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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小有名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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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冥族世代久居黎妄河,受天庭之命驻守此地,为世间数万噩灵作渡魂指引。这里与魔族营部紧紧相邻,经年腥风扑面,黄沙漫天。不远处,一座阴廊高台立于河间,若有残魂千年未渡者,不但要在这暗黑深渊尝尽千年孤楚,还要受万道极火焚烧百年。而后拖着半身残躯再落入漓寒之境,被钉于寒柱,受那万发寒箭,穿心彻骨之痛,继而魂飞魄散,万世不得轮回。至今还无阴魂敢千年未渡,光是听着,这黎妄河就已是天地间最悚然无望之地。因夜冥族公主与魔族统领暗生情愫,后又被其设计陷害,举族反抗却势力不敌,最终被强夺驻地,全族世代被魔尊封印于黎妄河底。自一万年前,魔尊同夫人在仙魔大战中共同陨落。魔族便群龙无首,散落各地,有些被抓回天庭幽禁处死,有些则在妖族寄人篱下,受尽欺辱。魔族大统领南徵携其弟南翼,九死一生地从天庭中盗出了魔族神器召魔令,这才把魔族百万大军聚集黎妄河,欲再现魔族盛世。魑圣殿,位于黎妄河西南方。是魔族首领们日常议会之地。这里有着随风摇曳的奇花异草,万年如一的星辰明月。大殿上方腾空悬挂着魔族异兽的庞大躯干。两侧是副统领南翼从天庭捕获的仙兽,已然被制作成雕像。“副统领已逝多年,属下知道您痛心,但副统领之位不可无人,还请大统领以百万魔族为重。”

大统领南徵倚靠着宝座,神态悲伤陷入了沉思。“大统领,您何不如直接当了咱的魔尊。这几千年来,兄弟们跟着您和南翼副统领东征西讨,不仅奋力血战那天兵,还解救了数十万魔族百姓于水火之中。在众人心中唯有您当之无愧啊。”

大统领身边的心腹将领,蓬煊规劝道。殿内众人议论纷纷,皆认同大统领应当承袭魔尊之位。“各位休要再劝了,我南徵能得到你们的信任,已至死无悔,再不敢奢求其他。魔尊生前待我不薄,只是魔尊原育有一子,万年前却被那狗贼天帝掳走,至今下落不明。我魔族与那天庭势不两立!无论付出任何代价,都要找到魔尊唯一的骨血。只要有一丝希望,绝不能放弃!”

众人听后无不动容落泪,越发信服大统领南徵。梨婳有模有样的端坐遥乐宫中,手里拿着一本《修仙志》,时不时地向外望去,好像等着谁来救援。“这大魔头真是变着法折磨我,早知如此就让着那个璟妍了。真是倒霉透了,不仅罚抄书,还要我倒背如流,大晚上的居然还不让人吃饭。气死我了,诅咒你一辈子不能洗澡,臭死算了。”

突然一壶热水立于头顶,吓得她立马挺直身子。“你最好闭上嘴,好生学习法术。若是被人说出去,我遥乐宫竟然有你这等人才,真是辱没了我上神的威名。”

“人家已经很认真了,可是有些字不认得嘛。”

梨婳假意委屈道。“哦,真是够认真啊,书都拿反了,若是还能看得懂,想来,你也算是只聪明的小妖了。”

她有些理亏一时语塞,把书倒过来继续抄写。洵懿倚坐窗梁,望着天空高挂的月亮,一时有些感慨。这万年来他耳濡目染,妖魔族全都是不讲信用的鼠辈,滥杀无辜的穷凶极恶之徒。这小鹿妖却让他略微改观。既入了遥乐宫,就应引她向善,故而找到仙家书籍让她抄写阅读。闻旭躲在门外看着一切,不禁偷笑。梨婳一时疏忽,头顶热水突然掉下来,差点被烫伤,还好闻旭手疾眼快施法接住。此时恰巧洵懿回眸,梨婳以为是他施法相助,伸出手舞动指头,笑容可掬以表谢意。怎料洵懿却面无表情,随即转过头继续望着那一轮明月。闻旭眼看她肚子咕咕叫,施法变出一盘美食。闻旭躲在门口侧头,梨婳看到后欣喜万分,示意他一定要悄咪咪的走进来,不要被大魔头发现。洵懿可是五千年就能飞升的上神,即便闻旭用了隐身术,也是被秒秒钟看穿的。洵懿无意理会,轻踏着步子直接飞到了屋顶上。“你真是吓死我了,还好没被他看到,不然可就吃不到了。这天底下,真真是唯有美食不可辜负啊。”

梨婳真的是饿坏了,完全不顾形象,狼吞虎咽着。闻旭心想,若是饿了就应如此,想大口吃,就大口吃,人生也该这般自由无束吧。次日清晨,不出意料的闻旭又不见了,梨婳找了好大一圈还是没找到。昨天夜里下了场大雨,一不留神差点摔倒,还好昨晚刚学的御水术,竟然这么快就派上用场,瞬间觉得自己真是聪慧,学习法术如此有觉悟。想着索性一时也逃不掉了,既然大魔头有意教她法术,还不如在这遥乐宫学好本事,好歹他也是个上神啊,虽然受他百般刁难,只要会审时度势,应该不会太惨。她来到园中,采集百十颗晨露,摘下三只玫瑰花瓣,用小火慢熬,悉心守了1个时辰,煮了一壶热腾腾的玫瑰白露茶。洵懿正坐在案前批文,拿起茶杯却无一滴水。此时,梨婳恰巧端来刚煮好的热茶。“洵懿上神,这是小妖亲自煮的玫瑰白露茶。快尝尝如何。”

梨婳这毕恭毕敬的样子,着实让人有些意外,他若有所思,上下打量着她。“他不是以为我下了毒吧?真是好心没好报,神仙都这么多疑吗?真是枉费我一片好心。”

梨婳见他未动茶杯,心里暗暗嘀咕着。“你要是怕有毒,那我就先喝一口。”

梨婳正准备拿起茶杯,就被洵懿抢先喝了去。可能是喝的太心急,竟不觉有些呛咳。他故作镇定的把茶杯放到案台上。“我想好了,我要在这里跟你学法术。以后就再也不怕被人欺负了。上神,请受小鹿妖一拜。”

梨婳态度坚定,眼眶略有湿润,随即跪地叩首。洵懿似乎并不惊讶,反倒是欣然一笑后,又继续板着冷脸。他从案台走过,挥袖间,一本《仙术要诀》落入她的手中。梨婳对此书万分宝贝,紧抱在怀中。“今日是火德神君他老人家的生辰,天帝天后在凌霄宝殿为仙君庆贺。彼时定是众仙云集,你也来长长见识,最好不要当众犯错,否则我也救你不得。只是你这身衣服看着属实寒酸。换上它,顺便打扮一下,傍晚殿内来见。”

说完又变出一套华丽的锦萝彩裙递到她手中。她心中暗想,这魔头上神也不算太坏,虽然嘴上刻薄,脸上冷板,好在教自己学法术,还要带着自己去长见识。梨婳回到卧房,手持彩裙照着镜子上下比量。一时间觉得,要是闻旭这家伙在身边就好了,毕竟今天会遇到那么多的神仙,怕自己当众出糗。这时那只精灵又出现了,双手端着一封信,递到她的面前。“哦?你怎么突然出现了。这是什么?”

梨婳好奇的接过信封,精灵两手揣兜浮在空中。“凌霄宝殿,你先去,别惹事,我随后就来。你的小弟,闻旭。”

梨婳读完此信,还来不及多想,小精灵就和这封信一同消失不见。她转身去试穿彩裙,这高兴的模样,仿佛就像吃了一颗定心丸。傍晚,洵懿在园中喂食仙骑,那坐骑也只是吃些花花草草。它圆圆的脑袋上顶着两只小小的耳朵,还有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睫毛忽闪忽闪的。全身都是纯白,没有半点的杂色。那顺滑的绒毛轻飘飘的,微风袭过,瞬间就变得凌乱起来。他望了眼天空,回头不见梨婳的身影。正准备乘仙骑离去之时,她却出现了。梨婳身着锦萝彩裙,头戴紫色曼陀花簪,腰间还系着白石玉带,在这昏黄的夜晚显得分外耀眼。还没等她开口,就被洵懿只手抱起乘仙骑离去。今日的凌霄宝殿格外的富丽堂皇,是天帝天后共同为火德神君庆贺生辰所准备。各路神仙陆续来到凌霄宝殿,有的乘七色彩云而入,有的踏玉剑而行,好不热闹。天帝天后端坐殿上,众仙皆纷纷落座。仙子们身着华服,伴着乐曲在殿中大展舞姿,引得彩蝶和仙凤也跟着翩翩起舞。“今日生辰,却劳烦天帝天后为我主持,众仙友们不远万里赶来为我庆贺,老朽我实属羞愧难当啊。话不多说,让我们一起敬天帝天后。”

火德神君率先举杯敬天帝天后。众仙们也纷纷起身举杯敬酒。天帝天后欣然回敬。此时,洵懿和梨婳乘着仙骑刚到。“拜见天帝天后,火德神君,在下有些事耽搁了,这就自罚三杯。”

说罢,拿起酒壶,一口气喝下三杯酒。正要携梨婳入座,璟妍却站了起来。“真是奇怪,洵懿哥哥万年来,可都是谨守天规,从不做失礼之事,今日又怎么会迟到呢。”

此番话引得殿上众仙议论纷纷,皆望向洵懿上神。璟妍泰然自若来到梨婳身边,轻视的打量了一番。讥笑道:“这不是那个只有一只角的小妖怪嘛,在哪偷来的衣服,你配穿吗?呵,想必洵懿哥哥就是去抓这妖怪,所以才耽误了参加火德神君的生辰吧。”

璟妍似是故意给洵懿找了个借口,只等他承认。梨婳欲言又止,谨记闻旭的叮嘱,万不可惹事。“妍儿,今日神君生辰休要胡闹。快坐回去。”

天帝开口劝阻,璟妍显然不听,更加的变本加厉。“不说话,那就是默认了。来人啊,把这个女贼给我拖出去。”

璟妍转身向殿外天兵发号施令。洵懿见天帝天后无法阻止璟妍在殿上胡闹。便开口道:“本上神之所以来迟,是因为给神君准备了份生辰大礼,匆忙间所以耽搁了时辰。”

说完便示意梨婳,她却懵懵的不知所以。洵懿贴近她小声含词说道:“当初你是怎么忽悠本上神的,你今天就再来一遍。”

梨婳瞬间脸颊泛红,没想到当初的伎俩早就被这个魔头上神一眼看穿。“咳,禀告天帝天后,火德神君。我家上神早知您今日生辰,特意安排我多日前就反复练习,就为今日完美呈现于殿前,博您一笑。”

众人听后皆坐直身子,看看她到底玩什么花样。梨婳示意仙子们暂时退下,她来到大殿正中,拾起一样乐器,拿在手中打拍助兴。“今日来到了凌霄殿,看天帝天后端坐前。话说这宝殿真华丽,是为了神君祝生辰。众神仙万里来相贺,只为了神君博笑颜。仙子彩蝶在殿中舞,小妖为神君三祝愿。一来愿您,与天同齐。二来愿您,事事如意。三来愿您,出门见喜。家人亲朋,全都爱您!”

梨婳手脚不闲着,一顿上下比划。说完却见这殿上鸦雀无声,顿时冷了脸。她侧目偷瞧着洵懿,只见他低眸浅笑。“不是吧,我今天发挥的挺好啊,看众人这神情,完蛋了完蛋了。”

梨婳不禁在心里嘀咕。火德神君突然站起来,开怀大笑道:“真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啊。老朽今日能得姑娘这般祝福,往后必定事事如愿啊。”

在座众仙们也才缓过神来,纷纷鼓掌。此刻掌声轰鸣此起彼伏,充满了整个凌霄殿。璟妍见形势不利,怒视着梨婳,黯然退到座位。洵懿带着梨婳落座,刚坐下,她就赶忙喝了口酒压压惊。今日这阵仗实属百年难见。宝殿中再次歌舞升平,一番盛世景象。许久后,众仙家也纷纷向天帝天后拜别。洵懿和梨婳也正要离去,一群人却簇拥而上。“小姑娘,你可真有本事啊,等我小孙女生辰之时,可否聘请你,也来祝贺上这么一段儿啊。”

“是啊,这姑娘可真是太有才华了。”

“就是就是,小姑娘到时候我聘请你来给老夫说上这么一段儿,可不要推辞啊。”

梨婳欣喜点头答应,只是她万万没想到,这段表演竟然这么受欢迎。不仅让璟妍自知败退,还能在这天庭赚到银子。好像也突然知道了魔头上神每天板着个冷脸的原因,因为这里真的是太无趣了。一段凡间再平常不过的祝酒词,他们都没见过,可真是悲哀啊。返回遥乐宫的路上,两人前后而坐。片刻间,穿过一层层薄云。梨婳或许是太开心了,在空中张开了双臂,害得仙骑左摆右摇的配合着她。“我今天真的是太开心了,没想到我居然这么厉害,你有没有看那个帝女,她都要气死了。哈哈哈,哟,我忘了,你们是一伙儿的,就当我没说过。哈哈哈哈。啦啦啦啦啦啦啦……”梨婳不禁的开怀大笑,而后又哼起了凡间小曲儿,这番模样好不痛快。洵懿虽一脸严肃的正视前方,却也露出了短暂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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