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今日起,济世堂所有医师,与人治病所开药方,都需印下此章,以明出处。”
张全一听,瞬间就明白了李长空的意思。点了点头,道:“此事不难,我即刻去办。”
“嗯,还有一事。”
“世子爷您说。”
李长空闻言,咳嗽一声,道:“此事不便明说,且附耳过来。”
张全闻言,顿时照做。“先这样,再那样…,明白了吗?”
张全闻言,顿时愣在原地。用一种全新的眼神打量起了李长空,这位世子爷,心挺脏啊。他自问自己在这济世堂当了十几年掌柜,什么生意场上的蝇营狗苟没见过?但这些和这位世子爷比起来,还真是有些捉襟见肘。“怎么,你有意见?”
李长空眼眸微眯。“不敢,小的自是唯世子爷马首是瞻。”
“我立刻差人去做。”
“嗯,记得隐秘些,莫要让人猜到是我们所为。”
张全闻言,嘴角略有些抽搐。现在就他们济世堂在和悬壶居针锋相对,悬壶居若是出了事,怕是很难不怀疑到他们头上吧?李长空似是看穿了其所想,咳嗽两声,道:“至少不要留下明面上的把柄。”
“小的知道。”
李长空见状,这才满意离去。这波啊,这波叫先下手为强。既然知道都城伯可能搞他,坐以待毙不是李长空的风格,还是主动出击好一些。至于招式阴损些,那又如何?生意场上阴损的事儿,还少吗?翌日清晨,太平坊南和巷内,一家悬壶居中,只听扑通一声,一人便直挺挺地倒地。只挣扎两下,便开始双眼泛白,口吐白沫,浑身痉挛,眼看就要不行了。其身旁一人,见此不由得大惊失色。急切道:“陈兄?陈兄你怎么了?”
“方才还好好的,怎的突然就成了这般模样?”
那名被唤作陈兄的男子,伸出手指,颤颤巍巍地指向悬壶居深处,口中含糊不清道:“庸…庸医!”
随即双眼一合,彻底昏死过去。旁边那人见状,顿时心领神会,大声道:“悬壶居的庸医将我兄弟治成这副模样,大家快来看啊!”
看热闹是人的天性,更何况这还是光天化日,堂堂闹市,出了这等状况,民众自然是趋之若鹜。没一会儿,悬壶居前便被围了个水泄不通。那人见状,不由地哭出了声。一边哭喊,一边控诉道:“大家伙儿都来评评理啊,我这兄弟,进去前还是好端端的,出来之后没走两步就不行了。”
“这悬壶居哪里是医馆呐,分明害人性命的刽子手!”
“可怜我这兄弟,家中尚有三岁孩童,七旬老母,如今怕是要白发人送黑发人呐!”
众人见状,颇有些于心不忍。这汉子看起来三十出头,正是家里的顶梁柱。这要是走了,莫说什么白发人送黑发人,怕是一家子都活不成。突兀地,人群中不知何处响起一道声音,叫人精神一振。“悬壶居杀人偿命!”
众人一听,脾气火爆的当即就跟着喊了起来:“悬壶居杀人偿命!”
心思细腻些的,察觉到其中可能有些不妥,并未出声,只是看热闹。不过,这也足够了!很快,悬壶居的掌柜就走了出来,正是都城伯府的管家。看见门前聚集了这么一大批人,顿时板起脸来,怒斥道:“都聚在此处作甚?莫不是想打搅我们做生意?快些离开,否则休怪我们悬壶居不客气。”
众人一听,顿觉岂有此理。你们悬壶居把人治出了问题,非但不赔礼道歉,反而愈发蛮横起来,要将人直接赶出去。天底下哪里有这样的道理。那哭喊之人见气氛差不多了,便站起来喊道:“今天悬壶居要是不给我一个交代,我便不走了!”
管家一听,顿时意识到今天这事儿不简单,怕不是普通的闹事儿。管家有理有据地道:“你那兄弟若是装的呢?可敢再让我家大夫号一号脉?”
谁承想,那人听了立刻便激动起来,骂道:“我家弟兄都这般模样了,还能是骗你的不成?”
“还要号脉?我看号脉是假,借机害我兄弟才是真!”
“害死了我兄弟,便是死无对证,还不是你们想怎么说怎么说?”
管家闻言,眉头顿时皱起。不同意大夫检查,那就是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了,至少在群众看来是这样。对方想怎么闹怎么闹,都无所谓。但是悬壶居不行,每闹一天,悬壶居的名声就差一天,生意便要差上一分。再加上济世堂那边的施压,要是多持续几天,怕不是得关门大吉。于是管家叹息一声,道:“那你要如何?”
“现在立刻把我兄弟送到济世堂去医治,药钱通通由你们出,若是能治好,那便算了,若是治不好,我跟你们没完。”
管家闻言,颇有些不乐意。他们悬壶居治不好的人,送去济世堂医治。若是没治好还好,若是治好了,岂不是给竞争对手扬名?不过事已至此,也没什么办法了。“行!”
“那你们快些动起来,莫要在待在我悬壶居门口,影响了我们做生意,你担待不起。”
那人见状,也知道悬壶居家大业大,闹大了不好收场,便顺坡下驴,将自家兄弟送去了济世堂。结果…神了,刚才还口吐白沫,浑身抽搐,眼看就要不行了的人。进了济世堂不到一刻钟,就生龙活虎地出来了。真是……说一声神乎奇技都不为过。这一幕被广大群众看在眼里,霎时间,悬壶居与济世堂孰优孰劣,一目了然。不过好在,悬壶居倒是没有爽约,果断赔偿了看病所需药钱,倒是挽回了些许形象。不过身为一家医馆,病人患病却要送到对家去医治,本就是奇耻大辱!此事过后,本就名声不好的悬壶居无异于雪上加霜,营收额度再度直线下降。每日几两银子都有些困难。这么下去,怕是离关门歇业真的不远了。出了这么大的事,管家自然是不敢懈怠的,急忙将事情禀报给了都城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