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此时此刻，在场的所有人，包括袁和和那腾老在内，甚至是场下的顾凡，所有人都被那个石柱方向吸引了视线，就连那些在山上驭剑阁本部内，都有数道气息冲天而起，似乎有一些大人物在一时间齐齐而动！“红色？！”

“乖乖！红色元炁，我没有感应错吧。”

“不错，是红色，莫不成今次的仪式内，有个这般的妖孽天才？”

“哈哈哈，没想到这个时候也能让我们驭剑阁捡到宝贝？”

“速速去看看是什么人！”

瞬息，数道身影好似流光一般从驭剑阁内部对着外面便是冲出。而场地之上，莫说那些看呆了的群众，就连袁和等人都是目瞪口呆的看着那个带着一脸冰霜之色的十三岁半的少女。少女有着一张极美的脸庞，那双包含星辰的大眼睛，水灵灵的模样后，是一柄断掉的铁剑负身。那断剑细长而又感觉厚重，其模样……像是一个断裂的巨龙牙齿，被其背在身后倒是显得有些滑稽。此时的石澜嘴角微微上扬，那绝美的脸上依旧带着一抹生人勿近的冷意，只不过在别人没有发觉的情况之下对着下方顾凡翻了一个白眼。顾凡也是哭笑不得，谁能想到这个神秘的少女，也就是这个石澜，竟然还真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天才妖孽，居然身怀红色元炁？下一刻，不等袁和而动，竟然从那高山上的驭剑阁本部之内，齐刷刷出现数人身形，几乎是一个瞬间便是出现在了此道场之上，没有人知道这几人是怎么出现的，那出现时候引起的风沙竟然让诸多观看者都跌跌撞撞的摔个踉跄。好强！那顾凡也是眉毛一挑，这突然出现在此的几个人，看样子实力皆是不低！虽然对于化天境境界的顾凡来说不值一提，但是现在他是一个尚未激活体内元炁的普通人，面对如此实力的压迫，也是呼吸急促。只见来人为五，五人形体各异，却都是带着一抹欣喜的笑容，他们几乎是同一时间来到了石澜的身前，竟然异口同声！“拜我为师如何？”

观看的人群倒是不了解着什么，但是以袁和腾老为首的驭剑阁工作人员和诸多本门弟子，却都是露出惊讶而又不可置信的神情。这五人，可是驭剑阁外门最为德高望重的长老，其身份，可是比袁和要高出太多，乃是差一步便可入内门长老的地步的。被驭剑阁弟子称之为……五老星！五老星各个都实力超群，比起身为通元境的袁和，这五老星每一个存在，都在合元境之上，若是拜这些人为师，怕是在未来的修行上，有着突破天际的长进！更是用不了多久，便可跻身内门弟子行列。人们带着近乎疯狂的羡慕之色看着那个孩子，谁不希望自己也有着如此惊人的天赋，从而一飞冲天？！那石澜似乎也知道自己会有如此造势，脸色依旧冰冷，倒是没有急着如何，只是淡漠的看着台下的顾凡，眼神玩味。……顾凡看着那石澜随着五个长老的拥簇下离去的身形，心中一种东西蠢蠢欲动，好似有着什么东西在内心怀中发痒，欲要破体而出，这种情愫使得少年紧握着拳头。武者？！也对，试问普天之下，哪会有人不想要成为这类人群，他们睥睨天下傲视众生，感应着周天无处不在的元力波动，受人敬仰挥手间焚天蒸海。而在那擎崖天埑之变之前，他顾凡……可也是一位强大的当世强者，傲视群雄，只手遮天！三百年前号称大陆最年轻的化天境绝世天才！那种感觉……他比谁都清楚！！“母亲。”

顾凡在嘈杂的人群中低低的唤了一声：“孩儿应该怎么做？”

……时间缓缓的流逝。数个时辰看似漫长，但是在此地却是短暂而过，在这些人群的拥簇和观看下，时间更是过的无比之快。一眨眼，驭剑阁举行的前两项测试，骨龄测试和元炁测试……已经全部结束！比起以往，这一届的驭剑阁招生来说，竟然是惊喜连连，以往来说，数千名来自各个地方的参加仪式弟子，能够进入驭剑阁的，怕是不足五六十人，并且都是一些青色元炁资质的存在。每一年怕是有一两个蓝色元炁的，就已经是万事大吉了。可是今年却完全不同！让驭剑阁大喜过望的是，进入驭剑阁成为入门弟子的人，竟然有两百多人！不仅仅是那足足七个蓝色体质的元炁，更是有一个逆天的红色存在！这等事情，让他们如何不喜，如何不惊？很快，在袁和在夕阳下宣布此次入宗仪式前两项检测圆满结束的过程中，那些嘈杂的人群，也开始逐渐的离去。事情还未结束，入宗仪式分为四项，却要繁琐到分两天才能完全运转完毕，骨龄测试和元炁测试之后，第二天的两项测试，也是至关重要的。那便是体质测试和毅力测试，只不过这两项测试，是只针对前两项测试通过的“准入门弟子”的，若是这两项也全部通过，他们才算是一名驭剑阁入门弟子。若是这两项没有通过，也是有可能会被剔除淘汰的。武者一途，可不是小孩子过家家那么简单的。……最后，整个道场上，便是只有一个低头不语，好似走神了的少年。顾凡。袁和早就注意到这个处于人群中的少年，他四下的看了看，最后也是叹了一口气，时已不早，照理说身为外门长老，这个时候应该回到宗门内打点事宜，可是唯独这个少年，他不愿意轻易放弃。想到这里，袁和走了上去，与顾凡并肩而立，虽然有被顾凡再度拒绝的风险，袁和还是打算试上一试。“我们又见面了顾凡。”

少年回过神来，看了看身边这个遥望远方的男人。此处是驭剑阁的道场，位于山腰之上，却有着一个巨大的斜坡，白日里那些观看的人便拥簇在那巨大的斜坡台阶之上。而站在道场之上借助夕阳的色泽远眺，却可以看到别样的美景。顾凡基本每天都会在这个时间点从远处的江畔去打渔，这条路更是走过无数次，可是没有一次顾凡曾好好的看过这种景色。夕阳下的云彩如血似绸，那些一段一段的好似被风流撕扯而开，在那彤红的彩霞下，这些云彩和那条打渔的江畔争相辉映下，美轮美奂。“你好像有心事。”

袁和看着顾凡：“话说我一直不知道你的身世，怎么样，闲着无事，要不要与我说说，我可是很好奇，你这样的一个孩子，是什么让你一个人生活了四年时间。”

袁和看着顾凡，每一年的入宗仪式都不见他，今年的入宗仪式，他居然能看到顾凡在观众之中，倒也讶异，自然不会不想和他聊聊。顾凡不语，他自然是不会把自己的遭遇告知与袁和。擎崖天埑？七杀门？云瞳云彤？化天境强者？这些东西太过于骇然，他也不愿意再去提，哪怕是袁和的实力也无法轻易接受的了。倒是顾凡轻轻问道：“袁长老，你是来继续邀我入宗的？”

袁和笑了笑：“是啊，我说了我不会放弃的。”

顾凡这一次并没有直接拒绝袁和，而是轻声的问：“长老可知，为什么人们想要成为武者，成为武者，便开心便欢喜么？”

袁和一愣。他第一感觉是……这不应该是一个如此大的孩子所问之话，可是转瞬间也释然了，没有一个孩子能够像顾凡这般以如此心性一人生活四年之久，独立的让人心疼。“元炁大陆上，每个人都想成为武者，成为武者我并不知道欢不欢喜，倒是可以告诉你，比起普通人，武者会面临着各式各样的问题，突破的瓶颈、修行的枯燥、仇家的追杀、逆流的苦闷。”

说到这里，袁和却话锋一转：“不过，这才是武者的魅力所在啊，比起碌碌无为的普通人，何人不想在这无边巨大的元炁大陆上驰骋一番？谁人不想成为万人瞩目的焦点、强者、至尊？”

听到这里，袁和可以清楚的看到这个少年的双眸闪烁着精光！袁和哈哈大笑，趁胜追击道：“武者，乃是世界上最为自由的人群，他们无拘无束快意恩仇，顾凡，你说，快意快斩的豪客也好，柔转千回的美人也罢，谁人不想成为武者？又有什么可以阻止他们成为武者？！”

“两个字啊顾凡，那便是‘快活’，普天之下，无人比得上武者那般快活！真是太他娘的爽了！”

说到这里，袁和都被自己说的激情澎湃！更别说一个半大的孩子了。只不过这个所谓的半大孩子……在年纪上，够当他的爷爷辈了。但是顾凡依旧是大口的呼吸，很显然，袁和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都在撩拨着少年心中的最后一根弦。“那……”顾凡强忍下自己心中的悸动：“那，武者也是危险的……”话没说完，顾凡竟然是看到了袁和那从未见过的神情，那是一种介乎于不愉和质疑之中的表情。“孩子，我不知道你面临着什么，也不知道你经历过什么，但是记住，莫说是武者，元炁大陆上危险丛生，你只是在这幽州的龙吟城内安居所以感知不到，这世上没有什么东西是绝对安全的，若是怕了危险，那你便一事无成！心中无惧，方可成为人外之人！”

“心中无惧……人外之人……”顾凡轻轻的念叨着这句话。双拳紧握。他的内心再度回忆起当年的那个雨夜，断壁残垣的城门、鲜血染红的大地，还有那个高耸无比的擎崖天埑的宗门。可是不知怎的，寻常时间只要顾凡每每想到此事，顾凡都会感觉有着诡异而又恐怖的梦魇找上自己，使他呼吸急促痛不欲生，且每次都是那胸口的寒玉出手，方才止住。可是在顾凡一直念叨的心中无惧方成人外之人此话后，竟然不再有那般发怵之感！“那袁长老，不知……能否与我讲一讲这天下强者？”

顾凡动摇了，母亲曾经告知于他，尽量不要再成为一个武者，即便强到三百年前化天境之时的他或是他父亲那般存在又能如何，还不是会被仇家找上，最后惨遭灭门。最后硕大的擎崖天埑，只有顾凡一人苟活。可是此时，他竟然再度有了想要成为三百多年前之前的自己那样的人物，不……准确的来说是比之前的自己还要强大，因为只有那样，才拥有亲手结束自己心魔……结束自己仇恨的力量……顾凡才可以报仇！七杀门，云瞳云彤，三百年，顾凡从来不敢忘，那个一夜之间屠他满门的势力，那个利用自己接近天堑的女人，尽管母亲逼迫自己忘却此事不再复仇，可……顾凡显然做不到。他需要袁和的话，需要对于强者的憧憬，击溃那母亲设于自己内心上的最后一道枷锁和封印！袁和却不知顾凡心中有着如此多的芥蒂。倒是哈哈一笑：“强者？好！今次便告知你一二，普天之下，分为九霄，【赤碧霄】、【青鸾霄】、【玄降霄】、【紫金霄】、【炼晋】霄、【凌源霄】、【景玉霄】、【琅琊霄】和【黄粱霄】。每一个霄内，都有着十二个州域，而每个州域，如同我们这‘幽州’，更是存于数个城邦，说到这里，顾凡啊，可知天下的大小？”

顾凡心中微微一笑，这种天地大小，他自是知道，但却也是不能细想，元炁大陆……大到一种可怕的地步。袁和一笑：“如此巨大的大陆上，自然是强者如林！但是，普天之下最强大的存在，便是那些在化天境之上的人物！”

“化天境么……”“不错！”

袁和伸手拈来：“元炁大陆武者等级分为：感应境、苦行境、通元境、合元境、元体境、破元境、转轮镜、化天境和天位境，只有到达那化天境的地步，才是可以让整个大陆记住的存在！”

袁和道：“若化天境强者还不足以代表武者巅峰，天位境便是这元炁大陆的神灵一般存在了。”

“那……如今世上有天位境么？”

“有的，还不止一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