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爹先看看玲珑姑娘的手怎么样了?”
曲恩笑轻轻拍了一下天诺的手背,示意她不要着急,面色凝重的走到玲珑跟前。曲夫人急忙站起身来让他坐下,以便他坐下更好的查看伤口。曲恩笑看了一下玲珑的手心,面露狐疑,还是小心的搭了一下她的脉博,半盏茶功夫,脸上的疑惑更大。天关处罚时一下重过一下,玲珑始终面不改色,眉头都没皱一下。待受罚完,娇嫩的手心已经是血肉模糊,手指也在滴答流血。但刚刚看到的,却是已经自行消肿了不少,而且伤口处也有些结痂痕迹。从前只是听说有精灵神族之人,受轻伤后,伤口可自动愈合,好了以后,伤口没有任何伤疤。但这只是传说,而且他行医这么多年,诊过无数的病人,没有一个人有这能力。试了她的脉搏,也是强劲有力,丝毫没有受过伤的脉象,如若不是亲眼看着她受罚而伤,估计自己也不会相信他把脉的与受伤的是同一个人。看了玲珑一眼,嘴角抿紧。玲珑比任何人都了解自己的体质,见曲老爷不说出来,她也就只当不知道,瞪眼看着天诺。她不是想利用自己受伤撮合曲老爷与曲夫人合好嘛,机会来了。天诺看到玲珑是笑非笑的眼神,便明白过来,哇的哭出了声。“玲珑伤成这样,多半这手是要残废的啦。”
边哭边用眼角看向母亲,凭母亲对玲珑的关心,这会定是要放下身段,询问玲珑的病情,一来二去,两人的关系不就出现转机了嘛,爱死玲珑了,真是她的小福宝。玲珑听到这话,脑袋上有只乌鸦飞过,这是红果果的诅咒啊。表演也要逼真到位,才能让人相信嘛,伸出另一只手,在天诺腿上狠狠的拧了一把,就是残了,也得拉个垫背的。听到天诺忽然的惨烈哭声,忍不住把头埋在她身后,露出一口森森白牙偷笑。曲夫人从面对天诺的角度看,这两个孩子都是一副吓的魂飞魄散的模样,不由的惊慌起来。抬眼望向曲恩笑,与曲恩笑怜爱的目光在空气中纠缠在一起,话到嘴边却难以启齿。天诺见状,急忙摇着爹爹想要去药箱拿药却愣住的手。“爹爹,玲珑伤的是不是很严重?”
故意把严重两个字音咬的很重,生怕母亲感应不到。“这……”曲恩笑不是不明白女儿的意思,只是玲珑的手似有自动修复功能,即使不用药,估计再过个把时辰也能恢复个七七八八了,并不像现在看起来的那么严重,作为医者,告诉伤患实情是他的本分。只是说出实情来,就不用他这个大夫来汀香水榭了,也再没有机会与阿芝这样近距离接触,他心心念念想求得阿芝的原谅,这是千载难逢的机会,自不愿意错过。嘴里嗫嚅着,左右为难不知该不该说出实情来,但在曲夫人看来,却理解成了别样的意思,那就是玲珑的伤很重,重到曲恩笑不忍当玲珑的面说出来。“你还是先给玲珑上药吧,一会把需要煎的药送到我这边来。”
曲夫人低叹了口气,还是让曲恩笑私下里告诉她玲珑的伤情吧。由小月搀扶着走出天诺的房间,不忍再多看玲珑的手,有种近乡情更怯的心结,如果玲珑的手出现任何问题,她都不要让玲珑此生再离开她半步。看到娘亲走远,天诺迫不及待的挽了玲珑的胳膊,近乎哀求的看着她,低声道:“好妹妹,让你受苦了。以你的聪慧,我不说你也看出来了,我娘亲和我爹爹关系并不好,这些年无论爹爹怎样努力,都没有和我娘接触的机会。只有爹爹多来给你瞧病,他们才有机会解除嫌隙,你再多忍耐些日子行吗?”
看到曲夫人走出去难掩失落的曲恩笑拿了药正准备给玲珑上药,听到天诺目无尊长的一番话,气不打一处来,当着外人,还是个孩子揭他的短,一点不给他留情面,不禁冷哼一声。没等玲珑回答,便拉过玲珑的手便上药,玲珑疼的倒吸一口凉气,夫妻内斗,和她有个毛关系?这不摆明要拿她撒气嘛。眼珠一转,谄媚的说道:“大叔,我很懂您……”没等她把话说完,曲恩笑阴沉着脸冷眼斜睨了她一下,并没有减轻手里的动作。呃,完全把玲珑的那句话当成讽刺挖苦他的铁证,只有十二三岁的孩子,和天莺差不多年纪,刚刚学会不哭,对于大人的事懂个屁。眼看误会了她的意思,玲珑急忙补充,“我师父和师公就经常这样怄气的。”
曲恩笑阴沉的脸微霁,手里的动作轻了些。玲珑长吁了口气,终于马屁拍正了。“那你就病的再严重点,这样,嘿嘿……”天诺想到自己的杰作,想到父母能因此合好,忍不住乐了出来。“什么?不行。”
玲珑与曲恩笑同时被天诺的话吓了一跳,异口同声的否定。玲珑才不要受这份洋罪,装病人可不是她擅长的,吭吭唧唧躺床上,没病也能憋出病来。再说了这伤口半天不用药也就好了,只是现在比较痛而已。到时候曲夫人硬要看她的伤,知道她和天诺窜通起来骗她,不定多伤心呢,说不定以后就不喜欢她了,才不和傻天诺参和这破事。曲恩笑做为医者,断不会胡乱编排患者的病情,这实在是有损医德。这要让阿芝知道了实情,怕是更加恼怒他,一辈子连面也不会见上了。天诺像神灵附身,口若悬河,舌灿莲花,动之以情,晓之以理,打出苦情牌,亲情牌,威胁牌……使出各种解数,半个时辰后,终于让他们两个人的耳膜受不住了,一个同意装病,另一个则同意闭口不谈玲珑的病情,只要求天天过来给玲珑换药。不过这具体计划以及实施方案,还得要天生狗头军师材料的玲珑来部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