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腿都是软的,走路都要人扶,这才进宫面见萧皇后。见了萧皇后也无甚特别之处,只不过是把温琅的话又传达给了她,京中也的确是让温琅闹得有些不太平,时不时可以见到列队而过的军队,还大多是半夜,就守在离皇宫不远的地方,萧皇后她抚了一抚细细长长的手指,抬了一抬妖媚动人的双眼:“栾大人你就舍得让人家受惊吗?”
栾二千狠狠掐了一把大腿上的肉,又擦擦冷汗:“皇后娘娘,这个这个,不是下官舍不舍得的问题,是宫中守卫难以抵挡,而且娘娘您的大军都去了黑海,下官便是调人过来,一时半会儿也赶不及,下官不舍得也没办法啊。”
萧凤来便薄唇一掀,斜斜倚在贵妃榻上,身子软若无骨一般:“知道了,你回吧。”
“那娘娘您的意思是?”
栾二千鼓起勇气瞄了一眼萧凤来,又赶紧低头闭眼,看不得看不得,这女人跟太子殿下说的一样,有毒!“滚!”
脾气反复无常的萧凤来冷冷一声,美目含煞的她,更具诱人风情,真是怪事,这女人怎么看怎么都自成媚态,哪怕是发脾气,也是媚得不可方物。栾二千便连不跌地滚了,滚得圆润华丽,谢天谢地,没丢什么物件儿落在这凤仪宫里,往日里听说有把持不住的官员要往萧凤来身上扑去,直接让她给割了,还笑得特别大声,这女人简直是毒物!栾二千滚了之后,萧凤来懒在贵妃榻上望着凤仪宫到顶上的装饰出了会神,莫名大笑起来,酥媚的声音好像带来了风,那软媚的风一吹,扬起了凤仪宫里的红纱,飘飘荡荡,袅袅婷婷,她在贵妃榻上笑着打滚,身上的衣服经不得她几下摧残,露出圆润的肩头和光洁的手臂。下人们都知道萧凤来脾气古怪,时而笑时而怒,有时候暴躁得离谱,莫名其妙地就把一宫的人全杀了,以人血作着画,她在一地的血里笑得千娇百媚,花枝乱颤,皇上看见了只会更加喜欢,她越邪魅皇帝越喜欢。所以下人们都很害怕,生怕这萧皇后哪天哪根筋不对了,就要随随便便地吹了自己的脑袋。整个祈国唯一不怕萧凤来的人,只有一个,这个人缓缓从凤仪宫的屏风后走出,步子轻缓,一袭书生长袍,有英气的眉眼,一双眼睛极是平和,古井无波一般,但有些奇怪的是,他身上又好像有一些女人家的柔和。他平淡无波的声音说道:“皇后娘娘,在下也觉得退兵为好。”
“怎么,你也觉得我会输?”
萧凤来跃下贵妃榻,赤着双足走到那人跟前,双手负在身后,稍稍往前探着身子,媚眼如丝看着他。那人只是淡淡拱手:“在下是商人,不会资助必败的战事,与丰国少将军为敌,是为不智。”
“贾瞒,你就料定我一定会输给一个为了女人甘作质子的废物?”
萧凤来咬着一点嘴唇,带几分天真的模样问眼前人。“便是赢,也赢得惨淡,于娘娘在祈国地位不利,贾某无意于朝政,只是深得这样的生意不划算罢了。”
名叫贾瞒的人微垂眼,萧凤来是天下仅有,不过他并不能看入眼,说到这个,他倒有几分佩服方景城,能在萧凤来姿色之后下得住心神的人,必是心志过坚之人,毕竟那位温太子,是看都不敢看萧凤来一眼的。萧凤来也觉得说来无趣,挥了挥手,晃动红色的宽大衣袖,背对着贾瞒:“我明白你的意思了,腐臭的生意人。”
贾瞒并不动气,只是点头行礼退下,走到门口又被萧凤来叫住:“想让我退兵可以,叫温琅来见我。”
“我与温太子并不相熟,无法劝说。”
放眼祈国,也只有贾瞒敢这般直截了当地拒绝萧凤来的提议。萧凤来踢着步子绕到贾瞒跟前,歪头说道:“他不来,我不退兵,你也休想从中抽身。”
“皇后娘娘这是何意?”
贾瞒皱了皱他英气的眉头。“我无聊了,想找人戏弄一番。”
萧凤来懒懒一声,好像真的是自己太过无聊了想找说话一样。好一个温琅,居然敢联合外族之人逼迫自己退兵!贾瞒也不说答应也不说不答应,只是点了点头走出这片红得像血海一般的凤仪宫,好好的姑娘,爱这颜色无可厚非,用这么多红色就太过了些。出了凤仪宫他理了理书生长袍,负手缓步,只当没有听见从凤仪宫里传出来的惨叫声,其间还夹杂着萧凤来大笑的声音,她笑声如勾魂一般好听,怨不得老皇帝七十一岁高龄了还被她迷得不知今日是何日。只是不知又是哪个倒霉的当值的宫女,遭了萧凤来毒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