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荆曼心中酸涩,却明白已经到了此刻,无论如何都不能心软。 “是。”
他没了声响,她回了房。 一夜失眠到天明,零点刚过的时候,反锁的房门却传来被钥匙开锁的声音。 她惊诧地坐起身,眼睁睁地看着他打开门闯入,目光落在她身上,勾唇对她淡淡一笑。 “你也没睡?难道是在等我?”
她忽然感到惊恐:“你为什么……” 傅景行走进室内,随手关上房门。 “我想好了,既然无法回到过去,那就让我们开始一段新的关系。”
他盯着她的脸,迈步缓缓靠近,强烈的压迫感随着他的脚步声一起在空荡的房间开始蔓延。 “你要恨我,那就恨,爱也好,恨也罢,有总比没有强。”
她裹在被子里无声地摇头,眼中的惊恐几乎要溢出。 他却仿佛看不到她的绝望,自顾自走到床前,开始脱衣服。 “老婆,我们生个孩子。”
她终于意识到他要做什么,惊恐地想要离开床,他却轻而易举攥住她脚腕,拖着她又回到了床的中央,覆身而上,止住她所有挣扎。 …… 彻底失去所有反抗余地的时候,她忽然冷静下来。 “傅景行,你没喝酒,对不对?”
“对。”
“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对不对?”
“对。”
“所以你是故意伤害我……” 余下的问句,被痛苦的闷哼打破。 她目光破碎地看着那张熟悉的面庞,他恰在此刻勾起唇角,眼底却并无快乐情绪。 “这怎么能叫故意伤害呢,老婆,我会好好的疼你,让你体会到什么叫彻夜难眠。”
…… 副卧,黎荆曼被噩梦惊醒,电视里的节目还在播放。 她睁着眼听了会儿里面的声音,果断爬起来切换节目,换成了一个经典的恐怖片。 还有什么比她的噩梦更可怕的呢,她需要点精神上的刺激,让她忘记梦里那一切。 最近想起的事情已经越来越多了,断断续续的,她甚至已经想起了自己的家人,同学,童年。 她的记忆里,只剩下两件事,残缺不全。 她是怎么认识的傅景行,又为什么会嫁给他。 只是这两件事,只要她一努力回想,脑海里就会传来尖锐的刺痛,仿佛在阻止她想这一切。 黎荆曼没有强求。 傅景行也同样白天睡多了,晚上在失眠。 卧室之间的电视可以同频,他发现她在线,就想看看她在看什么。 调到黎荆曼看的节目,画面一转,贞子缓缓爬出。 傅景行:“……” 小仙女的爱好,还真是与众不同。 黎荆曼正面无表情地盯着电视,手机忽然亮了下,有人给她发消息。 她打开。 【别看了,赶紧睡。】 黎荆曼:“……” 傅景行等了等,他仍旧跟贞子大眼瞪小眼。 忍不住了,他起身,去敲响了她的房门。 “曼曼。”
黎荆曼隔着门回他:“我睡了。”
傅景行:“你骗谁呢?”
黎荆曼:“……” 他又敲了敲:“开门。”
黎荆曼不想面对他,刚从噩梦里苏醒,后劲很大,她听他的声音都想骂一句禽兽。 但他坚持不走,她也不能让他一直敲下去,最终还是无奈地走过去开了门。 傅景行表情很柔和,满身暖意,跟她梦里的人渣简直判若两人,黎荆曼稍稍松了口气。 他问:“怎么还没睡?”
不等她回答,又问:“是不是没有我,你睡不着?”
黎荆曼:“……我说我是被你吓醒的,你信么?”
傅景行挑眉亲昵的掐了掐她下巴,揽着她开始往他的卧室走。 “看电视在哪都能看,跟我回房。”
黎荆曼抿唇跟在他身边,脑海里各种情绪翻涌,十分不自在。 等到了卧室感觉安静地有点不对劲,一抬头才发现傅景行不知何时凑近,似乎要亲她。 本能的,她飞速别过头去。 “别!”
傅景行怔了下,皱着眉心看向她。 黎荆曼也意识到了气氛尴尬,低头沉默了阵,她却又提起了一个更尴尬的话题。 “傅景行,能不能放过夏家?”
傅景行垂眸盯着她清冷的面颊:“哪个夏家?”
黎荆曼深吸口气,抬眼看他:“我再也不会跟夏洛书见面了,傅景行,你放过他家吧。”
傅景行沉吟一瞬,目光微凉:“曼曼,你在跟我谈判么?”
虽然他相信她和夏洛书没事,但她在这种时候,先是拒绝他,又拿夏洛书出来说事的行为,还是让他很不爽。 黎荆曼沉默不语,仿佛默认了他的说法。 傅景行板着脸盯她一阵,手忽然顺着她的腰身一点点上移,故意为难道。 “既然是谈判,你就要拿出让我满意的筹码。”
他等着她翻脸把他推开,然而等啊等,等到的却是她皱眉闭上了眼。 傅景行本来没那么生气的,此时却火上心头。 她跟那人明明没关系,怎么还是如此护着他? 好,那他就成全她! 覆身而上,却又骤然停下。 他皱眉深深地凝视她。 小仙女虽然没有拒绝的动作,但紧闭的眼尾已经落下泪珠。 她在害怕。 身体微微发抖,淡粉唇瓣咬出残痕,睫毛濡湿,沾满泪痕。 黎荆曼静静忍着,她是真的想帮夏洛书,如果傅景行非要她用那样的方式跟他做交换。 她除了答应他,也别无他法。 但到底是抗拒。 恐惧的泪珠顺着眼眶不断下滑。 他似乎不再继续了。 灼热的呼吸喷洒在她身上。 他脸似乎离她很近,却又没吻她,不知在做什么。 又过了阵儿,她感受到颈部被人轻轻咬了一下。 不疼,微痒。 “老婆,你到底给我下了什么蛊?”
傅景行郁闷的声音响彻在她耳畔,接着又骤然远离。 黎荆曼颤着睫毛睁眼。 傅景行已经起身走向浴室,留给她一个背影。 “我会如你所愿。”
他淡声道。 “曼曼,这次以后别再提夏洛书了。 我再也不想让那个人以任何形式横在我们之间。”
他这就算答应了,而且还……放过了她? 黎荆曼彻底松了口气,从床上坐起来,拢好了衣襟。 她迫不及待想回副卧,傅景行却仿佛听到她发出的声响,恶声道。 “老实在这待着,哪也别去。”
黎荆曼于是又默默地回到了床上,静静地听着浴室里时不时传出的水声。 她红了脸。 忍了忍,忍无可忍。 过去敲玻璃门。 “傅景行,你小声点。”
良久,男人声音微哑。 “别走,站门外陪我聊天。”
黎荆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