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八点。第二天中午吃饱喝足，张山正准备回屋睡个午觉，外面却传来了一道略显沧桑的男人声音。“晴茹在家吗？”

李晴茹有些纳闷，这声音似乎有些陌生。但对方却称呼她为晴茹，明显认识她。来人是张家沟村小学副校长张国华。论辈分，他还算是张山的堂叔，只不过是比较远的那种。“是国华叔呀！您找我什么事吗？”

李晴茹笑着打招呼。张国华一脸和蔼：“是这样的！今天不是周日吗？学校有点杂活要找人干，我就想起了小山。工资还行，一上午五十块钱！不知道你愿不愿意让小山过去帮忙啊？”

李晴茹美眸中闪过一抹惊喜。张山要是有活干了，那岂不可以帮自己减轻一点负担？心里欣喜不已的同时，李晴茹不忘感谢张国华：“你这是照顾我们家小山啊！我这边当然没问题了！就是不知道，小山能不能干得了那活。”

张国华呵呵一笑：“肯定能，只是杂活而已！除除草，搬一下墙角的碎石头，小山绝对没问题！”

“这样啊！”

李晴茹斟酌了一下，除草搬石头这样的杂活，张山干起来确实没问题。“那就听国华叔您的！我这就把小山叫出来！”

一上午五十块钱，这工资在农村里属实不低了！就算是那些给人盖房子的小工，一天干下来也才赚一百块而已。等李晴茹把张山叫出来后，张山憨笑着叫了声国华叔。看到他一脸憨傻的样子，张国华心里不由得暗叹一声。当初张山考上大学的时候，张国华对他特别看好。可谁曾想后来竟然发生那样的变故，成了一个彻头彻尾的傻子。眼里闪过一抹痛心，张国华拍了拍张山的肩膀：“小山，跟我去学校干活，怕不怕吃苦？”

“不怕！”

张山憨笑道。对于张国华，他还是非常尊敬的。自从变成傻子后，村里不少人都对他指指点点，冷眼以对。张国华却从没这样过，反而对他非常客气，总是温和的跟他打招呼。这次，显然也是张国华要照顾张山，否则想找人干活，一上午五十块钱，随便就能找来一堆人。“小山，到了学校好好听国华叔的话，别贪玩，好好干活！”

李晴茹叮嘱张山道。两人到了学校，张国华带着他来到门卫室。门卫室是门卫冯大爷地盘。冯大爷一把年纪，身材依然很魁梧，足有一米八多，虽头发早已斑白，但却总是自称永远十八。他为人和气，平时喜欢跟人吹牛，总自己以前在大城市里混得多么牛掰。又是当大厨，又是当技工，还说他曾经当过一段时间包工头。不过每当别人问他，最后怎么混到没老婆没孩子，临老还要当门卫维持生计的时候，冯大爷就不吭声了。张山看得出来，冯大爷以前在城里的时候，肯定有过不寻常的经历。见带来的人是张山，冯大爷满意的点了点头。“副校长，你这次可是挑对人了！张山这小子虽然有点傻，但是靠谱！校长找的人那叫什么玩意？我当年干包工头的时候，要是手下人敢这么偷懒，我早把他们开除了！”

见他又提起当年的事，张国华赶忙苦笑着打断了他。“冯老哥，你就别再说了，要是让他听见你抱怨他，回头搞不好他得扣你年终福利！”

提起年终福利，冯大爷赶忙停止吐槽。“行了行了，副校长你回家吧！这里一切有我，我跟张山一块干活，一准能把活给你弄得漂漂亮亮！”

张国华满意的点点头，对张山说道：“小山，你要听冯大爷的话，好好干活！这次干得好，以后学校里再有这种杂活，我还找你来帮忙！”

张山憨笑着点头，心里却颇为无奈。张国华的确是好意，不过他却不知道，张山眼下已经不缺这五十块钱了。不过他依然很感激张国华这么照顾自己。等张国华离开，冯大爷上下打量了张山一番，连连感叹。“真是可惜了，多好的一个娃，又有学问长得又帅，要不是发生了这种事，肯定前途无量！没准也能跟那个开养鸡场的女娃似的，开好车，在县里买房子！”

说着，冯大爷忍不住摇了摇头：“我当年在城里，也是像你这样前途无限，只可惜……”张山眼见冯大爷又要开启吹牛模式，干脆憨笑着打断了他。“冯大爷，干活。”

“你这傻小子，冯大爷的光辉历史还没说完呢，你就想干活了？得得得，要不说你傻呢！走吧，拎着家伙干活去！待会我咋干你就咋干！”

张山心中不由得腹诽，我要是继续听你在这吹，那才是真傻！两人拎着铁锨来到学校里面，看到不远处的大片碎石块，还有一旁放着的手推车，张山算是明白要干什么活了。“校长也真是的，这些碎石块早就该处理了！结果从初一直拖到现在，非得等出了事才处理，真是马后炮一个！”

听到冯大爷说出了事，张山好奇的问道：“啥事？”

冯大爷瞥了他一眼：“还能是啥事？有学生在这里玩的时候，不小心摔倒了呗！得亏那学生运气好，只是额头擦伤。要是伤势太重的话，估计这事就得闹大了！”

张山恍然，这次倒没觉得冯大爷话多……恰恰相反，张山也很认同冯大爷的说法。现在这位小学校长曾春祥，的确是个马后炮，正经事没见他干过，好大喜功的事反而没少干！别的不说，就拿去年盖的教职工宿舍来说，盖宿舍根本没有必要！学校里的老师，大部分都是附近村子的，每天都会回家住，只有四五个老师需要住校。在张山看来，根本没必要建教职工宿舍。张家沟村那么大，有的是人家可以给这几个老师租房子。可曾春祥却非要凸显学校的福利政策，一意孤行盖了一排教师宿舍，足足十多间房子。可是等教职工宿舍盖好之后，入住率却连一半都达不到！饶是如此，曾春祥还是把教职工宿舍当成了自己的功绩，每当重大场合，总是会吹嘘一番。旁人不知道，还真以为他做了多么大的功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