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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三章 十多年前的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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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正义缓缓把车停到后湾村村委会院墙外树下,与刘长乐下车从后备箱中搬出几箱月饼。  “呵呵,恁俩就是唐风公司的人吧?小伙子看着真精神!”

站在门口晒太阳的看门老头拖着瘸腿,乐呵呵地上前抢着搬东西,说道:“俺吃过早饭就来等着了。”

卫正义看老头腿脚不利索,急忙婉拒道:“我俩能行,您老说往哪搬就行。”

“放值班室吧。”

老头推开铁栅门,加快脚步在前带路。  院子不大,主体建筑是一栋两层小楼,一半为村委会,另一半是村卫生室。  还不到九点,院内没什么人在,显得有些冷清。  在老头招呼下,两人把月饼搬进村委会值班室中。  “俺就说,唐风公司最不赖,过节还给村里的孤寡老人送月饼,俺替他们谢谢恁了。”

老头脸上皱纹舒展开来,咧嘴露出被烟熏黄的牙齿,笑呵呵地道:“来,赶紧坐下歇歇,俺给恁俩倒杯水喝。”

卫正义摆手拒绝道:“不用麻烦了,我俩不渴,您也别忙活了。”

老头不由分说,从值班桌旁的饮水机中接了两杯水,递给两人道:“坐,坐!这沙发俺可刚擦过,不脏。”

刘长乐和卫正义只得老实接过纸杯,坐到靠近门口的木沙发上。  这个后湾村就是于诗婧家所在地,也是唐美人一家公司之前定点扶贫的地方。  昨晚,刘长乐向唐美人说出对于兜帽男的猜测后,三人一致认定他和于家应该有某方面的关系,应当还掌握着更多有关人贩集团的线索。把他找出来,就有机会找到于诗婧,所以今天刘长乐和卫正义才借着送月饼的名义,来询问于家的信息。  刘长乐端着纸杯,象征性地呡一口水,然后放下杯子,问道:“请问于宝田大爷什么时候能过来?我们公司决定资助于诗婧读书,所以,我俩想再问问她家的一些情况。”

老头把值班桌前的靠背椅扭到朝着两人的方向,坐上去,端着个有些年头的搪瓷茶缸,正色道:“俺就是于宝田,队长昨晚跟俺交待过,说今天会有唐风公司的人来了解健民家的情况。  俺跟健民家是一大家子的,也做了几十年的邻居,他家啥情况俺是一清二楚。恁只管问,俺知无不言。”

于健民就是于诗婧的父亲,十三年前因为下水救人,体力不支而溺亡,这在当地是个大新闻,还有报社来采访过。这也是唐美人的公司重点帮扶于诗婧家的主要原因,后面发生的一切都是基于这个前提。  该问什么,一早都已想好,刘长乐笑道:“于大爷,您不用这么正经,我俩就随便问问。其实于诗婧家的情况我们基本都已了解,只是公司人事上有变动,我想重新入档,这才过来一趟。”

他顿了顿,又继续说道:“前些天,我们帮于诗婧的奶奶做了白内障手术,恢复期有点长,想问问她家在村里还有走得近的亲戚邻居能帮忙照顾的没?”

“这个…”于宝田咂咂嘴,有些犯难地道:“把病看好是好事,俺也替秀莲高兴。可这找人照顾她,也没那么…容易。”

卫正义不解道:“没那么容易是啥意思?于诗婧家又不是外来户,在村里这么多年,还找不出个人帮忙照顾吗?”

刘长乐的眉头也蹙了起来。他对何秀莲,也就是于诗婧的奶奶印象不错,不认为她会因为人品问题,与街坊邻居产生矛盾纠纷,导致无人愿意往来。  于宝田见两人神色颇为不满,以为他俩是不愿意公司资助何秀莲做完手术后,还要负担照顾的责任,长叹口气,絮絮叨叨地说道:  “秀莲家的事情说起来没那么好听,估计之前也没人愿意告诉恁。唉,俺就实话跟恁俩说吧,秀莲人不赖,就是命苦,年纪轻轻就没了男人,她一个寡妇拉扯健民很不容易。  刚开始,一大家的还有人帮衬,不是都说寡妇门前是非多嘛,闲言碎语就多了起来。谁家男人敢帮她,一准自家日子过不成。  秀莲人要强,也怕改嫁后找的男人对健民不好,就一个人硬熬,没再找过男人。她家日子过得紧巴,别家红白喜事连礼金凑不起,反正拉扯不起,慢慢就跟村里人疏远,不咋来往。  后来,健民长大娶媳妇后,秀莲一家日子才好起来。唉,谁知道,小婧才刚三岁,健民就因为下水救人没了,这一家子就又垮了。很多人背后说秀莲命独,就更不跟她家来往。  恁俩说,秀莲倔一辈子,要强一辈子,现在临老,让她跟村里人再拉关系,她能抹开脸不?再说,村里现在还能干动的都出去打工赚钱了,剩下的都是老人孩子,要不也有自己事忙,谁愿意去照顾秀莲去?”

于宝田说一大通话,端起茶缸“咕嘟嘟”喝一大口茶,又咂咂嘴,有些发愁地道:“俺知道恁公司已经仁至义尽,不该再给恁添麻烦,可俺也没办法呀。”

唐美人已经给何秀莲雇了护工照顾,刘长乐只是用这件事做切入点,他紧皱眉头,有些不满又无可奈何地道:“既然这样,那就算了,不行就让公司找个护工吧。反正手术都做了,总不能把人扔在医院里不管不问。”

于宝田脸上的皱纹再次舒展开来,笑着点头道:“那就好,那就好。”

刘长乐又问道:“那于奶奶的丈夫是怎么去世的?他在村里就没兄弟姐妹吗?”

于宝田回忆道:“何秀莲家男人叫于庆丰,比俺还大几岁,当年是开手扶拖拉机翻沟里,被车给压死的。俺想想,庆丰哥没的那一年健民才五六岁。庆丰哥是老三,他还有俩姐,早都嫁出去,跟秀莲家没来往了。”

难道兜帽男跟于诗婧家没有亲戚关系?  刘长乐不死心,又问道:“那于奶奶的娘家人呢?她娘家还有没有走得近的亲戚?”

于宝田斜着眼,仔细回想半天,回道:“我印象里是没有。秀莲家是外地的,她是远嫁到这里,庆丰哥没的时候,她娘家人还来过,后面她日子过得难,就不再来往了。”

这个不难理解,几十年前交通不便,农村人想进城都犯难,很多人几年都不一定能进一次城,更何况是坐车到外地,单是车费恐怕何秀莲都负担不起。  何秀莲守寡后,于庆丰家里人肯定不乐意让她带着孩子改嫁,那劝她改嫁的肯定是娘家人,她为孩子着想,不愿意改嫁,还必然会因为钱物而拖累娘家人,后面逐渐不来往也在情理之中。  思路似乎进入一条死胡同。  刘长乐眉头紧锁,习惯性地抬手揉着额角,在思维导图中把兜帽男从于家亲戚的位置拿掉。  那么,兜帽男跟于家又该有着什么羁绊才能得到小白的认可,还不惜策划连环命案报复人贩集团?亦或是人贩集团因为兜帽男的原因才拐卖于诗婧,以此逼他就范?  敌对关系是相对的。  卫正义不忍心看刘长乐陷入苦思,就拍拍他肩膀,低声道;“老刘,想开点,可以再找别的办法。”

于宝田还以为刘长乐是想放弃何秀莲这个烫手山芋,在苦心找人接盘,吓得捧着茶缸,大气都不敢出。他是实诚人,真心替于诗婧家担忧,不想看着她家日子刚好起来,再受波折。  刘长乐放下双手,对卫正义笑道:“我没事。”

他看向于宝田,又问道:“前段时间于诗婧在我们公司实习时,有个穿着黑色运动连帽衫,戴着口罩的男人去找过她,不知道你见过这人没?”

他想起之前王倩说过警方怀疑他是因为之前在监控中发现他跟兜帽男身形相近,就又补充道:“那男的跟我身形差不多,我看他年纪比于诗婧大很多,两人不像是恋爱关系,以为是他家的亲戚。”

于宝田想了想,摇头道:“恁说这人,俺没一点印象,肯定不是俺们村的。”

刘长乐只是随口一问,也没抱希望能问出什么线索,当下就起身道:“我俩也没别的事,那就这样吧。于奶奶眼睛恢复期我们公司会管,村里不用担心,一切照旧。”

于宝田把茶缸放到值班桌上,咧嘴笑道:“好嘞,好嘞,俺就说恁们公司的都是好人,该恁发大财。”

他拖着行动不便的右腿,执意把两人送到村委会门口。  此时太阳已经高高升起,阳光暖洋洋地晒着大地,不知谁家有喜事,村里传来一阵噼里啪啦的爆竹声。  卫正义打开车门,发动汽车,刘长乐客气地冲于宝田挥挥手,说道:“您回去歇着吧,不用再送了。”

于宝田怔怔地站在铁栅门前,忽然一拍大腿,扬声道:“哎呀,这鞭炮声让俺想起来了,上个月俺给玉米地锄草时,远远看到过一个穿着黑衣服的人在健民坟前放了挂鞭。”

穿黑衣服的人!  刘长乐霍然转身,目光炯炯地看着于宝田,问道:“你有没有看到于奶奶家的白狗跟着他?”

于宝田被吓一跳,讪笑着道:“呵呵,俺是在岭上往下看的,也就只看了一眼,不记得有没有狗。沟里的背阴地有好几个坟,俺也不知道那人是在祭拜谁。恁说穿黑衣服的人嘛,俺就看到那一个。”

不管确不确定,这都是一个关键的线索。  刘长乐当机立断,说道:“您带我俩去于健民的坟头看看吧。”

于宝田愣了下,问道:“坟地有啥好看的?”

刘长乐灵机一动,回道:“哎呀,我也是听您说才想起来,来的时候,于奶奶说她最近梦到儿子给她托梦,说有树挡住家里门,进出不便。老人家喜欢胡思乱想,她就拜托我俩来的时候到坟头看看是不是该除草了。”

农村上点年纪的人大多迷信,于宝田一听,就叹口气,说道:“那俺带恁俩去看看吧。”

刘长乐把于宝田请上车,在他指引下,汽车驶出村外,离开马路,开进一道山沟中,往前行不远,就看到路旁的黄土坡上打着一个个用来当作坟墓的小窑洞,地头还有着隆起的坟堆,灌木荒草间也能看到残破的花圈和纸扎。  不多时,车停到一片花生地旁。三人下车后,于宝田指着花生地里侧,一道缓坡下的几个坟堆道:“健民的坟就在那头。”

他又侧身指向身后百十米外的土岭,说道:“俺当时就在那岭上给玉米除草,听到鞭炮响,往这里一看,一个穿黑衣服的人就站在那片坟前不知道干啥。”

卫正义说道:“走吧,过去看看。”

说着,他当先踩着田埂,往坟地走去,刘长乐照看着腿脚不利索的于宝田走在后面。  很快,三人就穿过花生地,走到土坡前。  刘长乐看看,总共有六座坟,前后高低不一地排列在土坡下方。这几座坟都没墓碑,也没栽种松柏杨柳。  他扫视一圈,说道:“中间这座坟就是于健民的吧?”

于宝田没有正面回答,喃喃说道:“怪事,不会俺那天看到那人就是来祭拜健民的吧?”

最中间那座坟茔上的杂草灌木被清理的干干净净,坟堆前还有着一片红色的爆竹屑。  卫正义深吸口气,激动万分地回头看向刘长乐。  事情似乎变得明朗起来。  刘长乐虚握下拳头,忽然问道:“您还记得于健民救人牺牲的事情吗?”

于宝田绕着于健民的坟头走了一圈,感慨道:“健民当年下葬还是俺帮忙操持的,那是十二年前的夏天,阳历八月中旬,具体是哪天,还真想不起来。  那天俺正准备到下湾村给人家干活,走到路上,接到村里电话,说健民下水救人被淹死了。俺赶紧骑着摩托赶到大渠边,停下车,挤开人群就看到健民浑身湿漉漉地躺在地上,双眼紧闭,一动不动。  旁边垂头站着个十二三岁的男娃,也是全身湿透,两个大人正在大声呵斥他。他嘴角带血,脸上还有巴掌印,衣服上也有鞋印,应该是挨过打。不管旁边人咋问,他都一口气不吭,也不哭,硬气得很。”

刘长乐问道:“那你记得那男孩叫什么,家是住哪里的吗?”

于宝田摇摇头,回道:“这俺还真不知道,警察赶到的时候,那男娃都找不见了,周边村里都问过,没人知道那男娃是谁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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