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露没有含泪干完一大碗肉。 因为蛋糕来了,只能先把桌上没干完的菜,收拾到旁边小方桌去。 萧伟稳稳端着蛋糕,亦步亦趋绕过地上散乱的酒瓶,在齐刷刷神奇、震惊、看不懂的目光注视下,来到桌前。 小心翼翼把蛋糕放到桌上。 放完就回到自己座位,坐等开吃! “都别动!”
罗十六迈着醉步,饶桌走了一圈,眼睛也随桌上的蛋糕转圈圈。 边转边说:“让我来猜猜,这是什么东西,我跟诚哥可是见过世面的人。”
“我知道!”
萧大壮刚举手,就被王浩捂住嘴,抢先开口:“这是蛋糕!”
“镇上没有,平城也没有,南市才有,我们去年跟诚哥去南市收账,我在街上见别人买过蛋糕,特别特别贵!”
三个大老爷们围着圆桌转圈圈。 他们跟萧诚去收账,出过城,出过市,见过世面,见过蛋糕,却没吃过。 恨不得把眼珠子钻蛋糕里看去。 得亏桌子质量好,勉强能承受他们一步三摇的醉步,扶着桌子走的力度。 质量差点,直接连人带桌都摔趴。 “这是嫂子买的吗?”
萧大壮看着白露问:“嫂子知道大哥明天要带我们去外地干大生意,所以特意给大哥做的蛋糕,送行吗?”
话音刚落,脑袋就挨了一记爆栗。 “送什么行!今天诚哥生日,这是嫂子亲手给诚哥做的生日蛋糕!”
罗十六赏完老实人一个爆栗就收手,嬉皮笑脸问白露:“我说的对吧?”
霎那间全桌人目光看过来。 尤其是身旁男人的目光,格外火热,烧得白露的脸都有点发烫了。 “是生日蛋糕没错,小伟也有帮忙一起做的。”
这解释似乎不太给力。 全桌人目光依旧只盯着白露一人。 连萧伟都盯着她,认认真真点头:“我只帮了一点小忙,蛋糕是大嫂亲手做的,特意给大哥做的生日蛋糕。”
白露:“……” 小孩怎么又不讲义气了! 明明是为了感谢债主大人的照顾,才做的生日蛋糕,当贺礼送给债主大人。 不是那个意思。 绝对没有别的意思! 三个大老爷们得到准确答案,倏地坐下,满心满脸满眼羡慕看着萧诚。 “诚哥好福气啊~” “嫂子好贤惠啊~” “嫂子会做生日蛋糕,特意给大哥做的呢,完了完了,我要感动死了,我长这么大都没吃过蛋糕,好可怜啊~” “怪不得大哥今天这么善良,大发慈悲给我们从正门进门,不用翻墙,也终于愿意好好过个生日,好好吃饭庆祝了,原来都是嫂子的生日蛋糕功劳。”
“我们都被糖衣炮弹骗了,不,没有糖衣炮弹,我们自己把自己骗了……” “大哥才不想跟我们一起过生日,大哥只想和嫂子一起过生日呢~” 但凡有两颗花生米,都不至于醉成这样,说出如此令人误会的话。 花生米哪去了!!! 白露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都说三个女人一台戏,眼前看来,三个男人都能领最佳男主角金奖了! 外加一个时不时掉链子的小伟同学:“大嫂说这个生日蛋糕还可以许愿,无论大哥许什么愿望,大嫂都能实现。”
白露:“!!!”
我哪有这样说! “不是……” “哇!生日蛋糕还可以许愿,大哥速速许愿,嫂子马上就给你实现!”
“对对对!大哥快许愿。”
“你们别着急,大嫂说要点蜡烛,燃着蜡烛许愿,她才能实现。”
小伟同学是懂解释的。 白露已经无语了。 她又不是阿拉丁神灯,哪能实现愿望,拜托大佬,别再看过来了好么! 萧诚不仅看,还盯着她乱颤睫毛的眼睛,嗓音含笑问:“蜡烛呢?”
哪里来的蜡烛! 白露又不会做蜡烛,这个蛋糕就是做来吃的,根本没设许愿功能。 做蛋糕的时候,见小伟感兴趣,她才普及了生日蛋糕点蜡烛许愿的事。 哪能想到,一群大小男人听到虚无缥缈的许愿,反应都这么大,非逮着许愿不放,全都目光灼灼看着她。 好像她再不拿蜡烛出来,就要把她当成蜡烛许愿一样。 白露只能去主屋,翻出一根,没电时用来当灯火用的长圆形蜡烛。 外面再裹上一层,做蛋糕没用完的山药糖泥,裹完就插到水果蛋糕中间。 “蜡烛好了。”
“快,谁带了火机,速速点火,让大哥许愿!”
罗十六话音刚落。 萧诚已经点燃蜡烛。 火机也不知道从哪来的,好像他一直握在手上一样,出现的时间恰恰好。 萧伟立即给出正确许愿姿势:“大嫂说许愿要双手合十,放到下巴前。”
微微摇曳的烛光下,萧诚双手合十,略迷离的深邃双眸却没看蜡烛。 一瞬不眨看着白露,许愿。 白露:“……” 她不是阿拉丁神灯啊! 大佬请不要对着她许愿好么! 实现不了怎么办,要打死她吗? 萧诚松开手,显然已经许完愿,接下来要怎么做,他不懂。 只能继续看着白露。 白露眼角微抽,从旁边小方桌上,抽出早已准备好的水果刀,给大佬:“把蛋糕切开,分给大家吃就好了。”
萧诚刚接过水果刀,萧伟就提醒:“大嫂说要夫妻两人一起切。”
白露简直想吐血。 她说的是,人家结婚的婚礼蛋糕,是夫妻双方一起切,不是生日蛋糕! 小伟同学的语文老师到底是谁! “一起切!一起切!”
“大哥大嫂一起切蛋糕!”
三个大老爷们都醉得东倒西歪了,还不忘围桌起哄。 白露还没钻地缝,就被萧诚握住手腕,整个人带起来,从身后抱住,水果刀柄塞到她手里,大手握住她小手。 下巴轻磕在她肩上。 清冽气息靠近,棱角分明的侧脸靠得极近,仅差毫米之距就贴上她脸颊。 呼吸间喷洒出来的酒气,从侧脸绕过鼻尖,把她僵住的呼吸都打乱了。 “你来切。”
他轻声开口。 尤带醉意的幽幽音节,低醇略含磁性,像把温热小刷子,轻轻扫过耳畔。 白露整个人都傻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