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的遗憾和痛苦都无法弥补,只能化为尘埃封存心底。当所有人都走了,唯有一人,一直陪在我的身边。——《小霸王日记》 洛姥爷被送进了医院,喻书眠捏着血拳头已经没了知觉。 顾言之赶到时,洛姥爷已经脱离危险进了普通病房。 “你的手!”
顾言之心头一惊,轻轻地迅速将她那血拳头捧在手心。 “嘶~” 被他这么一碰,痛觉立刻席卷遍布全身。 顾言之小心捧着,引着她去包扎,全程陪在她身边,那眼神片刻不敢从她伤口上离开。 “痛吗?”
喻书眠摇摇头,这伤与之前的相比都是不值一提的。 “我们去看爷爷吧。”
喻书眠心中愧疚,因为自己的私事牵连了洛姥爷。 “别担心,爷爷不会有事的。”
顾言之话音刚落,风风火火从千里之外赶回来的顾城逸和洛白推门而入,看着洛姥爷平静的躺在病床上,不好大声喧哗,便叫了顾言之出去询问情况。 “怎么回事?!”
顾城逸快要暴跳如雷。 “是宋家。”
顾言之回答得很平静,似乎对于这样的结果感到并不惊讶。 “好,我知道了。”
顾城逸站在病房外,看着里面眼神忧郁,心中还是有些放不下,又立马打电话给助理定了南川市最好的病房。 洛姥爷醒后是怎么都不愿意去女婿定好的高级病房,非要吵着闹着回家,洛姥姥听说这消息一时间气急攻心,也病倒了。 原本身体状况就不好的洛姥姥一下子病倒在床,洛白辞去了手上的工作安心的在医院照顾洛姥姥。 林筠听说家里发生了这么大的事,带着江舟立刻从江安河的住处赶了回来。 整整一周,喻书眠和顾言之守在洛姥爷的床前寸步不离,心中不敢有丝毫怠慢。这一切,喻书眠都将所有的错误都归结在自己的身上。 那日,她掐着宋柏晨的脖子,他说的那些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她的生父喻桦究竟做了什么,让宋柏晨如此痛恨她?喻桦有什么错?非要让他宋柏晨对自己赶尽杀绝? 为什么这些事情母亲从来不与自己说?为什么江安河自己的那一身污案现在才来翻? 所有的一切,关联在一起似乎形成了一张复杂的网,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却又理不出丝毫头绪。 这其中究竟隐藏着怎样的秘密? “吃点东西吧。”
顾言之自己熬了粥,不知道是第几次尝试了,手上被烫了几个透明的血泡还没好,这几天在厨房捯饬那些营养餐。 林筠虽然也会过来,但却不知道什么原因,来来回回没有过多的停留。 喻书眠心里清楚,母亲一定是去忙那个不肯告诉她的秘密去了,她不说自己便不会多问,可是…… 现在已经牵扯到无辜的人了,自己不能坐视不理,自己也是家里的一份子。 她有权知道以前的那些恩恩怨怨。 “顾言之,我是不是特别没用?”
喻书眠轻轻地合上门,落寞的坐在沙发上,目中无神盯着炉中的火苗一个劲的跳动。 “别乱想,这不是你的错。”
喻书眠听不进去任何人的安慰,他们总是安慰自己不是她的错,可是没有人告诉她,这究竟是谁的错?才造成了今天的局面。 “我对不起洛爷爷……” “这就是我的错。”
喻书眠口中不断的重复自己的错误,那双眸子的深邃中含着无尽的自责和愧疚。 “喻书眠,你看着我!”
顾言之看着已经魔怔的喻书眠,心中焦急,她若是执意如此,以后怕是很难走出来了。 “这不是你的错!这一切的原罪都是宋柏晨!是他造成了现在的局面!”
“他已经得到应有的惩罚了。”
“换做别人,也会挺身而出。”
顾言之强迫喻书眠看着自己,双手轻轻捧着她的头让两个脑袋紧紧地抵在一起,能够感受到彼此炙热的呼吸。 “顾言之,对不起……对不起。”
喻书眠紧紧地握着拳头,原本已经愈合的伤口重新被撕裂,血染红了整个白色的绷带。 “喻书眠!你不用给我说对不起。”
“喻书眠!”
顾言之拉过她的手,轻轻地握在掌心,看着那鲜红的血,心如刀绞,恨不得将所有的伤痛全部强加在自己身上。 顾言之揽过她,半个小小的身子窝在他的怀里,喻书眠将头埋进他的怀里,断断续续的发出一阵阵呜咽。 她不敢哭得太大声,害怕惊醒屋子里躺着的洛姥爷。 “别怕,有我在。”
一片银色的雪花纷飞进窗户,静静的落在火炉旁,顷刻间便化为了一滴雪水躺在地面。 炉子里的火烧的旺盛,可她却感受不到任何温暖,全身上下不停地哆嗦,任凭顾言之将她抱得再紧,也没了知觉。 小胡同外面嬉闹如常,偶尔还有鞭炮声的闹腾,外面吆喝的麦芽糖和糖人儿可都是她最喜爱吃的,唯独今年她不再喜欢这些了。 洛姥姥还躺在医院出不了院,意识不清醒,旁边必须有人照顾着,一旁是林筠和江舟轮流守着。 “妈,真的不打算回去看看姐吗?”
江舟看着一旁昏昏欲睡的林筠,冷不及防的问了一句。 “有顾言之在,不用担心。”
“可是……” “别可是了,去打壶开水来,姥姥快醒了,得给她擦身子。”
江舟极不情愿的提着水壶出了门,往里面望了望,看着母亲强撑着困意还要起来给洛姥姥翻身子。 心中默默的感叹了一声,现在的他有些同情可怜的喻书眠了。 待拨开乌云见日月的时候,等真相大白的那一天,不知道喻书眠能够接受到什么程度? 可能,这个秘密她一辈子不知道是最好的。 二零一三年腊月二十八…… 喻书眠守在洛爷爷的床边,隐约听见姥爷说了一句“想吃糖炒栗子。”
可洛姥爷最喜欢吃的那家糖炒栗子远在市中心的一个小摊上,骑车过去都要半个小时。 为了完成老人的这个愿望,顾言之随便披了件羽绒服就骑车向市中心奔去。 这一去,再回来,已是天人永隔,悔恨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