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商,会亲自为一个与她丝毫关系都没有的人赶制嫁衣!韩峰连退几步整个人都差点趴到地上,颤抖着声音:“回皇后娘娘话,贾老板的霓裳衣庄正在为小女的婚事赶制嫁衣!”
铃铛疯狂作响,萧凤来一脚踢在韩峰身上,锒铛越响,她脚下用力越是厉害,韩峰满腹恨意与惊怕却不敢如何,只能硬生生忍着萧凤来不知怎么冲上来的怒火,紧咬着牙关不出声。“你很想把你女儿嫁给太子吗?”
萧凤来踢得累了,一把提起韩峰的衣服,狠声问道。韩峰低头不敢看萧凤来脸色,咽下嘴里的血,回话道:“微臣不敢,只是,此事是皇后娘娘亲自指的婚,微臣也是奉命行事。”
“我叫你把你女儿嫁给太子,可没叫你连着整个韩家当嫁妆一并送入太子府!”
萧凤来邪笑了一声,指甲划过韩峰的脖子:“怎么,受不了我对你的好,想去太子殿下那里找快活了?”
“微臣万万不敢!娘娘明查!”
韩峰急着应话,却始终不敢抬头看萧凤来的面容。“你不敢?你不敢为何急着要将你女儿送进太子府!”
萧凤来手中用力,掐住了韩峰的脖子。“娘娘,此非微臣之意,是太子殿下几次三番来找微臣小女,微臣也不敢拦太子殿下啊!此婚事本也是娘娘的意思,微臣只能任由太子殿下与小女来往日益频繁,这一切,微臣都是照着娘娘的意思做的啊!娘娘!”
大概是真的怕极了萧凤来,便生出了逃的想法,韩峰终于将最重要的一段话说了出来,这些话是方景城唯一要他说给萧凤来听的,温琅忍气吞声那么久,无非是激得萧凤来妒火中烧,但总是需要一个最有力的人来传达,而韩峰,是最合适的人选,他是韩若若的父亲,他更是萧凤来的棋子,他的话比任何人都具可信性。但韩峰不知道的是萧凤来她喜欢温琅,他以为这番话是救命稻草,是啊,娘娘,这一切都是您的意思,微臣只是忠于您,听从您,让韩若若可以顺利地嫁给温琅太子,好让温琅太子上我们的贼船,一起攻打丰国,再也不能与丰国的少将军和傅问渔成为朋友,不能借助他们的力量,娘娘,我是如此的忠心,您不能冤枉我了啊。韩峰他不知这番以表忠心的话足以让萧凤来对他生起一万分杀心。萧凤来几乎要捏碎韩峰的脖子,狠狠将他扔到墙上,还撞碎了一个白玉屏风,摔得韩峰七荤八素找不着北,只听得到萧凤来暴怒的喝声:“滚!“是,微臣这就滚!”
韩峰连滚带爬。“韩大人,背叛我,是不会有好下场的。”
身后莫名又传来了萧凤来的声音。“微臣不敢!”
韩峰深勾着头,眼中闪过一些异色。萧凤来的反应竟然跟方景城他们猜测的一模一样,分毫不差!按说不应该,萧凤来控制朝中众臣的手法可谓残暴,几乎没有人什么敢起别的心思,一直被萧凤来死死地拿捏在手中,可是萧凤来竟然会担心韩峰背叛她?还是说,她有别的愤怒,只是拿这件事做借口掩饰?韩峰想不明白,因为他永远不能想象,萧凤来竟然会爱上温琅!韩峰一身是伤地滚出凤仪宫,他前脚刚走未几步,后脚就有人跟进来:“娘娘,贾老板的霓裳衣庄送了东西给娘娘过目。”
萧凤来还在低头玩味着地板上的几道血迹,听到贾瞒的名字干脆坐在地上半躺着身子:“什么东西?”
宫女回话:“贾老板说,太子大婚乃是娘娘亲下的旨意不可马虎,她与娘娘素有来往更应尽一份力,故而赶制了件衣裳,给娘娘过目,以贺太子殿下与韩府小姐良缘天成。”
良缘天成?好个良缘天成!“呈进来。”
几个下人托着一个颇大的托盘走进来,上面整整齐齐的叠着一件衣服,颜色正红,一如萧凤来身上的火红裙摆。她伸脚一踢,那托盘飞上天,叠好的衣服也在半空里飘散开来,那是一件做工极其华美的——嫁衣。韩若若是太子妃,便配得上用正红的颜色,它在半空里缓缓打开如一朵娇艳的花热烈绽放的模样般,舒展,轻曼,蜿蜒,还有惊心动魄的美艳。每一个温柔起伏的弧度好像都在张牙舞爪地嘲讽着萧凤来,宽大的袖子应该能荡好一片妩媚深情,还有波浪般曲折的裙摆,穿着它起舞,应该能跳一曲世间最惊艳的惊鸿。这是嫁衣,这是韩若若嫁给温琅时,要穿的嫁衣。这样好看繁美的一件嫁衣,若是穿在韩若若那肥得跟猪一样的女人身上,才是真叫糟蹋吧?半空中的嫁衣缓而慢地落到了萧凤来身上,盖住了她的脸庞,就如一张巨大的红头盖。萧凤来在这巨大的红头盖下一动不动,像是凝成了一尊石像一般,有几阵风不甘沉寂地掠过,扬起一点点嫁衣的边缘,可以窥见萧凤来美艳嚣张的脸上密布寒霜,妖媚如狐的眼中,恨意滔天。她突然开始放声大笑,在这嫁衣之下笑声大得似要穿透屋顶,下人们立刻退下不敢久留,谁都知道,萧皇后一笑,总是要杀人。这一回的萧凤来没有追着下人们要取他们的性命,她只是一个人笑了很久很久,笑得好似不知疲倦一般,笑声连绵不绝地传遍了整个皇宫,回荡在这寂寞宫廷的上方,惊得鸿雁南去,惊落满院繁花,惊得下人纷纷远走不敢靠近。远处的皇帝听了十分欢喜,怀抱着几个美人痴痴望着凤仪宫的方向。在那座天底下最华美奢侈的凤仪宫里,萧凤来笑得几乎身子都在发颤,然后两只秀白的手十支红色的甲,轻轻握住了那件嫁衣——嘶啦!素手裂红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