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她因车祸受伤到醒后去了江城,再到江城出事养伤。 加起来快一年了。 有时候傅景行自己都要同情他自己。 他有妻有子,娶了心爱的人回家,一切看起来都圆满的不可思议。 但谁能想到,他结婚快三年,基本上两年过的还是单身生活呢。 他与她之间,除了为了生虔虔那段时间,剩下的时候多数还是素的居多。 失忆前,她视他为敌人和猛兽,就算是顺从,也多数是带着抗拒或惧怕的意味。 失忆后就好了很多,她愿意被他亲近,虽然还是拒绝,但他很有耐心,之前一直在一步步地试探她,瓦解她的意志。 傅景行是个很明白自己想要什么的人,他不会放过任何一个能让他跟她之间关系发生转变的时机。 说他趁人之危也好,说他衣冠禽兽也罢。 但这个世界上的男人,脱了衣冠,又有几个能不做禽兽的呢? 黎荆曼是真的受酒精影响,再加上傅景行最近也一直在单纯的讨好她,但没有对她有什么更进一步的行动。 所以她最开始并没有拒绝,哪怕知道傅景行并不只是想要亲她,她也没拒绝。 等她反应过来该拒绝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傅景行又把她吻住,不给她开口的机会。 清冷的眼眸,因为难挨的不适,沾染上潮湿的水雾。 细软的手指,无措地攀着男人的肩膀。 一点点地,紧张地并拢,又无力地松开。 傅景行恰到好处的吻,吞下了她有些痛苦的呜咽。 他看似处于掌控者的地位,其实一直在留意着她的反应,小心翼翼地讨好她。 感受到她没最开始那么抵触了,他便不再用吻勾引她,把唇瓣移到她耳边,缠绵悱恻地讲情话。 “曼曼,我爱你。”
黎荆曼无话可说,都到了此刻,她再做什么都显得多余了。 两个人甚至没回房,就在墙边,也甚至没脱衣服,她还穿着那件吊带裙。 她只需微微低头,便能看到正在发生的一切,但她不想,所以她便默默地闭上了眼睛。 傅景行也不逼她,温柔而又耐心地讨好她,他对她足够了解,知道她喜欢什么,也知道,该如何才能让她给他想要的回应。 夜色渐浓,月亮高挂树梢,星光点点,华美璀璨。 今夜,还长。 …… 有人欢喜有人愁。 陆清明的房间,白熙棠正在耍酒疯。 又或者她只是耍,不是疯。 她跟黎荆曼不同,出门的时候化了妆,此刻妆容微乱,这么睡觉对皮肤不好。 陆清明便拿毛巾沾了水,一点点帮她把脸擦干净,因为化妆品没那么好清理,他前后折腾了好几次。 终于把人洗干净了,白熙棠也被他折腾醒了,漂亮的眼睛望着他,眨了眨,眼中单纯懵懂,没有了往日的嫌弃或恶意。 陆清明第一次被她这样看着,有些手足无措的不好意思。 “棠棠,你醒了,有没有感觉哪里不舒服?浴室里放了温水,你要不要洗个澡再接着睡?”
他面对白熙棠时,多数都是单纯的讨好。 白熙棠懵懵懂懂盯着他看了一阵,皱起了眉头。 “陆清明?”
她醒酒了,隐约恢复了点理智,但不多。 “方雨呢?我怎么会在你这?”
掀开被子起身,她摇摇晃晃的想要下床,脚刚沾地,腿一软,陆清明下意识去扶了把,她便跌进他怀里。 娇娇的,软软的,让他红了耳朵。 白熙棠冷着脸:“你还打算抱多久,还不快放手?”
陆清明这才反应过来,立刻松了手,把她放回床上让她坐好。 “你想去哪?我扶着你去?”
白熙棠揉着太阳穴,感觉嘴里一股苦味,哪哪都不舒服,连带着她的语气也差了很多。 “不用你,你把方雨叫来吧,她会照顾我。”
陆清明以前对她是有求必应的,这次他却有些犹豫,想到黎荆曼的话,他皱了眉。 “方小姐可能有些问题,我准备先查查她,再让她接着照顾你。”
白熙棠本来就情绪差,闻言态度更差,愤怒瞪向他。 “方雨是我的人,照顾了我那么久能有什么问题?要说有问题,白家有问题的只有你一个! 你就是个白眼狼,得志就猖狂,我父亲对你那么好,你却反手把他送进监狱,简直比禽兽还不如,比小人还小人,你……” 一连串的话,想也不想就脱了口。 这是打从老白总入狱后就积攒在白熙棠心中的不满。 之前碍于她得依靠着陆清明才能生存,她才忍气吞声什么都不说。 现在她醉了酒,没那么多理智,也就顾不上了。 陆清明却并没有如她所想,乖乖任她指责,也没有恼羞成怒,脸上的表情比起生气,反倒更像是……困惑。 他皱了眉,握住白熙棠肩膀,打断她的话。 “你在说什么,棠棠?”
他疑惑道:“什么白眼狼,什么把你父亲送进监狱,我怎么没听懂?”
白熙棠冷笑着打开他的手。 “乡下来的乡巴佬就这点胆量吗?敢做不敢当? 你害了我父亲就是害了,抢了我家的产业就是抢了。 我现在人在你手里,就像一个废物,已经没有半点反抗的余地。 反而要尊严尽失,装疯卖傻,仰人鼻息才能生活,连选个喜欢的人在一起都做不到。 都这样了,你还有什么好伪装的?还不如直接撕下你伪善的面孔,直接让我看看,你这张明晃晃的人皮底下装着的,到底是什么狼心狗肺的脏东西!”
她说一句,陆清明的脸色就难看一寸。 但却并不是因为她话说的难听,而是…… 陆清明皱眉,盯着白熙棠的脸,沉声道。 “棠棠,你是不是对我有什么误会?”
他注视着白熙棠恨意流露的眼睛,一字一顿道: “当初你父亲入狱,我是污点证人,不是我把你父亲送进了监狱,是他做的坏事被人查出来了,他必须要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 他知道自己完了,又放心不下白家,所以必须要树立一个跟他利益关系完全相反的形象,让公众接纳,再替他接手和维持白家的一切。 所以他才找了我,让我出面做了所谓的污点证人,为我接手白氏,营造正面形象铺路。”
他不解:“这一切,白先生说他给你留了书信,全在信里告诉你了,你为什么还会对我有这样的误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