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温暖的阳光照射在大地上,照在沂蒙城西郊,一片不大的小树林里。王雪一大早,就骑着车子,来到了小树林。 在这片小树林里,许多骑着三轮车,或者拉着排子车的商户,开始在这里出摊做生意了。 九点钟的时候,小树林里开始热闹了起来,许多外地的客商,都从对面汽车站里走出来,奔向这里,开始挑选自己想要的商品。 王雪将车子放到了一边,开始在这里来回的走着,观察着。整个小树林里,也就二三十家商户,卖的东西琳琅满目,五花八门。 有的人卖服装,有的人卖床上用品,还有的人卖小百货之类的杂品,甚至一些洗化用品,小家电之类的,也有人在卖。 不管是什么产品,前来提货的客商,都能够选到自己满意的产品,然后付上款,打好包,背着就奔往汽车站了。 这个小树林,有一个最大的好处就是,距离汽车站只有一路之隔,交通方便,来往客商出行方便,到了这里不用费事,拿了货就可以走,省时省力。 王雪发现,在这些商品里面,卖的最好的就是服装。服装里面,卖的最好的就是童装了。 如今社员百姓,每家都有好几个孩子,生活也好了,都将孩子当成了宝贝疙瘩,也愿意花钱给孩子吃好穿好的了。 王雪还发现一个问题,就是客商在问产品的时候,一般都会问一下,产品的产地是哪儿的,商户说的最多的地方就是上海。 看来这上海,是产品的主要来源地啊! 王雪不识字,但是听力和观察力非常强,王雪听到了好几个名字。比如:上海针织九厂,上海十六毛纺厂之类的。 还有无锡童毯厂,无锡毛巾被厂等,各个厂家的信息,王雪全部都记在了心里面了。 王雪来到一个出摊的妇女摊位前,想具体的打听一下这里的信息。 “大姐,在这里出摊一天要多少费用呢?”
王雪谦虚的问道。 “你是不是也想来这里搞批发啊?”
那妇女反问道。 “是啊,俺是乡下来的,俺是个裁缝,做了一些衣服想来这儿出摊呐。”
王雪实话实说道。 “是这样啊,来出摊不是不行,关键是要有稳定的货源,你一个人做衣服还能做多少呢?”
那妇女倒是个热心肠。 “俺没有稳定的货源呀,也不知道去哪儿提货呀。”
王雪实话实说。 “这儿跑上海厂家的最多,但是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独门生意,轻易不会告诉别人的,俺这毛巾,是俺自己的厂生产的。”
妇女原来是厂家的代表。 “这里一天要多少费用呢?”
王雪继续追问道。 “这里一天也就五块或者十块钱,贵倒是不贵。”
妇女道。 王雪在小树林里转悠了半天,看看差不多了,便来到了附近的村子里面转悠,看到门上有贴着出租房屋广告的,就会进去问问价格,看看房子的好坏。 王雪还专门到了一个三轮车厂,去问了一下三轮车的价格。买一辆三轮车,要三百多块呢。 看看天不早了,肚子也饿了,王雪来到了一个小吃摊,买了两个煮鸡蛋卷煎饼,还有一碗稀饭,坐在路边开始吃起来。 别说,这沂蒙城里,吃饭真是便宜啊,一顿饭只花了一块钱,就吃得饱饱的了,真是实惠。 王雪吃完了饭,开始有些犯愁了。 这货源真是个大问题,没有货源,只是靠自己手工做衣服,是满足不了在这儿做批发生意的。 批发,顾名思义就是批量的发货,既然是批量,就必须要有源源不断的货源来维持啊。 王雪通过这次实地考察,看到了批发生意必定会火爆,要比自己去集市上做零售,周转的快多了,而且也有前途。 怎么办呢?自己在这沂蒙城里,也没有一个熟人,况且即使有熟人,也不一定了解货源要到哪里去找呀? 王雪陷入了沉思之中,甚至她对这批发生意,都有些畏惧了。难道自己看的这生意路子,不适合自己干吗?是不是自己的心太大了?就应当老老实实待在农村,做点小生意维持生活就够了? 王雪骑着车子,一路想着,但是总也想不明白。干脆先不想了,回家考虑考虑,真不行就听天由命,继续做自己的裁缝。 回到家里,发现孩子们不在家,屋里的门却是敞着的。难道家里进贼了?王雪一路心情不好,也总会往坏处想。 “谁在家里呢?”
王雪大着胆子朝屋里面走。 “俺在家的!”
李永年瓮声瓮气的声音传来。 “哎呀,吓了俺一跳,你这不过年不过节的,怎么回来了?”
王雪进屋一看,永年正一个人喝酒。 “不过节就不能回来呀,谁规定的?”
李永年好像心情不大好。 “我说大龙他爹,你这是咋了,吃枪药了?”
王雪倒上热水,洗了把脸。 “唉,生气的呗!”
永年一口干了杯子里的酒。 “俺猜这次转正,又没转上对吧?”
王雪边说边开始盛饭,这永年倒是真不错,来家就已经做好了一锅地瓜稀饭。 “是啊,本来这郑天河已经给俺下了保证了,谁知道他会出事呢?”
永年低头喝酒道。 “郑天河不是干得好好地,怎么了?”
王雪赶紧问道。 “这家伙得了坏病了,听说是肝癌晚期,住进医院了,上面又派来了一个新所长。”
永年没精打采的解释道。 “唉,那也不用这么没精神吧,所里不给转正,咱们就下来不干了,俺看好了一个好门路,一定能赚钱,但是还不成熟。”
王雪边说边喝稀饭。 “那就好,俺真是干够了,早就该下来了,俺一个月的工资,还不如你一集挣得多!”
李永年又干了一杯。 “话也不能这么说,俺本来想着,你能转个正式工,将来对孩子们也是个靠头,看来这条路好像是行不通了。”
王雪慢慢的道。 “唉,这人的命,不服不行啊!”
李永年喝的差不多了。 “哼,俺就不信这个命,这沂蒙城,俺是去定了,大不了俺去上海看看,就不信找不到货源!”
王雪的倔强脾气上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