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景行也跟了过来,自然也看到了那些照片。 陷入回忆,眼里流露出淡淡的暖光。 M国是个秩序混乱的国度,只要是智商稍高一点的人就能钻法律的漏洞。 他小时候在这里,真的是过了相当长一段时间无法无天的快乐时光。 这里排外性很强,但又会对绝对的实力给与认可。 他十八岁那年,就已经凭借着超人的智商和对市场的敏锐感应,制造出了基金圈套和股市漏洞。 以无数人的破产和跳楼为代价,血赚了三十亿美金。 那段时间,他的日子过得无比的潇洒和肆意。 赚钱如流水,花钱更是如流水。 大把大把的票子进口袋,再大把大把的被他花出去。 年轻嘛,不知天高地厚,人间走一趟,当然要享受人生。 豪车,豪宅,金银玉器,古董字画,名家手表,珍馐美酒。 但凡是用钱能买到的,对他而言都是毛毛雨,他轻飘飘的买,又肆意挥霍。 那些所谓有价值的东西,在他手里跟一把落叶也没什么区别,喜欢就留着看两眼,腻了就毁掉。 他也有自己的社交圈,圈子里是一群和他一样疯狂又极端的鬼才。 他们一起合作搞垮过很多产业的经济链,瓜分过很多M国富翁的财产。 他也曾觉得,自己喜欢这个圈子。 直到那些人开始把娱乐兴趣转换到女人和大麻身上。 傅家有家规,第一条就是傅家人不能碰毒品。 放眼整个傅家,连抽烟的人都没有。 傅景行当然不可能跟那些人聚众吸大麻。 至于女人…… 啧。 不是什么好回忆。 M国民风开放,那些人都很会玩,还非要带着他一起。 他们对他也算够意思,直接弄了个当地很有名气的大明星送他房里。 女人的模样身段无可挑剔,他也就任她开始表演了。 对方风情万种,极尽诱惑,他淡淡的看着,心中没有任何波澜。 最后在她把手伸到他裤子里时,他把人给推开了,扔了声滚。 他觉得有点恶心。 他父亲当年的混账事还是给他留了些阴影的。 也是在那个女人以后,他又试着接触了一些其他的女人。 无一例外,见了一面后他都不想再见第二面。 所以在那些人想要纠缠他,而顾云浮一次次出面像个小狮子一样把人赶走时,他从不阻拦。 久而久之,圈子里开始传他对女人没兴趣。 他自己也是那么觉得的。 大抵是因为早年听到了他父亲的混账事,又被牵连差点丢了命,对他造成的影响。 他也觉得他对女人没兴趣。 但他没想过,那些人又会不死心的给他送男人。 ……人类的情绪价值是可以通过多种形式获得的,远不止身体上的那一种。 他在无奈表示自己对男人也不感兴趣的同时,又宰了头M国的肥羊,一个人血赚20亿美金。 那年他十九岁,他觉得他比谁都快乐。 直到他二十岁,爷爷去世。 他意识到了钱并不是万能的。 钱可以买回很多,买不回逝去的生命。 他再也感受不到来自金钱的快乐了,所以他抛下在M国的一切,选择了回国。 他父亲的私生子女很多,在解决那些人的过程中,他又短暂的获得过快乐。 但这种快乐还是很短暂,就像一场盛大的烟花,转瞬即逝的璀璨过后,留给人的是极度的空虚。 他又这样浑浑噩噩过了六年,在此期间,他那个满身脏病,活着也没什么用的父亲活活气死,留下了庞大的家产。 他的私生子死光,他和傅千语是唯二的财产继承人。 他母亲对他国外的事情也知道一些,半点都不敢让傅千语招惹他,表示千语不要任何的傅家股份,只要每年固定的基金和生活费就够了。 毕竟是母亲和妹妹,他对父亲虽然不亲厚,但也并不是全然对亲情没渴望的。 然而他回国后,母亲立刻出国,远走他乡,妹妹智商低下,胸无大志,甚至她莫名其妙的怕他,对他甚至没有顾云浮那个邻居来的亲厚。 渐渐的,他对亲情的渴望也就淡了,把精力投入到了银行和事业中。 有他在M国的朋友做底蕴,他们得知他竟然改行开银行后,隔着电话都能让他感受到他们的狂欢。 吸金石和藏宝库,没有比这更契合的合作伙伴了,傅氏理所当然的越做越大。 他也就在这种日复一日的周转中,又空洞无味地过了六年。 起初,他只是没那么快乐。 然后他遇见了黎荆曼。 只一个对视,她迷住了他。 六年没怎么变过频的心跳突然乱了两下时,当时他还没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所以他没在第一时间去抓住她,他坚持谈完了客户,放任她走了。 后续去找她没找到,问她也没问出个结果,他才有些遗憾,也只是一点点遗憾。 然后她开始出现在他的梦里,一次次的出现在他的梦中,一次次的重复着他们的相遇。 终于有一次,他在梦中感性战胜了理性,改变了两人的初遇,扔下客户去找到了她。 接着他便在梦中近距离看到了她的眼睛,很冷,很淡,海水一般,孤寂,深沉。 醒来后,他发现的心跳动的前所未有的快。 他不对劲,他只见了她一次,竟然就这样念念不忘。 于是他开始找她,一次次地去那家餐厅,不断地在周围徘徊。 可她就像人间蒸发了,惊鸿一瞥,杳无音信。 他开始烦躁,开始苦闷。 体会到了从他那次绑架被人救回起,就再也没体会过的糟糕和无奈。 一次次找她,一次次失败。 他开始变得无心工作。 他把这种因求而不得产生的暴躁情绪归结为盛夏闷热带来的中暑反应。 所以他人生第一次工作时间偷懒了。 他回了家,什么都不做,躺着睡觉。 他知道梦里能见到她。 他甚至还在睡前有些邪恶的想,要不要像他国外的朋友建议他的那样,用些非同寻常的手段直接找人把她弄到他身边。 然后他被钢琴声吵醒了,就在他已经开始犹豫,要用非常规手段去对她的时刻。 仓促的重逢,她仿佛从梦中走出,给他麻木空洞的躯壳里重新灌入了游走奔流的新鲜血液。 顺便,往他的心口处塞了一头小鹿。 太快了,心跳的太快了。 他在楼上,她在楼下,他望着她,轻勾着唇角。 看似满身淡然,实际上已经兴奋的灵魂发颤。 她对他的影响那么大,所以他必须要得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