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
“确认。”
“粮食?”
“确认。”
“很好,相信莫兰已经把其他东西准备好了。”
维基莉可笑着对德拉诺说道,他一大早起来就开始整理物资,早就累得满头大汗了,现在还得被自己拉着清点储备,但维基莉可并没有感到过意不去。
当然,还要检查一下武器的状况。这种习惯几乎要成为德拉诺的职业病了,无论以后的生活中会不会用到武器,他都必须确认一下它们是否还保持在最佳状态。
他模仿着库伯的手法将火铳拆卸开来,螺丝、枪管、外阀、内阀、燃料匣,看来得好好清理一下,这样需要精细操作的工作还是交给库伯去完成好了。接下来是短剑……
当德拉诺从腰间抽出短剑的瞬间差点没认出它来,之前沾染在刀刃上的毒液已经完全消失了,除此之外在短剑中心的凹槽处还积起了一些黑色的粘稠物。他赶紧转身走到了库伯的身边,用剑柄戳了戳他的后背。
“啊?开饭啦?放那儿就行……俺不是说放那儿吗!”
库伯不耐烦地转过身来对着德拉诺大喊道,回过头的一瞬间差点叫德拉诺手里的剑刃削掉自己的胡须。
“这也不能吃啊?你想让俺干嘛?”
库伯赶紧捂住自己的宝贝胡子,一脸疑惑地望着德拉诺。
“看见剑槽里的沥青了吗?我怀疑那是从彼列身上留下来的。”
德拉诺不想解释太多,一把将短剑塞在了库伯的怀里。
矮人向身后踉跄了几步,朝德拉诺瞥了一眼后将短剑摆在了面前的铁板上。
“嗯……确实是彼列身上留下来的,但他本人已经死透了,这玩意儿应该也没什么威胁。试试这样……”库伯说着从大腿根划着了一根火柴朝着剑槽点去。
只见在接触到火苗的一瞬间,整个剑槽都燃烧了起来,炽热的火焰差点烧掉库伯的胡子,整个剑刃被烧得通红发烫。
“哎呦俺的娘!”
库伯赶紧将短剑插到了沙地里连踩了几脚,这样才算是熄灭了熊熊燃烧的烈火。
“真该死,把煤油涂在剑槽里是想害死老头儿吗?”
库伯扯开嗓门朝着德拉诺斥责道。
“不是啊,我哪知道那是什么,你自己不都说了那玩意儿是彼列身上留下来的吗?”
德拉诺一脸委屈,就在刚才他还替矮人大叔捏了把冷汗。
“好吧,你看起来也不像是说谎的样子。俺倒是听说过有些战士喜欢在剑槽里涂上燃料,他们认为燃烧着火焰的利刃可以斩杀恶魔。但黏在这剑槽里的可是货真价实的‘恶魔油’,而且看起来可以多次使用,你小子算是走运了,但千万别随便把它点着!听见了没!”
库伯摸着胡须把玩着手中的短剑,随后将它塞到了德拉诺的手中。
刚刚确实燃起了烈火,而且仅是肉眼看去就知道那火焰非同一般,短短在几秒钟的时间内就将剑刃烤得通红。彼列的沥青依然牢牢黏在剑槽里,看来以后使用的过程中得更加小心了。
还未等他开口,库伯就主动接过了他手里的火铳开始修理起来。话说回来,德拉诺对于维基莉可突然的复苏还有些疑惑,关于她和莫兰口中的“神性”他也非常好奇。
“维琪,你是不是忘了答应过我的事了?”
他叫住了一旁正在擦拭着长矛的维基莉可,她的身影忽然颤了一下,似乎被他的呼喊声有些吓到了。
“啊?哈哈哈,不好意思啊,我有点好奇薄饼放久了是不是真的会好吃,所以就问阿布德爷爷要了一点尝尝,别生气哈!”
维基莉可赶紧摆出一副可怜巴巴的模样,她知道德拉诺不希望自己给部落的居民添过多的麻烦。
“不是这个……我是想问你究竟是怎么突然苏醒过来的?”
德拉诺苦笑着叹了一口气,他之前也注意到了长者那鼓鼓囊囊的衣袖,没想到维基莉可早就盯上了阿布德袖子里藏着的薄饼。
“嗯,其实我自己也不太清楚,大概就记得我被长矛刺穿了,然后就是一场很古怪的梦......而且是很多年来经常会出现的梦,梦里有个和大树长在一起的女人拥抱了我,她总是叫我‘薇尼雅’。醒来后我就发现自己就算不摄入血液也能使用自己的‘神性’了。”
维基莉可扶着脑门仔细思考着。
在那之后,维基莉可索性也拉上了库伯,将莫兰所说的关于“神性”的一切都告诉了他们二人。
“就是这样,神性不是什么魔法,而是我们身体的一部分。目前所知道的就是让娜所拥有的‘狩猎之息’和我的‘绯影’,还不确定库伯和你是否拥有独立的神性。”
维基莉可一本正经地向二人解释道。
库伯终于忍不住大笑起来,“哈哈哈哈!神性?你是看神话故事入迷了吧?要俺看尽是扯淡!”
德拉诺却表现得异常镇定,他知道世界上还有很多自己无法理解的知识,经历过这么多他早就怀疑这两个姑娘是否具备超乎常人的能力了。
“在我认识你之前,还觉得矮人的存在也是扯淡呢。接着说吧,维琪。”
德拉诺冷笑着拍了拍库伯的后脑勺,大叔嘟囔着嘴小声念叨着什么,一屁股坐回到了毛毯上。
“准确来说我的神性是偶然间被发掘的,可能跟这长矛有关。”
维基莉可从身后抽出了长矛,这一次库伯没有看错,那杆矛确实在刺中维基莉可后产生了不小的变化。靠近矛头的一端生出了细小的荆棘,握杆也变得棱角分明。
“长矛确实有点变化,但你说的什么‘绯影’到底是什么鬼东西?”
库伯怀疑地侧过头看着维基莉可说道。
空中忽然刮起一阵飓风,维基莉可的身影似乎闪烁了一下,她喘了口气,看起来像是刚跑完百米一般。
“就这样?刮个风?”
库伯失望地摊开双臂对着维基莉可说道。
谁知她伸出手指在空中摇了摇嘴角露出了一丝坏笑,随即从身后掏出了一杆短枪,枪杆被擦得闪亮,像是刚从熔炉中锻造出来的一般。
二人惊讶地睁大了眼睛盯着那杆枪,不会错的,它正是之前德拉诺交给库伯保养的火铳。
可从二人坐下的地方到营地另一端的工作台少说也有二十米的距离,她竟然在一眨眼的功夫就把长枪拿到了身边,还保持着原来的姿势坐在他们面前。
“差不多就是这样,虽然速度很快,但在没有长矛的情况下一次也只能移动个二十米左右的距离,要是长矛在手,差不多一次能冲到二百米。”
维基莉可一脸自信地对二人说道,她虽然大多数时候喜欢卖弄聪明,但这次绝对没有说谎。
“神性是吗?真是方便啊,俺要是也有这本事早跑回凯德瓦了。”
库伯搓了搓胸前的胡须,看起来依然惊魂未定。
神性?要是自己以前也能拥有什么能力说不定就能保护好战友和同胞了,那样也不至于眼睁睁地看着他们在面前死去……德拉诺望着自己粗糙的双手长叹了一口。
莫兰和让娜收拾好了行李朝众人走来,莫兰的手臂上依然装着那个可以随意调节的弓弩,胸前斜跨着羊皮背包,看起来根本不像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巫女。
“准备好了吗?”
莫兰微笑着朝众人问道。
大伙儿信心满满地点了点头,德拉诺从维基莉可手里接过火铳收回了枪套,将染着魔油的短剑插到了身后,
“上路!让我们结束这一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