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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不能说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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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滴汗水沿着刘长乐的脸颊滑落下来。  他心有余悸地喘着气,看着疯女人被保安拖走,与等在铁丝网外的护工汇合,然后消失在视线中。  直到闹剧结束,冷眼旁观的韩冰洁才淡然地道:“你不该跟她眼神接触。对他们这些重度患者来说,有时眼神的交流比语言的刺激更大。他们每次发病,都有可能引起病情的恶化,让之前的治疗功亏一篑。”

像被老师抓到作弊的学生一样,刘长乐歉然地道:“抱歉,我不知道会引发这么严重的后果。”

不推脱责任,勇于承担错误总会让人产生好感。  “也不怪你,她的病情一直在反复。”

韩冰洁的语气缓和许多,边走边道:“这些重症的精神病患者在受到某一种特定刺激后,会触发潜意识里的自我保护机制,变得极具攻击性。”

刘长乐没有回话,待跟着走到那栋三层小楼前,才问道:“那个疯女人真的杀过人吗?”

“这是个悲剧。”

韩冰洁绕过小楼,继续往后走去,边走边道:“那女人在女儿病死后精神失常杀了出轨的丈夫,警察到的时候,那渣男都被剁成饺子馅了。  每个精神病患者发病的诱因都不尽相同,她发病的诱因就是看到年轻的男人。”

绕过那栋三层小楼后,视野更为开阔,后边散落着好几栋相同规格的建筑。楼房普遍不高,看建筑的风格应该也有些年头。  不像别的医院会在楼上楼顶立着“门诊楼”、“住院部”、“体检楼”等灯牌,这里只在每栋楼的侧面用醒目的红漆写着楼号。还有一个显著的特征,就是每个窗户都被铁条焊死。  疯女人的故事让刘长乐的心情有些抑郁。韩冰洁显然没有注意到这点,仍自顾自地说道:“这里每个病人都有类似的暴力倾向,也只有在这里,远离社会喧嚣,才能让他们的内心得到平静,配合治疗。所以…”  她停在六号楼前,郑重地对刘长乐交待道:“…等下见到黄伟民,不要刺激到他。你也不用太过担心,他在这里关了将近二十年,精神状态很稳定,这也是我同意让他见你的原因。”

说完,她移步到门旁树下,从白大褂的口袋中摸出女士香烟,熟练地点上一根,开始吞云吐雾。  看韩冰洁的状态比较放松,刘长乐就问出了最在意的问题:“黄伟民也有暴力倾向吗?我的意思是,他之前有没有恶性伤人的记录。”

韩冰洁吐出口烟,轻描淡写地道:“他杀了六个人,是看管最严的那批病患。”

“杀了…六个人?”

刘长乐蹙眉重复一遍,扭头就走。  韩冰洁将烟蒂在树干上摁灭,冲刘长乐道:“黄伟民发疯前,是你父母的研究助理。他随时有可能去世,你想清楚要不要见他。”

刘长乐停下脚步,烦躁地长出口气,还是乖乖地转身走回来。  韩冰洁把烟蒂丢进树下的垃圾桶中,脸上难得地露出一丝笑意,说道:“跟我来吧。”

刘长乐不爽地问道:“你跟黄伟民有什么关系?非让我见他一面。”

韩冰洁大大方方地说道:“他是我很重要的研究课题,我想搞清楚他为什么会突然发疯。之前的病历中,几乎没有涉及到他发病的成因。  精神病分两种,一种是遗传,另一种是严重的心理问题积压。  黄伟民的病发很突然,之前没有任何征兆。一个心理健康,积极乐观的年轻人一夜之间就精神失常连杀六人,这种病例是绝无仅有的。  从宗教学的角度看,就是鬼上身。当然这个世界上没有鬼,那就需要查清楚这是为什么?”

恰好走进楼中,阳光被阴影遮挡,楼道口涌下来的凉风猛然间让刘长乐心中有些发寒。  两人走向左边的走廊,刘长乐沉默片刻,问道:“那我能帮到你什么?”

“你是黄伟民这二十年来唯一提出要见的人。”

韩冰洁有些惆怅地道:“从我接手这几年来看,黄伟民的精神状态很正常。他一向沉默寡言,对当年的事情保持缄默,不管我问什么,他都说不记得,也从未申请过出院程序。  如果是在普通的精神科,我大可给他办理出院手续。但他毕竟有重大伤人前例,又跟社会脱节,我只能让他继续待在这里。让你来,更多的是出于补偿心理。”

韩冰洁的潜台词实际是说,黄伟民发疯杀人后,又恢复正常,但他对当年的事情守口如瓶,又不愿意出去。  正常人待在精神病院中半辈子,那是比坐牢还压抑的心理折磨。  刘长乐心脏突突直跳,压下种种疑问,问道:“我该怎么跟黄伟民交流?”

“正常交谈就行,不用刻意小心。对其他病人我还会有所顾虑,黄伟民不在此列。他和正常人无异,又是肝癌晚期,只能躺在床上,没有任何威胁。”

韩冰洁说着,推开一间病房的门。  这是间单人病房,有股消毒水的苦味。窗帘拉开,让阳光倾泻进来。  居中的病床上躺着个面容枯槁的中年男人,他鼻孔中插着氧气管,像植物般安静地看着天花板。  刘长乐打量着黄伟民,从他瘦脱相的脸上依稀看出几分熟悉。但也仅此而已,关于他的任何事情都已记不得。  坐在床边的护工起身道:“韩医生,你们聊。”

韩冰洁点点头,待护工离开病房后,才走到黄伟民身旁道:“黄先生,刘长乐来看你了。”

动作轻柔地扶起黄伟民的胸膛,把枕头垫高,让他靠在床头。  看到刘长乐后,黄伟民的双眼瞬间焕发出神采,嘴唇蠕动,发出“嗬嗬”的喘气声,喘匀后,才带着笑意道:“你和你爸长得真像,都是一样的精神帅气。”

所有长辈见到晚辈的第一句话貌似都是这样,从年轻人的脸上追忆老友逝去的青春风采。  什么都想不起,也没那么亲密,所以该怎么回答?  刘长乐有些犯难,求助地看向韩冰洁。  韩冰洁给刘长乐投去一个鼓励的眼神,又贴心问道:“需要我回避吗?”

“不用。”

黄伟民摇摇头,有些费力地说道:“我只是想在死之前把老师的遗物交给他的后人。”

说着,扭头看向床头柜上放着的蓝色封皮的工作笔记。  韩冰洁拿起笔记本递到黄伟民手中。  “我听说您曾经是我爸妈的助理。”

刘长乐斟酌一下词句,尽可能温和地问道:“我想知道您对当年那起意外知道些什么?”

不出所料,黄伟民摇摇头,回道:“我有病,当年的很多事我都记不得了。”

刘长乐默然。  “这是我想给你的东西。”

黄伟民翻开笔记本,从中拿出一张照片,颤巍巍地递过来。  刘长乐接过照片,看上一眼,心中大震,抬头看向黄伟民,用所有理智保持镇定。  “阿乐,你要时刻保持警醒。”

黄伟民胸膛起伏,脸色疲倦地道:“我累了,你去忙自己的事情吧。”

刘长乐捏着照片,问道:“我可以再来探望你吗?”

“不用了。”

黄伟民半闭着眼,虚弱地道:“你想问当年的事情,我都不记得,给不了你想要的答案。刚才那句话,是我对你们年轻人最好的忠告,记住,一定要保持警醒。”

说完,他闭上眼,像是陷入沉睡,对一切都不再关心。  韩冰洁抽出垫着的枕头,让黄伟民睡得更舒服些。做完这一切,她转身语气冷淡地道:“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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