样才能保证必死无疑。”

泪水从苏柔的眼中泉涌了出来，她后退了两步，挥着衣袖怒道：“这不可能！来福不可能还活着！”

“对，你还命人往下扔了几块大石，所以才敢确认来福已死。”

北冥冽冷冷示意：“把来福带上来，与良娣当面对质！”

很快，脸上和身上缠满了纱布的小太监来福被带了上来。一见来福，苏柔便如见到鬼一样，惊得魂飞魄散！她连连后退，指着来福惊恐地道：“鬼，鬼！你是鬼！”

“他不是鬼。他还活着。”

北冥冽紧锁着一双剑眉：“废太子派人教你如何在素暖的饭菜中下毒，来福只不过不小心听到几句，你便狠心命人将他推下井去，企图杀人灭口，苏柔，你不但下毒杀害素暖，还要毒杀亲夫，如此蛇蝎心肠的女人，还有何面目活在这世上？”

“我没有杀你！”

苏柔的防线已彻底崩溃，她指着洛祺哭道，“是，我承认，她的饭菜里是我下的毒，我想她死，可我没有给你下毒！下毒害你的人是北冥炽，他只是答应我要帮我除掉卿素暖，可他没有跟我说他的计划，我根本不知道他要杀你！”

“就算如此，你毒害太子妃便已是死罪一条！”

北冥冽面如寒霜，“难不成，你觉得还有侥幸逃过一死的可能？”

“哈哈！”

苏柔冷笑两声，“死罪又如何，我就是要她死！可她死还不都是因为你！纵然你一直冷落她，可心里想的还是她！如果不是这样，我和瑶蕊又如何会那么痛苦！我和瑶蕊的痛苦全都是因为卿素暖而起，难道她就不该死吗？”

“住口！”

北冥冽沉下脸来，“如此歹毒的心肠，你又怎配得到北冥冽的心？事到如今尚还不思悔过，你是要朕诛你苏家满门不成？”

“诛我苏家满门？”

苏柔哈哈大笑，“你尽管诛去吧！我才不在乎！谁不是只为了自己而活着，谁又曾在意过我的痛苦？你要杀就杀，反正得不到你的心，在你身边也是生不如死！”

北冥冽的脸色已阴沉得可怕，他已经真的动怒了。“慕沙，将这个疯女人移交内侍监，从严处置！”

“那绿缨呢，帝君？”

“卖主求荣，一并移交内侍监！”

乾兴偏殿里，一场暴风雨悄然过去，大殿里安静下来，无比地安静。洛祺怔怔地望着北冥冽：“你真要诛她满门？”

北冥冽看了她一眼，不语。“你对她……真就没有一点怜惜？”

“她两次害你险些丧命，难不成你还要为她求情？”

望着北冥冽，洛祺有些不相信她所看到的一切。这就像一场戏一样，不是吗？原来苏柔做了什么，这个男人竟然都知道！救了来福，得到来福的供词，一定不止是这一两天的事。可他，竟然这么沉得住气，什么也不说，什么也不问，然后在今天这样的场合给苏柔致命一击。这男人太可怕了。北冥冽缓缓地站起身往外走，洛祺忙站起来，叫住他：“等一等！”

北冥冽收住了脚步。洛祺走到他的身旁，凝望着他那刀削斧凿般硬朗俊逸的侧颜，“有的时候，你给我一种很奇怪的感觉。”

“比如？”

他转过脸来，凝望着她。“你说什么文化课，什么教我们学毛笔，是什么意思？我们是谁？”

洛祺紧紧盯着他的眼睛，以便分辨他说的话是真是假。北冥冽沉默地望着她，许久，才缓缓启唇，“今天的事情够多的了。你想知道我的秘密，那就晚上来给我暖床，你想知道什么，我都可以告诉你。”

啊呸！洛祺转身就走。望着她的背影，北冥冽微微一笑。天黑了。洛祺还一个人呆呆地坐桌前，支着额，满脑子的浆糊。苏柔就这样莫名其妙地进了内侍监，绿缨就这样莫名其妙地背叛了卿素暖，北冥冽还这么神秘兮兮……沐苍皇宫，让她觉得这么乱，如果不是承诺过，只要救出赫连决，她就跟北冥冽回宫受罚，那么她，现在肯定受不了要离开沐苍皇宫这个是非之地了。乾兴殿偏殿，迎来了又一个不速之客，瑶蕊。李力不安地说：“瑶夫人要见太子妃，挡也挡不住。”

洛祺看了瑶蕊一眼，对李力摆了摆手：“没事，瑶夫人有事要对我说吧，你退下吧。”

李力犹豫了一会儿，还是默默地退出了殿外。洛祺望着面无表情的瑶蕊一眼：“你是为苏柔的事而来的？”

提到苏柔，瑶蕊眼圈一红。“你能为她求个情吗？”

瑶蕊的语气极是生硬。“我求情没有用。”

洛祺道，“你以为北冥冽是为了我才降罪给苏柔的吗？是苏柔犯了大错，竟然勾结北冥炽，让北冥炽有机可乘，对北冥冽下手，这才是她罪不可赦的地方。”

“可帝君就是为了你才降罪给苏姐姐的！”

瑶蕊含泪吼道，“就是因为你！”

洛祺皱了皱眉头，真的要这样争宠嘛？这后宫这么多女人，争得过来吗？瑶蕊蓦地扑了过来，手中也突然多了一把寒光闪亮的短剑，“刷”地将短剑架在洛祺的脖子上：“你快劝帝君放了苏姐姐！不然的话，我要你给苏姐姐陪葬！”

洛祺叹了口气：“你挟持我有用吗？难道你想进内侍监和苏柔作伴？”

瑶蕊含泪道：“苏姐姐那么强硬的人都被你打败了，如果没有苏姐姐，还真不知道你要怎样欺负我们这些弱小？”

“你还弱小？那天晚上带着杀手想用毒蛇杀我的人，是你吧？”

洛祺冷冷地道，“如果卿素暖敢欺负你们，还会被你们毒死吗？你们才是欺负弱小的人吧！”

瑶蕊抹去眼泪，“不必多说，你只要说，你去不去劝帝君放了苏姐姐？”

洛祺皱眉：“我若是不答应呢？”

瑶蕊狠狠地道：“那对不起，你就别想活命了！”

“难道你不想活命了吗？”

北冥冽冰冷的声音在耳边响起。瑶蕊吃惊地扭头去看，竟见北冥冽带着慕沙不知几时欺身进入了偏殿，冷冷地打量着瑶蕊。“帝……帝君？”

瑶蕊顿时语结起来。趁着瑶蕊分心之际，洛祺一下掰下瑶蕊的手腕，将短剑从瑶蕊手中夺下，然后一个转身稳稳地落在圆桌的另一边，脱离了瑶蕊的控制范围。失去了手中的人质，瑶蕊呆了呆，顿时无力地坐了下来。大滴大滴的眼泪也从她眼中滑落。“你没事吧？”

北冥冽看了洛祺一眼。洛祺耸了耸肩，一个基本上可以说不懂武功的瑶蕊对于她来说，真的不构成任何威胁。刚才她还从容问话，也是因为她已经发现了北冥冽与慕沙，可瑶蕊对于这两个重量级人物的到来竟然浑然不觉。如果这样的新手都能伤到她，那洛祺还有什么资格在军情处混。——当然，纵使她有资格，现在也已经是军情处一个已经抹除干净的档案人物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