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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九章 太子温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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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来,便好生逛逛,王爷若不放心,可以派两个人跟着。”

杜畏走过来,问要不要安排人手跟着温琅。方景城摇头:“不必。”

温琅那句“可以派两个人跟着”不过是笑话,别人或许不了解他,但方景城却知道,这位温太子对望京城简直了若指掌,哪家哪户哪里有巷道他都清清楚楚,派去跟他的人除非是毕苟,否则必然跟丢,没必要这么做。“盯紧方景悟。”

方景城对杜畏说了一声就转身上马,既然温琅要自己去客栈,那他也就不陪着了。傅问渔对这个贸然到访还半点客气都没有的陌生人有些疑惑,他好像很自来熟,坐在傅问渔的藤椅上,傅问渔泡好的茶他自己端了一杯,桌上的点心不问自取,连傅问渔种的花他都随手摘下拿在手心把玩。“这人谁啊?”

毕苟捅了捅花璇。花璇摇了摇头:“鬼知道啊。”

傅问渔看他自娱自乐了半天,也不问话,由着他一个人表演独角戏。在他喝了第三杯茶,吃了第五块点心,摘了第七朵花还是没有让傅问渔开口之后,他终于忍不住了,握着骨扇指着自己:“你就不问问我是谁?”

“你这不是准备讲了吗?”

傅问渔看着他好笑道。被堵了话,温琅有些恼火,但还勉强算是好脾气,骨扇一开,自以为风流地摇了起来:“不才,祈国太子温琅正是在下。”

“嗯,太子殿下来此,有何贵干呢?”

傅问渔问道。“你怎么不惊讶?也不起身行礼?”

温太子十分奇怪,难道见到别国太子了不应该很是惶恐吗?傅问渔怎么一点也不惊讶的样子。“殿下你所穿的衣服不是丰国所造,手中的骨扇是十九玉骨扇,腰间的环佩是玲珑双珥铛,内藏温字,殿下,你下次要骗小姑娘,记得把这些东西藏好。”

傅问渔对这位温太子有些无语,他是不是平日里日子过得太闲了给自己找刺激?温琅摇了摇十九玉骨扇,直摇头啧啧叹:“难怪是少将军看上的人啊,果然不仅长得漂亮还聪明,本宫看着都心动,不如你跟了我吧,我让你做太子妃怎么样?”

“喂!“毕苟一声大喝,“你以为你是太子了不起啊!”

搞毛线啊,当着他们的面要抢少主的人,找死啊!“当然了不起了,我可是未来的祈国国君,比你们的城王爷厉害多了,跟着我比跟着他强。”

温琅说得一本正经,满口道理,无懈可击,“怎么样,要不要考虑一下?”

傅问渔觉得这位太子殿下绝对是病得不轻,所以她要做个好人拯救一下他的神经病:“承受太子厚爱,只是我与王爷情深不悔,便是山无棱,天地合,我也不能与他绝的。”

毕苟的下巴都要掉到地上去,花璇帮她合上下巴,一脸惊恐地看着傅问渔:白日撞鬼了,小姐说鬼话了啊!“是吗?”

温琅带笑的眼睛看着傅问渔,看了许久,从里面的调戏笑意渐渐变成了危险的狩猎的意味,然后本是玩笑着他的一声冷笑,骨扇挑着傅问渔下巴:“既然这样,那本宫还就要定你了!”

傅问渔可算是见到了比方景城还反复无常的人,温琅简直说翻脸就翻脸,脾气变得比三月的天还要快。他眼中有着某种强烈的情绪,傅问渔看了许久都看不清那是什么感情,然后他收走骨扇,又笑起来,跟之前一样:“傅问渔是吧?害了四姐,杀了嫡母,炸了三哥的傅问渔,本宫很是欣赏呢。”

傅问渔心中微觉疑惑,像温琅这样的人,为什么会把目光放在自己身上?他应该要跟方景城一样,操心的是朝堂大事而不是自己这种小小的女子。温琅没有替她解惑,摇着骨扇缓缓出了门,走到门口遇见了风姿绰约正准备出门的傅念春,她又恢复了以前的样子,腰身细软摇曳,妆容妩媚勾人,温琅看来是一个感情泛滥之人,这边刚说要跟方景城抢一抢傅问渔,那边就抱住了傅念春的细腰上下其手。傅问渔看着奇怪,便说道:“有没有这个人的卷宗。”

花璇迟疑了一下:“有的,不过……需少主同意我才能从蛛网调出来给你。”

别的倒还好,但是这温琅却是祈国太子,涉及两国之事,花璇不敢作主。“那算了。”

傅问渔觉得这挺可笑,这么久过去方景城对自己的信任依然少得可怜。“不必这么麻烦。”

她刚想着,方景城就出现在了门口,他倒是没有想到会在这里看到温琅,不过想一想也是情理之中。“城王爷不妨细说。”

傅问渔只觉得跟方景城说话之时,这院中的空气都要被榨干,她心间堵得难受,只想快点讲完放过彼此,也只想快点把自己想做的事做完,到时候逃得远远的,离方景城远远的,永不要再与这人有任何纠葛,免得难堪。方景城看着傅问渔这副公事公办的样子,心间有些难过,但脸上却不露半分,声音也依然如常,带着高高在上的疏离感:“早年间我与他有些事情,所以他才来找你。”

“什么事?”

傅问渔问道。“你……不会想知道的。”

方景城迟疑了片刻。“王爷有话不妨直说。”

傅问渔皱皱眉头,这般吞吞吐吐实在不像方景城的作风。“当年他求娶过颜开,因为我的原因未能达成。”

方景城嘴里像是吃了一把莲子心,苦得舌头都不灵活。傅问渔先是一怔,然后大笑,一边笑一边摇头,笑疼了肚子笑弯了腰:“我知道了,多谢王爷如实相告。”

“我只是不想骗你。”

方景城也觉得这很伤人,可这就是事实。“当年他未能娶到肖颜开,现在就想抢走我算是报复你是吧,城王爷?”

傅问渔笑出了眼泪,这些人真有意思,个个都挥着明晃晃的刀往她心上扎,傅问渔她还半分都躲避不得,只能硬生生地扛着,痛得死去活来还要笑得大声免得让人笑话。“你不是颜开我一直都知道,傅问渔你别这样。”

方景城有苦说不出,他甚至不敢太过靠近傅问渔,他就怕沈清让哪天嫉妒得发狂,就要杀了傅问渔。可那一声声习惯成自然的“颜开”听在傅问渔耳都如刀如刺如最大的嘲笑声,她闭了闭眼,等着胸口的闷痛过去,再睁了眼睛问他:“这位温太子,跟方景阅有关系吗?”

“难说,方景悟是方景阅的人,方景悟出生不好,不受父皇重用一直在外地,这些年来他与祈国的商人和朝臣都有来往,明着打的幌子是共同讨论书画之道,实际上……不过是为回京做准备罢了。”

方景城言简意骇,几句话就把方景悟交代清楚了。“你既然什么都知道为何不早早阻止,放任他这么做?”

明明能早就杜绝的事,非要等他变成大麻烦到不好收拾的地步吗?“你不要小看方景悟,他远比你想象中的聪明,庶出的子女,总是想方设法求活的,不是吗?”

方景城看着傅问渔,傅问渔就是庶女,她在生存的路上挣扎得有多难,方景悟就有多难。不过,这并不是通敌卖国的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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