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荆曼听着对面娇柔造作的语气,面色微嘲,淡淡看向傅景行。 把他迷得五迷三道的女人,他身边的人,就是这样看待她的? 傅景行皱起了眉:“你都对她胡言乱语了什么?”
顾云浮声音柔柔:“都隔了那么久谁还记得嘛,我忘了,就是随便跟她聊聊,顺便帮你考验了下她人品行不行。”
随便聊聊? 言辞凿凿指责她是插足她与傅景行两人之间的第三者,也能叫随便聊吗? 黎荆曼听不过去,突然冷声开了口:“你不是他的未婚妻吗,犯得着去帮他考验一个‘第三者’的人品,这么贤惠?”
顾云浮的声音僵了下:“景行哥哥,你跟她在一起?”
傅景行从黎荆曼的话里意识到了事情的问题所在:“顾云浮,我什么时候有过你这么一个未婚妻?”
电话另一边,顾云浮没接话,傅景行已经在自顾自跟黎荆曼解释。 “她就是我在国外的一邻居,本质上就是个疯丫头,平时就总疯疯癫癫胡言乱语,曼曼,你不用太把她当回事。”
“景行哥哥,你跟她说那么多做什么,难不成你还真的像别人说的那样,对她是认真的?”
顾云浮的声音有些不甘,傅景行完全没多想。 “废话,我对她当然是认真的。顾云浮,我警告你,以后不准再去曼曼面前胡言乱语。”
顾云浮是个很会变通的人,语气立马一转:“好好好,是我胡言乱语,我不过是想试试她是不是为了钱毫无底线接近你的那种人嘛,既然你介意,我以后不这样就是了。”
傅景行冷淡地嗯了一声:“我看上的人,人品怎么样我当然再清楚不过,以后别再做像这样没用的事情。”
说完,他不再理会另一边的顾云浮,把电话给掐了,转头又挑眉对上黎荆曼:“怎么样,我刚才算不算是自证清白了?”
黎荆曼垂眼沉默。 她也说不清自己对傅景行的感觉,见识了很多他温柔的一面,她早就没有最开始那样抵触他。 甚至有些时候,也会对他产生一些说不出来的感觉。 可顾云浮的出现让她明白了一点,那就是她与傅景行之间身份地位上的差距真的太大了。 他似乎已经对她了如指掌,就连上次帮她买换洗衣物,内衣都是恰到好处的尺寸,而她却除了他是谁,仍旧对他一无所知。 正是因为这样的差距,他身边的随便一个邻居,都能在得知他在追求她后,对她进行恶意的揣测和诋毁。 而她却因为对他的不了解,轻易就相信了那个女人的话,又拉黑了他第二次。 她虽然才二十岁,但也不是小孩子了,就连高中时代,她都知道要为自己的选择负责,更遑论是现在。 也许傅景行此时是真的喜欢她,但他们之间的差距太大了。 他的喜欢,给她的感觉始终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傲慢,他仗着自己身份的优势,想把她怎么样就能怎么样。 就比如眼下,她根本无从反抗,到最后甚至沦落到要靠着他那一点照顾才能生存的地步。 傅景行对她,喜欢来的莫名奇妙,再多的好和温柔,估计也全是因外表的皮相而起。 可这样的好,又能维持多久呢? 古有皇后卫子夫,年轻时荣宠极盛,晚年悲苦凄凉。 以色事他人,能得几时好? 她又为什么要因为他这场荒唐而又无赖的喜欢和追求,而搭上自己的青春? 傅景行原以为解开了所有误会,黎荆曼就会如他所愿展露笑颜。 但他等了一阵,黎荆曼再次抬眼看向他时,眼中却依旧只有他熟悉的那份冷淡和疏离。 “我要回台洲。”
傅景行实在是受够了她这个油盐不进的样子,刚缓了点的脸色迅速冷了下去,眼睛沉沉地盯着她,没回她的话。 黎荆曼现在这个身体状况,明摆着不太方便出远门。 莫塞尼确实人贩子多,傅景行把人带来了,就会对她的安全负责。 他不放心让她一个人在旅店待着,于是把谈合作的日期又延迟了七天。 在这七天里,两人发生过很多次的争执。 其中争执的最多的一点,就是晚上的住宿问题。 虽然是两床被子,但一个受过良好家教的正常女生,怎么可能接受自己跟一个毫无关系的男人夜里躺在同一张床上? 更何况书香世家的黎荆曼。 之前因为她醉酒和发烧,神志不清,没意识到那些细节。 可当她无比清醒的时候她就不愿意了。 送她回家这事她说了太多遍,傅景行现在已经无耻到直接当没听见,她看出他的态度,只能放弃这一想法。 但黎荆曼仍旧坚持不愿意跟他每天在一个房间共处,她需要独立的私人空间。 面对着黎荆曼的质问,傅景行十分无赖地两手一摊:“我没带多少钱,开不起另一间房,曼曼,你就跟我凑合下吧。”
事实上,他真不是故意占她便宜,而是莫塞尼太乱,让她自己住一个房间,他怕她被坏人盯上。 但在黎荆曼眼里,他一个开银行的,张嘴就说自己没钱,是真的不要脸。 这不是为了欺负她还能是什么? 黎荆曼不想跟他扯皮,倔强地撑着身子起身:“那你睡你的房间,我去睡长廊。”
傅景行哪能让她就这么走? 一把将她又抱回去,直接把人抱到了自己腿上,捧着她那张画一样清美的脸,强迫她与他对视。 “莫塞尼的坏人多得很,像你这模样的万一被坏人抓去,说不定等我找到你的时候你已经学会了用莫塞尼语对我讲谢谢惠顾。”
黎荆曼听得大为恼火,又十分委屈,一时之间连两人之间姿势的尴尬都顾不上了,恼怒地瞪他。 “傅景行,好歹我也曾叫过你一声哥,也曾拿你当兄长那样景仰和敬重。 你设身处地的想想,假如是千语落在了跟我同样的处境,被一个像你这样的人调戏和威胁……” 傅景行搂着她细软的腰肢,感受着她在自己腿上的重量,美的魂儿都快飘了,哪还顾得上想傅千语,随口就接道: “如果真是一个和我一样优秀的人,那可是满世界都难找的。我还想什么想,当然是趁早把千语嫁给他,省的时间久了他自己意识到这是桩赔钱的买卖再后悔。”
黎荆曼有那么一瞬间,看着傅景行傲慢的神色,很想伸出手去掐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