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佩莞松了口气,关上窗户,这次她仔细查看了下,确认关严了才回来。刚刚的寒风吹进了房里,唐佩莞虽披着狐裘,但是觉得有些凉意。她捂住手,放到口边呵了呵气。叶虔走了过来,伸手就要握住她的手。唐佩莞一个退步,却不料被叶虔猛的拉住,用力一带,就揽进了怀中。炙热的男性气息扑面而来,唐佩莞只觉得自己被牢牢困在了叶虔的怀里,动弹不得。叶虔将下巴搁到她头顶上,伸手抚了抚她的发丝,又不顾她的挣扎,紧紧握住她的手道:“若是你想不出来,我就自己决定了。”
他的声音听起来比往日低哑一些,在这深夜里竟带了些莫名的暧昧。房间里的油灯闪烁,灯油快要耗光了,整个房间就昏暗了许多。饶是唐佩莞再冷静,在这种情况下还是有些控制不住。她猛烈的扭动起来,想要脱离叶虔的禁锢,叶虔却越抱越紧,最后死死困住她,哑着声音道:“我原本只想为你暖暖手,你若是再这样扭下去,我不能保证我不会做什么。”
唐佩莞被他的话吓到,顿时停了下来,这个时候她才发现叶虔脸上不正常的潮红和那越来越粗的呼吸声。唐佩莞吓的不敢再说话,她知道比力气自己绝不是叶虔的对手,叶虔看着也不是个多么绅士的人,都说北乌民风彪悍,她不敢赌叶虔是否会跟大齐人一样守礼,只得眼观鼻鼻观心,默默祈求着叶虔能控制住自己。过了好一会,叶虔才松开手臂,放了唐佩莞。唐佩莞忙不迭的躲到一边,警惕的看着他。叶虔好笑的看着她,道:“我出使大齐之前就听说大齐的女子都是极守规矩的,与我们北乌子女不一样。当时我还不以为然,只觉得你们实在迂腐的可笑,如今看来,你们虽迂腐,但可笑的却是我了。”
唐佩莞没听明白他的意思,但下意识只觉得若是自己问了又指不定会惹出什么,于是道:“你既然应了我,那麦草与景莲还麻烦世子你了。”
叶虔今晚得足了便宜,他知道以唐佩莞的个性若是自己再得寸进尺只会逼急了她,于是笑道:“那是自然,你说的事,从来都在我心上。”
他冲着唐佩莞眨眨眼睛,又道:“今日也不早了,你早些休息吧。你欠我的以后慢慢还,不着急。”
说罢,他就打开了窗户,跳了出去。唐佩莞急忙冲过去将那窗户关好,又急急的吹熄了灯爬上了床。她的心从刚刚开始就怦怦直跳。叶虔抱住她的时候,她虽想逃离,可逃离却是因为胆怯而不是厌恶,她不知道自己对叶虔是否是有好感,但至少是不抵触的。唐佩莞紧紧的捂住胸口,闭上眼睛,不停的催促着自己。她现在不想想也不敢想这些事,齐铭带给她的痛至今还刻在心里最深处,也许在她完全结束这一切之前,她是没法再去相信任何人了。柳儿隔两日就将唐佩梁送去了芝华院那边,沈芝一直等在房里,见柳儿来了,也不多说什么,只淡淡嘱咐道:“奶娘将梁儿接过去。”
早已经等在一边的奶娘应了一声,从柳儿手里接过还在哭闹的唐佩梁带进了内室中去了。柳儿的双眼一直追随着他们,直到进了内室,柳儿才收回眼神,对着沈芝行了个礼道:“夫人,梁儿就交给您了,以后就麻烦您照顾了,若是有什么事尽管让人来找我。”
沈芝端起茶杯喝了一口,道:“放心,从今儿起梁儿就是我的孩子了,我自然会好好待他。”
柳儿强忍住泪水,点了点头,又拿出自己带来的一个包裹道:“梁儿这孩子怕冷的厉害,前些日子稍不注意就冻着感冒了,我原本给他做了好些袄子,现在就一起拿过来了,到时候您就给梁儿穿上。”
她又打开包裹,从里面翻出件小衣衫道:“这是之前他出生的时候我给他做的百家衣,到时候您就给他穿着吧。”
沈芝看了那百家衣一眼,冷笑声,道:“五姨娘倒是有心了,只不过这百家衣就算了,梁儿既然是我的儿子,这些东西我都会为他准备好的,五姨娘就不用费这个心了。”
柳儿沉默不语,只收拾好了那包裹放在了桌上,又对着沈芝勉强一笑,道:“那夫人如果没什么事我就先回去了。”
沈芝点点头。柳儿看了看内室的方向,无奈被屏风遮住,完全看不见里面的情形。她只得强忍住内心的不舍,转身出了芝华院。再一次进宫时冬日已经过了大半,可温度还是很低,姚太后还是懒洋洋的卧在榻上,手里捂着暖炉,见唐佩莞来了,笑道:“佩莞来了。”
唐佩莞笑道:“天气可真是太冷了,每次见到太后都是懒着的。”
太后对一边的绿意笑道:“看看这丫头,可见本宫对她真是宠坏了,这般没大没小的话也敢跟本宫乱说。”
唐佩莞道:“是太后心善,才能容的下我。若是搁着别人身上,怕是连明日的太阳都见不到了。”
太后被她逗的直发笑,唐佩莞拿出一盒木盒递给一边的绿意嘱咐道:“这是给太后娘娘新做的螺子黛。”
太后听见了颇有兴趣道:“上次那眉黛用着很是不错,这次有什么不一样吗?”
唐佩莞回道:“一样的,只是绿意姑姑看太后的眉黛快用完了,特意让人叮嘱我再做些来,怕太后您要用的时候没了。”
她转向绿意笑道:“要我说,我长这么大就没见过像绿意姑姑这般细心体贴的人,太后娘娘身边随便什么东西,但凡是少了一点点,她都知道的清清楚楚,可见对太后您有多上心。”
其实眉黛快用完这件事却是唐佩莞自己发现的,只是此时她将这事的功劳都给了绿意,也有趁机与她靠近的意思。之前绿意就对她一直百般挑剔,态度也不冷不热的。唐佩莞心里清楚的很,可也不能与她关系弄的太僵,这才找了个契机与她拉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