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纷乱,四处起兵,暴民自发组织成了军队,各地群雄并起。暴民做乱,流寇四蹿,烧杀抢掠无所顾忌,一时间天下势如鼎烹。而百姓流离失所,天灾人祸间死伤无伤无数。百姓四处逃亡,几大兵力中,唯有听到萧璟治军严谨,一路对百姓秋毫无犯时,大量的百姓都向萧璟大军处涌来。顾锦珠这几日忙到极点,前方战事她帮不上忙,便向在土木堡时,帮萧璟做些后勤的工作。战乱之中,她看过太多百姓惨状,便自发带了一队兵将,安顿流民。百姓过来的太多,难免会有暴匪混迹其中,在远离大军的驻地,几乎每日都会发生劫掠抢夺事件,这日顾锦珠转过一个弯,便听见前面草丛处隐隐传来几声女子尖叫,夹杂着一些男人的嬉笑喝骂声。这几日,这样的情形顾锦珠没少撞见,每个流民聚集地都会发生这样的事情,有些暴民无法无天,趁势欺负女子的实在太常见。她蹙起眉头,吩咐身边的亲兵先过去打探,跟在萧璟身边日久,不知道前方是什么情况,她决不会冒进。亲兵领命而去,顾锦珠冲身后人一挥手,悄悄接近,隐身在一片草丛后,定晴向前面看去。前面一群形容凶恶的流民正聚集在一起,七手八脚的拉扯一个女人,那女人披头散发,发出杀猪般的嚎叫。顾锦珠隐隐听得那声音有些耳熟,在女人转过一张侧脸时,她心口一跳,差点没叫出来。那女人肤白丰腴,赫然竟是姚氏。她往旁边看去,果然看到另一处,瑟瑟缩缩的蹲着几个流民,而其中还有几个熟悉的身影。顾清远,甄氏,顾容启,姜氏,还有几个下奴,却不见赵氏和顾芷月。姚氏三十多岁,正是一个少妇最丰韵诱人的时候,而她虽然也吃了几天的苦头,但毕竟之前养尊处优太过,没什么头脑,在这种情况下都衣裳鲜亮。她头上虽没戴首饰珠环,却依旧头发乌亮,在脑后扎了一个髻,和周围的一众蓬头乱服简直是个鲜明的对比。而在那些一众狼狈的流民中,尤其显得出众,姚氏脸颊白嫩,身段妖娆。那流民一众莽汉,趁着乱世干了几起劫掠的勾当,越发的无所顾忌,眼见着甄氏的模样眼都绿了,就像是一众见了血的饿狼。顾家平时霸道跋扈,仗着自己是国公爷对周围的百姓都看不起,自觉有别于这些贱民,平日对那些流民呼打喝骂,因此顾家落了难,谁都不愿意相帮。甚至还有人私下暗地里叫好,因此现在甄氏被几个男人扯来扯去,众人都缩着脑袋一声不吭,根本没有人为她出头。顾清远和老太太甄氏也像众人一样缩在角落里,一声都不敢吭,眼见着媳妇拼命的哭泣尖叫,两人就像是个锯嘴葫芦,一动也不敢动。而旁边顾容启正靠着父亲瑟瑟发抖,眼看得母亲被欺辱,却连头都不敢抬。顾清远蹲在地上,脑袋夹在两腿间,整个人都蜷在一块儿颤抖,听到姚氏凄厉的呼喊着他的名字,他只偶尔抬一下头,惊慌的扫一眼那边,那脸色儿吓得比姚氏的脸还白。而旁边姜氏却显然比姚氏聪明多了,一身衣衫肮脏破烂,脸上也涂得黑漆漆的,这才逃过了一劫。看着顾清远那样子,连顾锦珠都忍不住觉得他是个废物!此时姚氏的哭声已经更加尖利,先前她还拼命的叫着丈夫婆婆的名字,后来见几人无动于衷才渐渐绝望,开始破口大骂几人。而她尖利的骂声显然更取悦了那些凶汉,一众流民将她围在当中推来搡去,推到谁跟前时那人便毫不犹豫的往下撕一条她的衣服。姚氏一个弱女子半点反抗不得,东倒西歪间衣服已经被撕破,露出里面白嫩的身体。流民的眼神更加凶狠贪婪,如见了血的恶狼,看姚氏的眼神恨不得将她连人带肉整个吞噬下腹。正当姚氏被推到领头的那人身前,那人哈哈一知,将她整个儿扯进怀里,然后伸手就向她胸前抓去。顾锦珠不再犹豫,伸手向后面一挥,一队兵士瞬时如狼似虎般扑了出去。只是一些身体强壮的流民而已,哪里比得过萧璟手下的精兵,只听得一阵兵荒马乱的尖叫,没过一阵子,几个流民便全被绑得结结实实,被扔在了地上。姚氏被救了下来,慌忙把撕开的衣襟掩住,跌坐在地上痛哭出声。而其他的人显然都惊呆了,跪在地上瑟瑟发抖。顾锦珠在这个时候走了出去,那些人不知道这些兵爷什么来历,跪在地上拼命求饶。顾锦珠一步步的走过去,停在了姚氏身前。姚氏经过这一下,只吓得脸色苍白,浑身不受控制的抖动,眼见得面前停下了一双高腰薄底青靴,她还以为这些人又想对她做什么,掩着胸口拼命哭叫道,“军爷饶命,军爷饶命呐……”顾锦珠看了眼跪在自己脚边的女人,说不清心里是什么滋味,曾经她恨这女人入骨,更和她之间几乎不死不休。可是经过这大半年的乱世,她早已不是当初那个困在国公府中只知妇人后院那点事的小丫头。那些曾经所谓的计较仇恨在国破家亡山河破碎面前,又算得了什么呢?如今看到姚氏这样狼狈,她心底却也没有半点快慰,连计较的心思也没了,只淡淡道,“行了,快起来吧,你们怎么会在这里?”
“是,军爷,我们……呃”,姚氏正哭着回话,突然觉得不对,那问话之人怎么是个女人声音,而且那么耳熟?她霍地抬头,在看清顾锦珠的脸时,瞬时张大了嘴,一脸震惊不可置信。“珠,珠儿?”
顾锦珠看着她那张脸,只觉得有些厌烦,如果没什么事,她其实一点也不想和这些人再扯上什么关系。姚氏震惊过后,一下子就跳了起来,指着顾锦珠结结巴巴道,“你,你怎么在这里?老爷,老爷快看,这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