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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往后退了一步, 自己握着衣摆冷着脸表示,“我可以自己来。”
“那你脱。”
陆沉州没有强求,只是扔下这句就出门去将挂在外面的浴袍拿进来, 又去隔壁的衣柜拿了一套周瑾的内裤跟睡衣。
他拿着满手的衣物回来时, 站在浴室内背对着门口的人刚将上衣卷起拉过头顶。 周瑾听到了身后靠近的脚步声,偏偏他双手都受伤想要快速将套在头上的衣物拿下来的动作,在此刻都像是网络延迟行为。 身后的人距离他很近,近的脱下上衣的周瑾能够感受着对方靠近时的体温,一只燥热的手掌托住他绑着纱布的右臂,“别动。”陆沉州扶着那条又见红的手臂, 按住怀里挣扎的人用另外一只手帮对方将套在头上的毛衣脱了下来。 周瑾视线重见光明, 站在他背后的人小心放下他还举着的右臂。 “裤子也脱了吧。”
灯光下,陆沉州已经看到对方身上的衣服不止上半身有泥土,下半身同样湿透脏透。
有过刚才的情况,这一次周瑾腰带被人解开的时候他没动弹。 只是望着眼前忙碌的人, 心底忍不住的好奇对方为什么要做到这种地步? 报复吗?还是想要用这样的行为让他放下戒心, 回头再跟他算账。 陆沉州将脱下来的衣服扔在一旁,指着后面已经放上热水的浴缸卷起自己的袖子,“坐进去泡一会, 否则你明天还要发烧, 别让手臂碰到水。”周瑾被暖风机吹了半天还是觉得冷, 听闻乖乖迈脚坐进了浴缸内, 温热的水流很快将他整个人包围起来,冻的僵硬的四肢也在逐渐回暖。 站在一旁的人将衬衫袖子卷到手肘处,拿起一旁的医药箱过来坐在浴缸的边缘, “左手, 伸过来。”
周瑾将左手递过去。 沾上碘伏的棉签触碰到指甲上的细小伤口, 痛意细细密密的从那里传向大脑。 “别动。”
陆沉州握着那只想挣脱的手腕,毫不留情的将棉签按在伤口处,“既然知道疼还将自己弄成这样,丁巴巫师知道你这样伤害自己的身体,他都要从棺材里跳出来打人。”
“你不配提起他。”
丁巴巫师四个字,让浴缸内的人动怒。
陆沉州牢牢握住他的手腕,居高临下的俯视着浴缸内气的眼睛都红的人,缓缓勾起嘴角用拿着棉签的那只手在他脸颊上掐了一把,“我还以为你不会发火只想着跟我一直生闷气下去。”他早就厌烦对方什么都不说的态度,沉默寡言的好像没带嘴。 “我跟你没什么好说的,不想干你可以出去。”
他跟一个死人无话可说,周瑾瞪着自己那只被人握住的手掌,只希望对方滚蛋。
“看出来了,抬头眼睛闭上。”陆沉州换了一根新棉签,示意浴缸内快气成河豚的人闭上眼。
周瑾皱了皱眉头,没懂眼前的事情跟闭眼有什么关系,等他将眼睛闭上抬起下巴时还在想,难道是寺庙后山那里脸上也擦伤了? 不过这一路回来他也从来没照过镜子,进了浴室后更是一眼都没看过镜子。 不知道是伤在了左脸还是右脸? 当时为了摸到地下的尸体时,是趴在地上半天脸颊一直都贴在冰冷的泥土中。 湿热的毛巾袭来,将那张脏成花猫的脸轻轻擦拭干净。 随后周瑾听到了毛巾被人扔到水中的动静,正当他以为结束的时候想要着睁开眼睛,视线所及那张放大的面容跟唇瓣上陡然落下的重量一起降临。 “啪!”周瑾的右手从指尖一直到手肘伤口的位置都在疼,可他不后悔甩出去的这个巴掌。 “陆沉州!”
咬紧牙关蹦出来的三个字,带着对名字主人的愤怒。
挨了一巴掌的人揉着已经泛红的脸颊,似笑非笑的注视着浴缸内愤怒的人,语调轻快,“还记得我们第一次接吻吗?在我家沙发上亲完,你脸比现在还红,为了怕你不自在我找借口去厨房烧水。”“出去。”
周瑾没有跟一个死人叙旧的习惯,不管他是谁这一刻都只会让他想骂脏话赶人。 “好吧,自己要是处理不了伤口随时叫我,我就在外面。”
陆沉州放下棉签,起身离开了浴室,走时体贴的帮那个低头再次沉默的人将水温调高一些,“别泡太久小心晕在里头。”
周瑾没说话,直到那道身影走了出去帮他关上浴室的门,坐在浴缸内的人这才用双臂抱住自己,下巴抵着膝一言不发的望着清澈见底的水面不说话。 他怎么会忘记跟陆沉州在一起的全部记忆,就是因为记得太清楚太珍惜这段记忆才会落得现在的下场。 门外卧室内,刚才满脸春风的人此刻面无表情的坐在床边,拉开抽屉看着那张被他翻过去的黑白相框。 “你们真的很像,仿佛就是同一个人,看着那张脸听着他熟悉的嗓音,我总是忘记去区别你们。”
半个小时后,陆沉州将抽屉门关上,坐在床边望着那边没有任何动静的浴室,他还是无法漠视那张脸的主人任何事情。 “周瑾?”
站在浴室外的人轻声喊了一句,等没有回应后直接将浴室的门拉开。
白雾茫茫,穿行而来的人走到浴缸前望着里头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的人,看着对方将受伤的手臂放在水中的举动,深吸一口气舌尖抵着后槽牙才让他忍住了发火将人叫醒的冲动。 陆沉州认命的叹气放掉浴缸内已经变冷的水,拿起一旁的浴袍将人裹住弯腰抱起回到卧室。 再去将浴室内的医药箱提出来,帮对方将俩只手上的伤口一个换纱布,已经重新上药。 那翘起来的指甲盖被他小心修剪干净,再涂抹上药膏后重新裹上纱布用医用胶带固定住。 睡梦中的人隐约感觉到十指连心的疼,也不知道梦到了什么眼泪顺着眼角流个不停,很快打湿了浅色的枕头。 处理好对方伤口的陆沉州合上药箱低头望着这一幕,叹息一声帮对方擦干了头发,关上床头的小灯望着窗外的夜色,安静的等着对方哭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