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起来的百福儿心情不错,一想想接下来要做的时候就浑身都是劲儿,末了又叹息自己就是个劳碌命,闲下来就觉得不舒服,心里慌的很。 “姑娘,那麦子长出来根须了,可是还要等等才能做糖?”
大可嫂欢欢喜喜的来了,晓得姑娘要重用他们,要将各种制糖的法子都教给他们,一家五口那是干劲十足,百大可更将三个儿子叫到跟前耳提面命,让他们一定要好好的完成姑娘交代下来的差事,莫要懈怠。 “还要等上一两日,等那青苗长的一寸高才行,你记得上午上午都给浇点水就成,今日你将芝麻炒熟,花生也要炒了,脱去花生衣捣成细颗粒。”
“对了,将土窑烧透,杀一只鸡腌制起来,到时候放到土窑里烤。”
土窑都已经做了几天了,到现在还没用过,现在各种的家伙事都准备齐全,该要用起来了。 大可嫂都记了下来,刚离开郑启远就出现在了百福儿跟前,“人我们已经绑了,接下来要怎么办?”
“春生堂的伙计全都守在大门口,能顶一会儿,顶不久的。”
“这么早?”
这才什么时辰? 郑启远面露讥讽,“一听说钱凑齐了可不就是来得早?你没看那嘴脸,当真是让人作呕。”
百福儿交代了大可嫂两句直接带着郑启远去了刑部。 郑启远心里七上八下,这可是他第一回和官府的人对着干,心里害怕是一方面,激动也是真的,一路上都有些坐立难安,看到刑部衙署的时候腿还有些发软。 百福儿昨日来过,今日自然是顺利的进了门,等了片刻才看脸色并不算太好的许大人,浑身煞气。 “人带来了?”
“没有。”
百福儿道:“人已经绑了,接下来要怎么做还请许大人示下。”
许大人招来一个人,“这是我身旁的管事,你们带着他去认人,将人交给他就行了。”
“后面的事情本官自会处理。”
这刑部衙署本就让人害怕,这位刑部侍郎的态度和昨日完全不同,颇为烦躁,郑启远吓的大气都不敢出,只能朝那管事拱手,小心的说辛苦管事走一趟。 “大人...” 门口急匆匆的来了一个人,在许大人耳边低声说了两句,许大人的脸色更难看了,朝百福儿略微拱手,“卫少夫人,本来有急事在身,招待不周。”
“许大人请便,我也回了。”
来请许大人的那人暗中打量了百福儿一眼,转身急匆匆的走了。 看着许大人离开的背影百福儿若有所思,很快又和郑启远一起出了刑部大门,接下来的事并没有想象中的顺畅,等他们回到春生堂的时候两拨人正在推搡叫嚣,一方是春生堂的伙计和护卫,一方不知路数,嚷嚷着要春生堂交人。 跟着郑启远回来的管事姓刘,刘管事仔细一看说不认识那些闹事的人,等挤开人群进门看到那些被捆住的人也表示不认识。 他不是认识别人,不代表别人不认识他,那是见了她就激动了起来,等着堵口的帕子一取下来,那就是‘刘管事刘管事’的一阵叫,刘管事眉头紧蹙,问了两句话脸色都变了,二话不说重新堵了这些人的嘴。 刘管事转身朝百福儿和郑启远拱手,“卫少夫人,郑少东家,这些人我就带走了,回头审理清楚后必定会还了春生堂的公道。”
郑启远拱手作揖,“多谢刘管事。”
人很快就被拉走,郑启远松了口气,“这大户人家水太深,还不知道后面有没有麻烦。”
百福儿扭头,“开门做生意的,避免不了。”
“春生堂这么大,看样子还要做的更大,找个靠山靠一靠吧。”
郑启远搓手,“靠卫二兄弟不行?”
那就是他能认识,且关系还不错的最优人选了。 百福儿摇头,“我家将军终究根基薄弱,怕是挡不住太强的外敌。”
郑启远有自己的考量,他当然可以搭着卫云旗靠上安大将军,但安大将军胃口太大,他们这小小的春生堂根本就不够看的,也供不起。 “我也不瞒着你,我们刚到京城的时候也是有靠山的,结局就是钱没少花,靠山还失了势,这几年我们也有想新找靠山,一直没有合适的人选。”
那次他们选靠山失手,简直将他们春生堂当成了票行,结果忙没怎么帮手不说自己还栽进去了,差点连累到他们。 下定决心后退两步朝百福儿拱手作揖,“还请卫少夫人引荐古大人。”
是他小看钦天监的本事了,昨晚和他父亲连夜问了好些关于钦天监的事,说没权势那也是真没权势,说有权势那可就大了去了,毕竟人家一张口皇上都不会怀疑,说你是灾星你就不能有福气。 关键是没人愿意去得罪钦天监的人,这点对他们来说尤为重要。 最最重要的是古大人的位置已经到头了,也不用花钱各种打点往上爬,很大可能不会对他们予取予求,能庇护他们,他们也供养的起。 百福儿挑眉,“你是认真的?”
“真。”
郑启远郑重点头,“我们已经商议的非常清楚,古大人有什么条件随便提。”
百福儿觉得有意思哈,就是不晓得她师父干不干。 “我一会儿就要去一趟,你跟着我一起吧,具体能不能成,不敢保证。”
郑启远再次拱手道谢,为古先生准备的谢银和厚礼昨日他就准备好了,很快就大包小包的跟着百福儿登了古先生的门。 “你且先在这里等着,我先去和师父说一下。”
得知百福儿又来了,还带着春生堂的少东家,古夫人比古先生更高兴,她也晓得不应该表现的这么开心,但日子不是不宽裕吗? 家里四个小孩子,还有儿子的应酬,家里的迎来送往,儿媳妇的穿衣打扮,样样都要银子,好不容易好老头用手里那点子权利赚了点银子,她欣慰,她高兴,她舒坦,觉得有了盼头。 百福儿直接将郑启远来的目的说了,“我没答应他,也不知道师父愿不愿意罩着他们。”
古夫人更高兴了,“我知道这个,城里好些商户都会找靠山庇护,一年给不少孝敬的银子,遇到难事了就出面帮着摆平,有时候一年也遇不到什么难事。”
“但要是真很遇到难事了,也不容易处理,像春生堂遇到的这种,那就简单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