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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03 大山呼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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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师兄……”“熊开山……大熊……”张大福的车被挡在了人群外围,眼见周玉柱他们拎着明晃晃的东西朝自己走来,周东榆拼命嘶吼着熊开山的各种名字。可即便他挤到了人群前方,距离熊开山他们还有近百米的距离,再加之人群呼喊的声音,熊开山也只是朝自己这边扭了一下头而已。周东榆咬着牙,攥着拳头“张师傅,你带着我妹妹在这儿等着,我去应付一下他们,我不喊你们千万别过来!”

周东榆继而又对周楠说道:“周楠,你不许乱跑,哥一会儿就回来!”

随即不再看周楠泪汪汪的大眼睛,周东榆浑身气质陡然一变,朝着周玉柱他们走去。有时候,人只能靠自己。周东榆从不相信什么鸡汤,因为他知道,那些都是奴役人们意志的毒药。这个世界上从没有什么公平可言,也没有人人平等的众生相。有的,只是谁能够更快地领悟世界的法则,从而站到对的位置。他认为:人可以分为三种,主导者、捕食者、猎物。而他,虽然是猎物的身份,但灵魂已经被捕食者所侵蚀。周东榆顺手抄起地上一块趁手的鹅卵石,周身杀气几乎凝实。然后扯着嗓子吼道:“杀人啦……杀人啦……社会人杀人了……他们都拿着刀啊……”不少人的手机都有摄像功能,纷纷回眸转向周东榆,却没有人上前帮忙,就连交通警看到疤脸的车和人之后,也选择了撤离。“虎哥!怎么办?”

周玉柱捂着脸低头道。疤脸咬着后槽牙戴上墨镜:“本地人上车,准备接应,其他人蒙上脸,砍死那小子!”

换作以往疤脸可能会选择退却,但是他不想再做地下的老鼠,他早就想走向地上,成为真正让别人闻风丧胆的赵三虎,而不是只有外号的周家打手。而这次,恰巧就是个机会。他也是率先亮出兵器带头冲杀而上,身后四五个小弟也紧随而至。“真的是砍人呐!快快……能上热门了!”

人群中有人散去,有人兴奋,议论不一。周东榆脱下背心,将鹅卵石包进去,抡圆了胳膊瞄准疤脸的面门轰去。务求一击致命。敌人要杀你,而你却选择留手,那无疑等同自杀。异物飞来,疤脸也没料到对方如此果决,但多年积累经验不是虚的,他只是微微侧身便轻而易举地躲过。而周东榆期待中的熊开山,却带着李国人越走越远……他得拼命了,也必须拼命了!当他下意识躲过疤脸的一记泰山压顶之后,来不及为自己的身手感到惊讶,右手化刀,直插对方咽喉。疤脸正诧异对方躲过了自己的一刀,对方手刀已过肩头,急忙抬臂格挡。哧——疤脸的脸上出现三道深深的抓痕。未等疤脸捂脸,裆下传来一阵剧痛,却是对方使了一招撩阴脚。他长刀掉落,左手捂脸,右手捂裆,双腿夹紧,脸色煞白,在地上踱着小碎步。而这一切也不过发生在三秒之内,周东榆来不及再去夺其性命,一矮身躲过一名彪汉的飞劈,使了一招马步连环。身形陡然出现在对方身侧,猛然使出一记锥心拳,然后顺势借着弹射之力,反肘击向另一人的下颌。而这时,又一人使出一刀中劈,自头顶直贯而下,周东榆来不及思考只能躲避,可脚下卵石遍布,身形一个踉跄,被一刀斩在左腿膝盖处。“嘶!”

他忍不住发出一阵哀嚎,可又有一刀紧随而至,他只能强忍着疼痛在地上滚了起来。可毕竟他经验不足,能凭借出其不意击倒三人实属不易,双拳难敌四手,何况是手持利刃的悍匪。不多时,身上已被砍了七八刀,他根本就无力站起。这时,周楠却挣脱张大福的手,冲出了人群扑向周东榆,张大福也抄起一旁的摄影架紧随而上。“不要过来……”周东榆大喊着,视线逐渐被鲜血浸染,耳边响起几声狗叫,随后他便失去了意识。夜幕降临,湖心岛,四合院。说是四合院,其实布局相当简单。北屋二层,东西厢房,一个小院,还没有围墙。此刻院子正中石台上摆着一副象棋,两旁各坐一老者。古玄头顶没毛,身形消瘦,剑眉星目,留着山羊胡,三眼枪、大裤衩、凉拖鞋,脸上表情略带愠怒。而他对面的老头儿,应该比他小二十岁左右,地中海黑发,金丝框眼镜,黑色带领T恤,西裤、皮鞋,俨然就是一个身居高位之人。此人是古玄还活着的三儿子:古千秋。而石台不远处,跪着二人一狗,尤其是那条狗,通体银灰身如小牛,人立而起,蹲在熊开山和李星辰旁边,一点不比二人矮。那是古玄养的狼青,大青在远处吃着排骨,二青却只能耷拉着舌头,眼巴巴地看着,不时发出委屈的哀鸣声。而熊开山和李星辰却连声音都不敢发出来,身体还跪得笔直,脊背上可以看到明显被鞭挞过的血痕。“起来吧!滚进屋里去照顾他们兄妹吧!闭上耳朵。”

古玄叹了口气,倍感无力,他能做的已经都做了,剩下的路也只能听天由命了。二青蹿了出去,跟大青抢食,熊开山也站起身来,李星辰看了古千秋一眼,得到示意后才起身。二人相顾无言,搀扶着进入东厢房。“您不感觉自己太自私了些吗?”

古千秋低头看着棋盘,幽幽说道。“你是以儿子的身份说呢,还是以国家安防七局局长的身份呢?”

古玄一脸无所谓的模样。古千秋:“难道不一样吗?不管什么身份,不都是上玄国的子民吗?”

“哼——”古玄嗤之以鼻:“以儿子的身份说,你没这个资格!你现在能活着,就是因为你爹。以安防局的身份,你更没有资格,天枝草是怎么得到的,你难道不清楚吗?”

古千秋抬起头,正气凛然道:“天枝草有多重要您应该比我更清楚,那是如今唯一能增加寿元的天材地宝,你不会不知道秘书长的身体状况吧?”

“与我何干?我用我自己的东西,犯了哪条律法了?”

“您的东西?土地国有,您难道都忘了吗?天枝草是不是出自冥王山,冥王山是不是属于上玄国,您连——”“行了!”

古玄枯槁的手掌猛然拍向石桌:“你少跟你爹讲什么大道理!”

古玄霍然起身,指着身后的二层楼,铿锵有力道:“你把你的那些废话去跟十年前死去的一百精英说去,他们也是七局的人,你有脸跟你的下属说,他们是为了什么才牺牲的吗?”

“你敢跟你的下属说说,那些你的同袍死后都是什么下场吗?”

“十万块?十万块——我都替你们丢人!”

“怎么?你是来跟你爹抢东西的?你爹劝你死了这条心,除非你能下狠心弑父。否则,就给我闭嘴!”

古千秋深深吸了口气:“牺牲少数人,保护大部分人,难道不对吗?”

眼见秘书长时日无多,外国列强虎视眈眈,若非无奈,他也不会来请教他这个执拗的父亲了。天枝草!那可是位列天阶的天材地宝,在如今灵气匮乏的蓝星,已经不能用价值连城来形容了,只能说是有市无价。而上玄国虽然名义上占领了九大秘境之四,可葬神谷、冥王山、皇帝湖,被列为三大禁地,对守灵人的资质要求极高,近百年也不过开启过一次冥王山,而且还是赶上千年一次的灵潮,才得以进入的。结果损失了不少人,却只得到了一株天枝草,秘书长也只增加了十年的寿元,如今……如今,本是抱着侥幸心理的他,却得知父亲还拥有天枝草,而且不止一株!真不知道老爷子为什么不自己服用,反而将这无价之宝来救治两个小孩儿。要知道,当年他父亲可是七境级别的高手,冥王山之行经脉尽废,若是服用了天枝草,十年之内不说恢复巅峰修为,也能成为五境级别的存在,寿元也最少能延长到一百岁。可……可老爷子却将如此至宝给了两个不相干的人。“牺牲少数人?”

古玄仍旧嗤之以鼻:“哼——,他们要是有牺牲的名分也就罢了,最起码子孙后代也能沾点光,可他们有吗?”

“您——”东厢房,卧室。熊开山与李星辰大眼瞪小眼,大青二青蹲在墙角死死盯着炕上的周东榆和周楠。熊开山面带愧疚,捏着毛巾拭去周东榆额头的汗渍,又替周楠提了提被子,然后将目光看向大青。“我竟然还不如一条狗!”

熊开山不觉心生感慨。他是个孤儿,五岁那年起就再也没见过父亲,母亲更是带着妹妹改嫁别国,后来就寄住在了古玄家。他也笨,比他入门晚的师弟们都出师了,自己却花了二十年才迈入第一境。十年前,从京都来到西山水库,他便认识了周东榆和小楠,可以说是看着二人一点点长大的,早就把二人当成了自己的亲人了。可如今,周东榆和周楠却险些被人砍死,若不是大青拽了自己一把,兄妹俩估计都已经……他甚至能想象到,周东榆倒在血泊中朝自己的方向呼唤自己名字的情形。而自己却被B波荡漾的女明星吸引目光,根本没关注周边的情形。就在熊开山陷入深深的自责中时,周东榆却进入了一个奇怪的梦境。琼山高入云,乔木蓬如楼。仿佛有个声音一直在呼唤自己进山……眼前景色一阵恍惚。下一瞬,他却出现在了苍穹,山中一切尽收眼底。高铁般的巨蟒、卡车般的牛马、背生双翅的狮虎……就像是所有的生物都被放大了一般,而且动作敏捷、飞天遁地,似乎拥有种种神通。而呼唤自己的声音似乎就来自那座最高的山峰,光秃秃如一把擎天巨剑,古朴而沉重。“守灵人!你可愿接受万重山的考验?”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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