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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言,景行帝却是笑了笑,道:“朕的身体,朕再清楚不过。”
“那么多太医都没瞧好,难不成你比那些太医还要厉害?”
郑英闻言,一时间噎住,不知所言。 豆大的泪珠却是顺着脸颊滑落! 他虽是太监,但太监也是有感情的呀! 更何况,一朝天子一朝臣,对太监而言,更是如此。 现在他是大内总管,谁知道太子登基之后还是不是呢? 所以他是由衷地希望景行帝能好起来,只可惜,天不遂人愿呐! “拟旨吧。”
“朕积劳成疾,以至于身体孱弱,病魔缠身。预感不久于人世,然国不可一日无君!故朕在此立诏,若朕驾崩,则由皇太子刘裕继位登基,内阁阁老贾平生、定国公张勋为托孤大臣。”
“望两位卿家能好生辅佐之,破此内忧外患之绝境,为我大乾万千子民,谋一条生路!”
“钦此!”
景行帝说完,重重叹了一口气,只觉一股难以言喻的疲惫感涌上心头,遂也不等其余人说话,便摆了摆手,道:“都退下吧,朕真的乏了,此事莫要告诉太子。”
众人闻言,默默点头,含泪离去。 所有人走后,景行帝一言不发,静静地望向窗外的夜空。 良久之后,才叹息一声,道:“朕这一生,为大乾子民,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想来,到了下面,列祖列宗也不会怪罪。”
夜色渐深,一股疲倦涌上心头,景行帝只觉眼皮沉重无比,遂沉沉睡去。 …… 翌日清晨,正德殿内。 文武百官齐聚,所有人不由自主地看向龙椅之上正端坐着闭目养神的刘裕,心中不由得一惊,意识到今日恐怕有大事发生! 片刻之后,所有人到齐。 刘裕终于睁开了眸子,语气中带着些许威严,道:“父皇身体抱恙,自今日起,由本宫摄政!”
此言一出,文武百官皆是低头,心思各异。 刘裕虽然年轻,但这一刻,百官却从其身上看出了昔日景行帝的影子。 简而言之,储君虽幼,龙威已足! “诸卿,可有异议?”
刘裕一双虎目微微眯起,目光垂下,扫到百官身上。
百官闻言,颇有些噤若寒蝉,皆是回复道:“吾等定尽心竭力,辅佐太子殿下,以期家国太平,海晏河清!”刘裕闻言,这才点了点头,道:“带刘庆刘峰父子!”
此言一出,文武百官们再次面面相觑。 他们知道,此次守城之战之所以打得这么艰难,完全就是因为刘庆刘峰父子反叛,带着三万大军从西疆一直打到乾都城。 否则,一开始张勋就能处理所有事情,又何须闹到如今这样的地步。 扑通,扑通! 两道声响传来,刘庆刘峰父子被压在大殿之上,浑身伤痕,满脸泥污。 再也看不出一丝一毫皇室的尊贵! 文武百官见状,纷纷脸带异色。 刘庆和刘峰再怎么说,也是皇室成员。 此次叛乱,从根本上讲,其实是皇上的家事。 如此大张旗鼓地拖到大殿上来判决,是否...有失皇室威严? “郑英,宣判此二人罪行!”
刘裕冷着眼,寒声道。
郑英闻言,立即走出,道:“刘庆身为庆国公,世受皇恩,镇守西疆。然不思进取,竟伙同刘景造反,行谋逆之事,实乃罪大恶极!”“应处以极刑!”
其实按理来说,造反这样的大罪过,理应诛九族的! 但,凡事不能一概而论。 刘庆的九族要是被诛了,那现存的皇室成员一个都跑不掉。 “如此罪过,便传旨诛杀庆国公一脉,全脉!”
刘裕语气中带着森然的杀意!
大殿上,跪伏在地的刘庆闻言,唰地一声抬起头来,看向刘裕,道:“不可!”“本公这一脉为大乾世镇西疆,立下汗马功劳!”
“若是没有我等,西晋早已扣边!”
“你如何能行那飞鸟尽,良弓藏之事!”
刘庆真的急了,他自己如何都无所谓。 造反嘛,在起事之前,心里多少就已经有了些心理准备。 失败了肯定是没什么好下场的。 但他们这一脉不能被波及啊! 上一次就因为犯事儿,已经从世袭罔替的王爵变成了公爵。 他所做的一切,只是为了恢复王爵之位罢了。 谁承想,刘裕竟如此狠辣,要将他们这一脉亡族灭种! “不可?”
刘裕冷哼一声,道:“郑英,把奏折拿上来!”
郑英闻言,立刻会意,命数个太监抱来了一堆又一堆奏折。 “都给本宫放在大乾正中,让文武百官好生看一看!”
太监们闻言,把奏折堆积在正德殿中央,竟如小山般高! “这些,都是弹劾你刘庆的折子!”
“你们一家子,世镇西疆?呵呵,当真是要让本宫笑掉大牙!”
“西疆的百姓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了,怎么遇上你们这一群虫豸!”
“民脂民膏都吸得痛快吗?”
“还有你,刘峰,你还真是让朕长眼呐!”
“在战场上连个屁都不敢放的东西,竟做出如此之多欺压百姓,强抢民女,当街杀人等丧尽天良之事!”
“古人有一句话说得好,天下之大,莫非王土!”
“西疆,还是我大乾疆域!”
“西疆的子民,自然也该受到我大乾律法庇护!”
“你等,可有将我大乾律法放在眼中?”
“刑部尚书钟狱出列!”
钟狱闻言,立刻站出身来,颇有些战战兢兢。 这位太子殿下的手腕,看起来是铁腕呐! 以往大家怕是小觑了! “告诉他们,大乾律法中可有任何一条是教他们强抢民女,当街杀人的?”
“启禀太子殿下,臣于刑部上任十三年有余,熟读大大小小法典千百部有余!”
“不只我大乾律法,就连四方诸国之律法,臣也有所涉猎。”
“但哪怕是蛮夷出身的北元,也不曾有过纵容勋贵当街杀人的律法。”
“好!好啊!刘庆,你可曾听见?你们这一脉的所作所为,连北元蛮夷都比不上!”
此言一出,刘庆当真是涨红了一张脸,待在原地,一时不知所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