翁贤妃看着翁清宁说道: “兰家上下都没有纳妾的规矩,兰老将军、兰将军都是专情之人,而且兰夫人性子温柔,体弱又不爱走动,你若是嫁过去不会有婆婆欺压直接就能掌事,府中上下也都由你说了算。”
“这兰家可是京中顶好的婚事,多少人争抢着要将女儿嫁过去的,你总不会还觉得不好吧?”
翁清宁闻言撅着嘴,不高兴的说道: “他们愿争那是他们的事情,那兰玉荣就是个木头桩子,兰家也都是武夫,哪懂得疼人?姑姑,我不要嫁他。”
“那你想要嫁谁?”
翁贤妃微眯着眼,见她替翁清宁挑选的顶好的婚事她却满脸的嫌弃,翁贤妃心中也生了一股子恼意,声音微沉的说道: “还是你心中早有中意之人?”
“你若真有喜欢的,不如与姑姑说说,若真是好的姑姑便去替你说项,到时候求了陛下和太后娘娘替你赐婚,也免得你一直耽误下去。”
翁清宁神色有些不自在,娇嗔道:“姑姑你说什么呢……” 翁贤妃见她娇羞模样心中一咯噔,眸色暗沉:“你该不会真的看上了那顾家世子?”
“啊?”
翁清宁听到顾家世子的时候吓了一跳,而翁贤妃却将她这反应当成了被自己猜中了心思失神,她顿时就没了好颜色: “你居然真看上了顾延?你到底怎么想的?”
“先不说他早就已经娶亲,你为着个有妇之夫不肯婚嫁,就说他现在人在漠北生死都不知道,你还惦记着她什么,想着他死了你还能记着他一辈子不成?”
“你知不知道外头将你传成了什么样子?你当真是连半点名节也不要了吗!”
翁清宁以前在府中并不太起眼,只不过是一众嫡女之一,可自从后来能够入宫之后,得了昭帝和太后青眼,翁家上下就极为宠爱她,就连身为贤妃的姑姑待她也一直和颜悦色。 此时被她疾言厉色一番,翁清宁顿时便被吓到。 等反应过来翁贤妃说的什么之后,她整个人都险些跳了起来。 “姑姑你说什么呢,我哪有中意顾延,外头都传我什么?”
翁贤妃静静看着她:“传什么你不清楚吗?”
“京中大街小巷都传遍了,说你倾心顾延,对他求而不得,还说你伤情他婚嫁之后宁肯等着入顾家为妾也不肯另寻婚事。”
“你这些年一再推脱不肯议亲,难道不是为了他?”
“当然不是!”
翁清宁气的脸色通红,“到底是谁胡乱传我谣言,我什么时候中意过顾延,还为他守节,我……” 她紧咬着嘴唇身子发抖,显然被气得够呛,而且那双眸子里盛满了怒意不见半点惊慌,倒真不像是为情所苦被人拆穿之后的羞恼。 翁贤妃皱眉道:“你当真不喜欢顾延?”
“我当然不喜欢他了!”
顾延有多爱慕她,她心中清楚的很。 翁清宁最初与顾延交好时,她还只是翁家一众女儿中的一个。 顾延是她替自己看准的夫婿之一,所以才故意引得他怜惜,可是她太过清楚男人求而不得的心思,从未与顾延太过亲近,况且当时她替自己谋取的后路可不止这么一条。 后来她入宫之后,得了昭帝和太后喜欢,又怎还能看得上家中复杂的顾延。 当初顾延为着她一再拖延谢家婚事,甚至肯为了她至今没与谢于归圆房,她要是真喜欢顾延哪还有谢于归的事儿,还什么宁肯当妾也要嫁进顾家。 翁清宁不过是享受顾延追捧,又喜欢看着他对她神魂颠倒满心爱慕的眼神罢了,可她心中对顾延却不屑一顾。 就算帮着他,也不过是为了别的。 翁清宁斩钉截铁的说道:“姑姑,你相信我,我真的不喜欢顾延,外头那些人都是胡说的,我若是喜欢他早在几年前就让父亲去寻他议亲,又何必等到他和谢氏成婚之后?”
翁贤妃沉声道:“那外头怎会有这种传言?”
翁清宁也是紧咬着唇:“我不知道,我这几日一直都在宫中,不知道外面出了什么事情。”
“我与顾延根本就没什么,顶多也就是与他府中妹妹相熟一些,偶尔会一起买买东西说说闲话,我怎么知道外头怎么会突然有这种谣言。”
她说话间突然就想起了住在順于坊那边的顾延,之前顾延几次与她表白,都被她推脱过去,只说他已经成亲她不可能于人为妾。 顾延为此还对谢于归动了手,难不成是顾延让人传的消息? 否则怎么会不早不晚,偏偏选在这个时候? 翁贤妃不知道顾延已经回来,还被翁清宁藏着。 她见翁宁清气恼的眼睛都泛了红,只以为她当真不知道此事,她追问道:“既然如此,那你便与兰玉荣将婚事定下来。”
“宫外那些谣言显然是有人刻意害你,你既然不喜欢顾延,就与人定了亲事,这样谣言也就不攻自破,到时候再慢慢清查到底是谁想要害你。”
“不行!”
翁清宁脱口而出,“我不要嫁进兰家。”
见翁贤妃看着她时眼中陡然凌厉,她连忙说道,“姑姑,我真的不喜欢兰玉荣。”
“兰玉荣就是个莽汉,也不是个懂得疼人的人,兰家虽然势大,可兰老将军和兰将军一心向着陛下,根本不可能为着姻亲就与翁家如何,就算我嫁去兰家也帮不了翁家的。”
“况且……况且我也有喜欢的人了……” “有喜欢的人了?”
翁贤妃神情一凛:“是什么人?!”
翁清宁嘴唇张颌了半晌,没说话。 翁贤妃看着她沉声说道:“你要是不说,我就直接去求陛下替你和兰家赐婚,我是你的亲姑姑,你却连心上人是谁都不敢说与我听,莫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人哄骗了你?”
“当然不是!”
翁清宁急了,她原是不想说,可见翁贤妃一副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架势,只能咬咬嘴唇低声说道:“姑姑,我喜欢的是厉王。”
砰! 翁贤妃身子一歪,险些从椅子上一头栽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