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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朕要成为你的天(下)冯紫薰戏赖泓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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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嘴媒婆纠缠绚丽的姻缘之事结果到底如何?本书后面再说。且说皇帝朱见深,自从派人打探到女儿梨梦蝶的最后行踪后。毅然将所有顾虑枷锁抛到脑后前往红书苑说什么也要见上一见女儿!可是您猜猜这些个官商、官监、县令、户部尚书、马快船总管都早以勾结将红书苑悄无声息的搬迁至碼头镇上!这里名为谈生意的“静好佳境!”

实则为各各渠道水运方便、中饱私囊之地!官匪便于在船上谈水运粮食烟土的买卖! 可是皇帝朱见深并不知道呀!他以为自己穿上布衣再盘个发髻微服私访可以满天过海,不被奸人所害!所以坐着马车一路颠簸,来到了路途中间的南章客村,这村子里有家上好的旅店名为“醉八仙”,可是却比不上长安城都府的周边的旅馆建筑设施严谨和安全!二楼的贵客用餐的桌子虽然是上好的红木,可是没有隔间,三个大红木桌子敞亮的相互可以看见对方椅子上坐着什么人,一览无余!朱见深只带了三个农家壮汉装扮的锦衣卫!在角落里的较小的桌子坐下,身边同他陪坐的是却是官职卑微的里长刘穆仁,刘穆仁谨慎小心的为朱见深倒上了茶,却遭到朱见深一个白眼话里有话:“刘里长!你我即以同桌用饭,又何必张扬此礼让别人去看!”

刘穆仁虽然腿阵阵发怵!但是脸上马上赔笑道:“仁兄,一路奔波这是辛苦劳顿!快请用茶!”

朱见深点头微笑送了个赞赏的眼神给他,刘穆仁这才放松了下来!忽听楼下一阵喧哗,四位锦衣玉帛的官家子弟谈笑风生的上了楼来。其中有两位各着一身黑白纱锦相衬的年轻俊朗的公子,映入朱见深的眼帘!书中暗表,朱见深由于思念女儿过早的关心女儿的终身大事!所以,开始关注20岁左右的男子!可是女儿还没见着呢!他操这个心为时尚早啊!四个官宦子弟大大方方围坐在正对窗户的大桌子旁,刚一落坐,其中一穿着一身紫衣的公子便主动向另三位行礼道:“正三品工部侍郎吴鉴向各位哥哥行礼了!”

另一个白衣飘飘俊朗不凡的公子赶紧还礼道:“在下翰林院侍读冯紫熏有礼了。”

只见吴鉴用扇柄点了一下冯紫熏的胳膊肘寒暄道:“冯兄这礼太大了!”

又用眼睛扫了一下那两个公子道:“什么在上在下的?我们其实都是抱着家父的头衔出来寻乐唱饮!”

另一个着黑色丝段的眉清目秀的公子接话:“各位一路颠簸至此,就不必拘礼了,今天我郑好文请客!”

另一个着青色棉纱长的不好看的公子道:“郑兄,相逢不如偶遇!何必急着掏银子?”

几位向他作揖道:“请问这位公子是…”却见那一脸横肉,却憨态可掬的公子回礼道:“苏杭米商赖泓胜这厢有礼了!”

在一旁暗自观察的朱见深,弄明白这四人是干什么来的了,那白衣冯紫熏是独自一人到此处寻登月山游玩的,而吴鉴和郑好文已经是相约好的在此见面一起游登月山的,而这个赖泓胜却直言不讳的说自己是到红书苑去纳妾的!这另朱见深感到无比的新鲜!他侧耳恭听,吴鉴一边吃着盘里的点心,一边好奇的问:“兄台,敢问你是要纳红书苑里的哪一位艺妓?”

说罢撇着嘴窥视着赖泓胜,这憨货羞答答的回:“我是要纳红书苑的头牌绚丽为妾!”

一听绚丽的名字,朱见深不免心中一喜!那吴鉴可是非常配合他所关心的事情,追问:“兄台可是如愿以偿?”

赖泓胜不好意思道:“这事可是要好事多磨一下,她和我有误会!我……”“误会?”

冯紫熏也好奇的盯着赖泓胜,只见他吞吞吐吐:“我这人自幼身边离不开伺候我的丫鬟,所以,带着丫鬟翠姑…”他话未说完,生性豪爽的吴鉴一拍桌子圆着双眸大声说:“嘔!原来带着侍妾逛窑子的就是你呀!”

冯紫熏也凑过来:“原来如此荒谬的典故是出自仁兄啊!”

“原来冯兄对此事也有耳闻?”

这两个人儿先是惊讶后是哈哈大笑笑的前仰后府的!在一旁的郑好文使劲拉了拉吴鉴的衣袖道:“你看赖兄的脸色。”

吴鉴笑的眼泪快要出来才止住:“赖兄莫要怪我多嘴!你这事我一听十有八九成不了!”

赖泓胜睁大那双小蛤蟆眼问:“吴兄何出此言?”

一旁的急性子冯紫熏看不过去抢着回答:”赖兄呀!你带着侍妾逛窑子!已经触犯红书苑的苑规了!你别说睡人家里面的姑娘了,就是你想看人家绚丽一眼,人家也不会让你看!”

吴鉴用扇子扇了扇凉风,打断冯紫熏的话:“关键这个不是最为主要的芥蒂!”

缺根筋的赖泓胜被冯紫熏笑话任厚着脸皮问:“最主要的芥蒂是什么”吴鉴煞有介事道:“我看这位赖兄也没什么心眼,我吴鉴也就帮你把这个问题想明白了,省的仁兄日日夜夜思念美人寝食难安!”

吴鉴突然压低了声音道:“你当这红书苑是什么地方?前年为何迁置码头镇?”

赖泓胜追问:“仁兄请说为何?”

声音放的更低:“码头镇坐落在河东边受官府管辖上至户部尚书,下至马快船帮一杆官职人员均在红书苑的红灯船上睡美人等候河西边的人前来谈生意!”

“河西边?”

赖泓胜这一重复,朱见深听的清楚明白,他不由心中一惊,假装品茶实则偷听:“西边是匪穴!”

吴鉴得意道:“要不是我有相好在红书苑我也不知道那地方是块繁荣娼盛的宝地呀!”

赖泓胜嘻笑着趣:“敢问兄台的是红书苑哪位艺妓啊?”

这时一直默不作声的郑好文抢答道:“放心吧,仁兄他的相好不是那位头牌绚丽!”

“吴兄,你说了半天,我也没听明白这又和赖兄妠不成妾有何关系?”

冯紫薰听话认真又返回问题!“这当然有关系了,其一但凡是红书苑有些姿色的人身后都有人掌控操纵!我告诉你个常识,只要是五品以上的官员绝不会混养同一名艺妓!这是规矩,谁要是挑战官威和规矩就是找死!”

吴鉴板着脸好心劝道:“赖兄,我看你人很实诚!俗话说听人劝活个够!官妓不可混养,否则必遭杀身之祸你冲这其一也要死心!”

“那其二呢?”

在一旁听的入神的冯紫薰又追问,这吴鉴终于看见对面桌子上有人观察他们便用手示意不要再往下说!郑好文用眼角巡视着坐在墙角的朱见深等人,为转移话题竟背起王维的诗:“红豆生南国”却不想那赖泓胜冷不盯接了句:“绿豆下蛤蟆!”

三位公子哥面面相觑,诧异地问:“绿豆如何下的了蛤蟆?”

只见赖泓胜用手指天道:“红豆那么小都能生出一个南国出来!那一颗绿豆生一只蛤蟆岂不是天经地义!?”

冯紫薰问:“兄台你用手指着这天做何意义?”

赖泓胜解释道:“这叫有理可循天经地义!”

他这副傻二的样子逗的三位公子哈哈大笑!这冯紫薰觉得赖公子好玩,就接着逗道:“那我这边请教了,这劝君多采撷,您可怎么接!”

这庸俗的人才接道:“我接……红绿她当家!”

吴鉴诧异:“这又怎么说?”

赖泓胜用手指着自己的鼻子道:“我这副尊荣若是娶了个漂亮媳妇,哄我的是她!绿了我的也是她!反正都由她说了算!”

“哈哈哈!怎么你都准备被绿了吗?”

一直少言的郑好文道:“久闻红书苑女子大多都多才多艺!那位绚丽姑娘好像对诗词歌赋颇有研究!”

他上下打量着赖泓胜道:“我看兄台还是打消妠绚丽为妾的愿望赶紧回杭州吧!”

“郑公子此话何意?”

郑好文收起笑容彬彬有礼的给赖泓胜行了一个礼道:“我本来无伤赖兄体面的意思,但是仁兄非要问个明白,我想告诫仁兄,人是分三六九等的,是知己天涯若比邻!是芥蒂何须招人厌!缘分这东西的的确确强求不得!”

那赖泓胜满脸的不服气道:“她绚丽不过就是个娼妓!我赖泓胜把她当成人看,还是我的错了!有文采有屁用!照样是个不知自爱的东西!我为她痛心!为她惋惜!”

郑好文正要上前与赖泓胜理论,却被冯紫薰用扇子拦住。冯紫薰用轻蔑的目光与赖泓胜呆滞的目光相对半晌,嘲弄道:“赖兄,我们好歹相识一场,我冯紫薰送你一首诗可否?”

赖泓胜点了点头。冯紫薰冷笑诵吟:“树皮发春实可怕!多情无种恨琵琶!此生无缘窃香玉,只因满腹祸泥巴!”

赖泓胜听出此诗是对自己的嘲笑,正预冲过去拳脚相加!拾大体的吴鉴赶紧用身体挡住赖泓胜道:“郑兄,你刚才的话说的可外道了!什么是人分三六九等?都是自家兄长才会相会在此!你还不为刚才的失敬之言做点什么吗?”

这郑好文可是吴鉴割头换命的好兄弟,看他一个劲挤眉弄眼的就领悟到意思,大喊一声:“拿笔墨来,!我写个给美人的情诗!送给冯兄和赖兄!回去共同抒发感想!”

只见郑好文端着一大碗的酒一饮而尽!用充满激情的手在纸上挥毫!月上妆拾得锦缎着成榉,弃去珍珠葬污殉!披上袈裟未成佛,涕零别过美人香。琼枝有骨嫔霜雪,不忍双亲化悲凉!空留风月动情处,红颜薄似月上妆。冯紫熏看完这月上妆这首诗,心里明白了这郑好文和绚丽之间一定有故事!但赖泓胜在这,又不好说破,就摇头叹息了下子,拿起酒坛子咕咚咕咚的畅饮起来!那赖泓胜文化层次不够看不懂这首诗呀!就拿着去向吴鉴请教,这吴鉴很会给别人留面子就笑脸相陪道:“这位仁兄,诗这东西就像是酒,每个人写的时候心情不同,所以意境和感受也有所不同!你没看懂说明你酒没有喝够!今天我们把酒往意境里喝!你看!冯紫熏为什么自己罐自己酒?因为他也没有看懂嘛!”

朱见深趁着他们喝醉便把郑好文写的诗《月上妆》抄写了一份带到客房研究!他在诗中读出来了一段故事,那就是郑好文与女儿绚丽之间的情情爱爱!首先,第一句朱见深看出来了郑好文对绚丽有成见!拾得锦缎着成榉,这句话的意思是说如果一个要饭花子拾到一身锦缎做的衣服穿上照样人模狗样,腰杆子挺的跟榉木一样直!弃去珍珠葬污殉的意思是他在恨绚丽为了追求锦衣玉食的生活不惜把自己的贞洁出卖!披上袈裟未成佛的意思是说,郑好文受不了这个刺激想出家当和尚去!后来一想不值得啊!只有无奈的流着眼泪离开绚丽!单从前两行文字看,这郑好文的文采就比冯紫熏的要更胜一筹!品味诗的前两行文字,表面品很是清淡,但是一深品辛辣讽刺!后面琼枝有骨嫔霜雪,不忍双亲空悲凉!就表明了郑好文的态度,我非常有心娶你,但是不忍心违背父母的媒妁之言!因为你的这个艺伎身份,父母不同意!他们是我的双亲挚爱!我不能辜负他们!朱见深看完这首诗就全明白了!这是个孝子没有辜负双亲的厚望!但是,这郑好文每次想起和绚丽在一起的动情处的时候,就叹息绚丽的命薄的好似那月亮上摸了一层淡淡的粉妆,命薄而美丽………看完这首诗,朱见深心里那个难受!自己的女儿是个风尘女子,自甘堕落!爱她的这个男人对她是又爱又恨!却又爱莫难助!这种无奈只有深深彼此爱过的人才能体会的到!朱见深总觉得这些人中最不简单的就是郑好文!这个人不但文采好还相当有城府!从一开始那三个人都说了自己的职位是什么,唯独他沉默寡言,不曾透露自己的地位和段位!朱见深长叹道:“如此好的佳婿!被我那不争气的女儿泡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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