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 白露又气又庆幸,自己没原身那么倒霉,刚躺到床上就被酒水溅一身。 全身上下都换光,床上四件套从头到尾全换光,萧诚的衣服也不例外。 萧诚昨晚的记忆也开始片段复苏。 他吐了……白露给他换衣服。 他洗澡……白露给他拿衣服。 他把白露压在床上……用力深吻…… 他和罗十六,萧大壮,王浩去喝酒,车上的板栗没卸货。 他看到……白露和林锦凡在家门口,相谈甚欢,白露笑得很开心。 最深刻的记忆……是在无穷无尽的黑暗里,白露为他打开家门,亮家灯。 家门口,灯光下,她温暖的笑脸,撞入心里,强势破开一切黑暗阴霾,融化被冰霜侵蚀的血肉骨髓,全身回暖。 那一瞬间,有冰山破碎的声音。 消失已久的心跳声,重新复苏,震响在萧诚心里,耳边,眼前。 白露被萧诚的眼神盯得心里发毛,全方位包裹,要把她吃了似的。 别怪她昨晚没坦白,她坦了。 是萧诚一直打断她的话。 后来再想说,他又堵住她的嘴。 萧诚喝醉酒就会记忆断片,昨晚的事他大概不记得了,才会这样看她。 冷静过后,白露觉得还是等遇到更恰当的时机,再次坦白比较好。 现在最重要的是赚钱,她上大学要钱,出门坐车要钱,吃住行要钱。 什么都要钱,等她赚多点钱,再把糖炒栗子的方子,强行卖给萧诚。 是的,强行抵债卖给他。 到时候她身上有钱,有不必露宿街头的底气,被萧诚赶出家门也不怕。 长长的床单,在两头沉默无声中,滴滴答答水声一直没停过。 白露手都握凉了,下意识低头,才发现,从头到尾都只有她在拧床单。 “你别顺着拧啊……你往反方向拧才能出水……”她真是服了大佬了。 萧诚显然也没意识到,自己在顺着她的方向拧,没意识到手里还有床单。 反方向拧干后,他垂眸扫了眼大盆里的蚊帐和衣服,视线往上,看到白露被井水冻得通红的小手,眉头皱起。 “你回去炒栗子。”
白露以为他担心糖炒栗子出不了货,不急不缓开口:“不用着急,洗衣服和蚊帐不用多久,洗完再去炒就行了。”
“一次两锅,电动翻炒一锅,我手动翻炒一锅,一锅五十斤糖炒栗子,两锅就是一百斤,九点前就能把王翠花,五婶和富贵叔需要的栗子炒好。”
“富贵叔去城里卖,离得远要一次性拿够货,王翠花也一样,但是五婶离得近啊,就在我们镇上,早上炒早上的卖,下午炒下午的卖就可以了。”
白露边和萧诚把床单,晾晒到院子里的长竹竿上,边给他放心解释。 萧诚听后什么也没说。 晾好床单,径直走去大盆边,坐下白露原本坐的小板凳,动手洗蚊帐。 白露:“……” 所以,她刚才长篇大论,口干舌燥的解释,都白说了? 好吧……大佬做事不需要理由。 没有昨晚的三岁小孩可爱。 现在天色还早,炒栗子直接用电动翻炒机就能炒够,她去盯着就行了。 白露刚转身,想起一件事,又回头:“你好像还没刷牙洗脸吃早餐,要不,先吃了早餐再洗衣服?”
“我今天煮的是芥菜瘦肉粥呢,新菜品,很好吃的,你尝尝看?”
萧诚不记得菜园有这道苦菜。 指不定,又是哪个邻居给她挖的小菜苗,她当宝贝种起来了。 “洗完再吃。”
他不想吃。 白露点头转身:“那我先去帮你热一下,你等下洗完衣服,记得吃。”
萧诚:“……” 手一个不小心用力。 搓衣板承受了不该承受的力度。 温秀云和余富贵来拿货时,恰巧在门口碰到王翠花,就一起进来了。 “五婶,我的新衣服好看吗?”
王翠花穿着花花绿绿的大棉褂,阔腿裤,转来转去,别提多辣眼睛了。 温秀云虽实在,却也是个做生意的人,懂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 也懂睁眼说瞎话:“好看。”
王翠花满意又得意的笑了,又转身问一旁的余富贵:“富贵叔觉得好看吗?”
余富贵是男人,他觉得好看,萧诚大哥肯定也觉得好看。 “好看。”
余富贵也会睁眼说瞎话。 恰在此时,萧诚拿着一簸箕糖炒栗子,从厨房走出来,倒进大箩筐。 “萧诚大哥。”
王翠花像只花蝴蝶一样飞过去,走路身体扭成山路十八弯,还不经意转了两圈,头上两条麻花辫甩来甩去。 她不敢问萧诚好不好看,但可以在萧诚面前,转出最漂亮的一面。 让萧诚多看她一眼。 萧诚确实看了一眼王翠花,以为她有事,一秒钟不说话他就转身走了。 王翠花双手抓着麻花辫愣住。 她的新衣服这么漂亮,这么好看,萧诚大哥看不到吗? 为什么才看一眼就走了? 就算白露在厨房,白露又没买新衣服,天天都穿旧衣服,一点都不好看。 温秀云和余富贵看了看天,又看了看地,然后正儿八经搬糖炒栗子走。 倒是搬最后一轮时,白露出来叫住了温秀云,让她等一下。 温秀云没多问就留下了。 余富贵每天都开摩托车载温秀云来,先把温秀云的栗子拉去档口,才把自己的栗子拉去城里卖,今天也一样。 温秀云没空,他就让隔壁亲戚摊主帮忙照看一下,自己先去城里卖栗子。 唯独王翠花,迟迟不肯走,在院子里东转转,西转转。 时不时偷瞄厨房方向一眼,生怕白露有什么好生意只给五婶,不给她。 偷瞄第二眼时,一道高大身影从厨房走出来,俊脸冷若冰霜。 冷刀子不要钱似的往她方向扫。 王翠花怕死,心甘情愿被扫走。 萧诚回厨房继续吃早餐。 白露招呼温秀云到主屋坐着聊,前院也有长凳,却没主屋的待客周到。 温秀云坐下后,白露给她倒了杯茶,从萧家村带回来的茶叶。 百年老树结的茶,很香。 温秀云和余富贵卖了这么多年水果,不说外面大的,城镇里各行各业的小摊主都结识过不少,也是识货的。 茶未入口,只闻茶香就知道是好东西,她笑了:“跟我还客气什么,有什么事你就说,五婶还能跟你见外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