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黑衣人似乎早预料道了这一切,讥讽的看了一眼地上的沈威,嗤笑一声道:“这就是大齐所谓的大英雄?”
他抬脚朝着沈威踹了一脚,踢的他滚了一番,直朝着一边歪去。那沈威见状,急忙闭上了双眼,也不知道是真是假,就这么昏过去了。齐昭帝目瞪口呆的看着面前这一切,几乎愣的说不出话来。那黑衣人闷笑一声,又看向齐昭帝,抬剑就要刺去。齐昭帝吓的往叶皇后身后一躲,唐佩莞急忙钻回了马车里,不敢再看。只听见马车外一声凄厉的尖叫,继而是急促的马蹄声。待到一切风平浪静之后,唐佩莞连忙掀开那帘幕朝外一看,却不知道卫宁何时赶来了这里,正与那些黑衣人缠斗在了一起。唐佩莞转回车里对玉妃说:“娘娘,卫宁是您通知来的吗?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玉妃听她这么一说,也诧异道:“卫宁来了?”
唐佩莞嗯了一声,玉妃急忙也过来盯着外面看。卫宁来的时候也带了批人,整个局面都发生了彻底的扭转。没过一会,那些刺客们跑的跑,死的死,最后只剩下一个领头的,被卫宁等人团团围住了。卫宁一身盔甲,骑在马上紧紧的勒住缰绳。十几个士兵将那黑衣人围在其中,而齐昭帝远远的躲在卫宁后方,脸色苍白的握着叶皇后的手,几乎快要站不稳似的扶着马车壁。卫宁看向那黑衣人,冷声道:“是谁派你来刺杀圣上的?”
那黑衣人冷哼一声,道:“究竟是谁你们怕是不会知道了,不过我今日能与大齐的虎狼将军一战,有幸能见到你们大齐英雄的英姿倒是我的荣幸了。”
他似笑非笑的看向那还在地上昏着的沈威,脸部虽被黑布遮住,可眉眼间却竟是讥讽之色。卫宁皱起双眉,朝一边的军士道:“先将他给我绑起来,带回去审问。”
几人齐声应下,正要上前,却只见那黑衣人突然拿出一直红色直管炸药,往地上一掷。众人只听见轰的一声,一阵巨大的沙幕袭地而起,遮住了所有人的视线。等到那些沙子真正平息下来,那黑衣人却已经消失在众人的眼前,再看不到了。卫宁急忙翻身下马,往那黑衣人之前站着的地方跑去。但脚下只是一片沙子,看不出任何痕迹。他也只好作罢,复折返回来走到齐昭帝面前,屈膝下跪,朗声道:“卑职救驾来迟,望圣上恕罪!”
齐昭帝刚刚才因为他脱了险,此时哪里会责怪他,急忙伸出手扶起卫宁道:“爱卿请起。”
等到卫宁站起,齐昭帝道:“你叫什么名字?是哪个军营的?”
卫宁回道:“卑职名叫卫宁,隶属于沈威将军旗下的虎狼营,被派来驻守大祀殿。”
齐昭帝若有所思的看着他,连声道:“好,好,好。”
他还要说些什么,叶皇后却脸色一白,她未曾见过卫宁本人,但这个名字她却是记得清清楚楚的。正是之前齐铭同她提起过的,被沈威顶替了功劳的那个人。之前她担忧卫宁的存在迟早会将沈威的事情戳破,这才想了个办法将卫宁远远的调离了京城,丢到了大祀殿这个偏僻的地方。本想着这样会将卫宁这个人彻底的埋没了,却没料到他还是自己出现了。叶皇后见齐昭帝还想问些什么,担心事情会一发不可收拾,急忙道:“圣上,余下的事情等到了大祀殿再问吧,刺客刚刚才走,怕是还有什么残余的埋伏。”
齐昭帝道:“也对。”
他转向卫宁道:“爱卿,这里距离大祀殿还有多久?”
卫宁恭声回道:“回圣上,大约半日路程。”
齐昭帝道:“那就先快些过去吧。”
叶皇后扶着他回了马车,卫宁安排了下其余的士兵,将队伍重新整顿了下,又让人扶起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然醒过来了的沈威。等到一切完毕,他便翻身上了马,跟在队伍后面急速的朝着大祀殿而去。唐佩莞将外面的情况与玉妃说了说,安抚了她一下,也坐回了马车里。最后一段路程总算是没出什么事,待到马车停下,众人从车里下来之后,又被安排去了各自的房间。经历过刚才那一段,总算是有惊无险的过了。唐佩莞被安排在了玉妃住的院子里,等到她将自己的东西收拾好。玉妃便就让人来喊她过去,说是有好戏看。唐佩莞去了玉妃房里,就见她正对着镜子整理妆容,之前的一路风沙早就让她们染上了一身尘土。等到清洗之后重新上了妆,整个人看起来也精神了许多。玉妃对着镜子照了照,满意的一笑,对唐佩莞道:“跟本宫去前院吧,路上吃了那么多苦总得有点补偿才不妄白白辛苦一场。”
唐佩莞犹疑道:“是因为刚刚的事情吗?”
玉妃讥讽一笑,道:“刚刚我们的沈大将军演了出那么好玩的一场戏,如今总是该收尾了,但只怕是有些人该寝食难安了。”
唐佩莞知道她说的是叶皇后,微微一笑,没再说什么,便跟在玉妃的后面一同去了前院。到的时候齐昭帝正满脸怒容的瞪着跪在下方的沈威,此时的沈威已然是清醒了,正一脸苍白满头大汗的趴伏在地上,头都不敢抬一下。叶皇后坐于齐昭帝下方,正劝道:“只怕是沈将军刚刚才战场回来不久的缘故,本宫听说之前沈将军夜夜经常做恶梦,说是梦到之前战场死去的弟兄,常常从噩梦中惊醒。”
她转向沈威道:“沈将军,是不是有这回事?本宫知道一些心地纯善的人,虽在沙场征战时勇猛异常,可一旦离了那地方,就会被那些血腥的事压的喘不过气来。今日沈将军想必也是记起了死去的那些军士们,不然不会如此反常的。”
沈威听她这么一说,急忙抬起头来,直接哭嚎道:“皇后娘娘,皇后娘娘,微臣真的有愧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