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女相的所居之处竟如此简陋。”
我巧笑倩兮,语带几分调侃。“我这叫内敛,有内涵。你个小丫头懂什么。”
“小丫头。”
“难道不是吗。”
“才不是呢,不过……”“不过什么。”
“已经许久不曾有人这样唤过我了。”
无端的,生出一声喟叹。“难不成以前还有人这样唤过你。”
秦乐明知故问道。“嗯,是我姐姐,不过她已经不在了。”
“谁说的,你见过尸体?”
秦乐没好气的笑笑。“不曾。”
她的一句话确实提醒了我,都说姐姐殡了。可我却并不曾见过尸体,依皇后的性子来看,是无论如何也会带我去见姐姐最后一面的。只是当时的我沉浸在接连失去亲人的痛苦中,却忽略了这至关重要的一点。“你的意思是,我姐姐尚在人世。”
秦乐不语,只是缓缓走近小窗边,和煦的晨风吹散了最后一滴露珠。朝阳便渗了进来。“有些人有些事是注定见不得光的。”
秦乐自嘲般扬起嘴唇,微微仰起头,双眸半开半阖间。用张开的十指想要遮挡住阳光,可光旭仍旧不依不饶的穿过手掌,刺疼了她的眼睛。哗啦一声,她赌气般的放下了翠竹编制的帘栊。这个角度的侧脸真的像极了姐姐……转身却微笑道:“如果我说站在你面前的就是你姐姐呢,你可信。”
我讶异的怔在那里,看着她,嘴里却吐不出一个字。也许我确实是相信的,除了姐姐,没有人能给我这样一份归属感。可眼前的人,虽与姐姐有几分相似,可容貌却不及姐姐半分。秦乐见我呆愣,不由嗤声一笑道:“果然还是如同小时候那般呆傻,白生了这么副俏模样。”
也不再言语,转身便对着铜镜细细的卸下妆容来。再回眸,却让我惊大了双眼。“姐。”
隐匿了两年的伤痛,在那一刻崩溃了个干干净净。我扑到姐姐身上,恸哭不止,“我以为……再也……再也见不着你了。为什么……为什么不早点出现……每天晚上我都无法入睡,我害怕……这世界……好像就只剩下我一人了。”
“宝仪,都这么大个人了,还哭鼻子呢。”
姐姐轻轻扶住我的身子,转眼凝重道:“我们莫家的女子是没有资格哭出来的。”
“姐,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顾玄烨不是已将你。”
“呵呵……我原本也以为可以就此解脱,可是,我低估了帝王那肮脏的占有欲。”
“那这两年来,你为何不见我。”
“血海之仇尚未得报,家族之恨尚未还清,我如何能来见你。”
“可我也许能尽我一份力啊。”
我不解,“多一个人便多出一份力量。”
“我就是不愿你卷入这是非中,才不愿见你,我只希望你平平静静的活着就好。”
“平平静静的活着?哈哈。”
我一把推开了姐姐,尖声狞笑。“我也是莫家的骨血,你的血海深仇也是我的!平平静静?谈何容易,每晚闭上眼睛都是父尊破碎的身子,散落的血肉。让我如何能够安心。”
“仪儿,我只愿你能平安,我顾不了这许多。”
“那我呢?我何尝不希望姐姐能快乐,若是我叫你放下这一切,你又如何能做到。”
我反言诘问。忽地,一抹身影浮现在我脑海,“我母上呢?她是否还活着。”
两年来,幽居深宫,竟对母上的音信一无所知。“她。”
姐姐背过了身,不愿再言语。而我却清楚的看清了,临转身时,眼角泛着的幽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