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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3章 郡主确实有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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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简随着安逸伯,不疾不徐走出金銮殿。

  安逸伯一副憋了很多话的样子,催着徐简继续走。

  边上,一位内侍冒了头,轻声轻语道:“圣上请辅国公晚一步到御书房。”

  闻言,徐简便顿了脚步。

  安逸伯叹了一口气,冲徐简摇了摇头。

  上次,他分明跟徐简说过,早朝上别一直看“乐子”。

  今儿厉害了,徐简不止是兴致勃勃看热闹、还积极主动落井下石。

  他刚若不拉着徐简离场,等下大殿里,指不定还要生出些什么话来。

  真口头争几句,那还算好的。

  云阳伯被刘靖把事儿甩得干干净净、又被徐简损了个从头到尾,现如今那气势汹汹的样子,安逸伯都弄不懂他会跳起来和刘靖干一架,还是和徐简干一架。

  还是离了是非地吧。

  金銮殿里干架,就不是去御书房里挨几句批就能完事的了。

  “你说你,干什么呢?”

安逸伯压着声音,道,“你姓徐,他姓刘,那池水里泡几个人也算不到你头上,你凑什么热闹?

  平常想撇清,今天就不撇清了?还胡乱出主意!

  你管他家结阳亲还是阴亲?

  叫老夫说,都是一丘之貉!”

  徐简低垂着眼帘、抿了抿唇,连安逸伯都没有看到,他的眼底里带了笑意。

  叫徐简来说,安逸伯比他都急。

  老伯爷那大嗓门、直脾气、凶嘴巴,被逼得只能在这儿低声细语和他掰扯道理,还真的挺不容易了。

  这么一想,徐简便想着“让一步”。

  和老伯爷低个头,承认刚才话太多,也不是什么事儿。

  正要启唇,徐简余光瞥到了林玙。

  林玙把心情不睦明明白白写在了脸上,一副不想说话、不想评论的态度。

  他性子一贯和善,几乎就没有这种发脾气的时候,因而熟悉的、不熟悉的朝臣都很识趣,并不去寻他说话。

  林玙乐得清静,稍稍在殿内缓了缓,才抬步往外走。

  生气吗?

  宝贝女儿被人如此算计,做父亲的岂能无动于衷?

  可要说气得多厉害,那真没有。

  云嫣是掌握了局势的那一人,她不止掌握到了郑琉与刘迅的心思,还将计就计、完美处理掉了。

  能有这样的本事,林玙十分欣慰。

  人生会有各种各样的意外,当意外发生时,他无能为力。

  可在意外之外,还有许多算计与坎坷,那些是能够去避免、去化解的。

  他是父亲,无论他有多么想,他也无法护住女儿一辈子,真正能保护得了云嫣的,只有云嫣自己。

  他看到了云嫣的能力。

  这比什么都让林玙高兴。

  只是这份高兴不能摆在脸上,他得藏起来,继续摆出这么一副“有多远离多远”的臭脸来。

  经过徐简与安逸伯身边时,林玙也难得的没有开口打个招呼,只浅浅一拱手就往前走。

  徐简看向林玙,低声与安逸伯道:“他们两个自作自受掉池子里,却还想把郡主拉下去,我听不过耳才说两句。”

  安逸伯:……

  他看见了,诚意伯的脚步些微地顿了一下。

  而后,诚意伯就这么转过身来,面无表情地说了一句:“辅国公热心肠。”

  语调平缓,口气平稳。

  安逸伯愣是没有听出一点儿阴阳怪气、冷嘲热讽来。

  可要说林玙这是在夸徐简……

  安逸伯反正不相信。

  徐简笑了笑:“应该的。”

  林玙上下打量了徐简两眼,没有再说什么,转身走了。

  徐简目送林玙离开,见安逸伯一言难尽看着他,他便道:“我说得不对?”

  安逸伯干巴巴道:“挺对的。”

  热心肠岂有不对的道理?

  看不过眼、听不过耳,严正指出来,这是他安逸伯经常做的事情,他又怎么能说徐简错了。

  可偏偏正确之事,愣是弄得稀奇古怪……

  错就错在徐简不是指出错误,他刚在乐子人火上浇油。

  安逸伯心累,摆了摆手,示意徐简先去御书房吧。

  而后,他快步往前赶了两步,想追上诚意伯,替徐简解释两句,转念一想,又作罢了。

  没这个必要。

  诚意伯此刻显然不想理人,他再去说道什么,都会适得其反。

  再说了,两家又不是要结亲家,诚意伯想骂徐简两句就骂吧。

  也是徐简该挨骂,损了云阳伯和刘靖还不够,还去招惹诚意伯。

  御书房里。

  圣上抿了一口茶。

  李邵坐在一旁,在父皇责怪前,主动道:“儿臣朝上失仪了。”

  他这么一说,圣上反而不好说重话。

  放下茶盏,圣上道:“自己知道就好,你是储君,该有的仪态不能缺。

  你今日站在底下,朝臣们只是听见,起码还没看到你在笑。

  等你哪日坐在小御座上,就坐在朕的下首,你脸上有任何表情,所有人都看得到,你要当着他们的面哈哈大笑吗?”

  李邵抿唇。

  他是笑了,但说到底,是徐简在引人发笑。

  在父皇面前,李邵没有去质疑徐简,他听进去了“小御座”,便又老老实实道:“儿臣知道错了。”

  圣上点了点头,想到这几日天气寒冷,又叮嘱了李邵几句,便让他退出去。

  李邵恭谨退出御书房,就见徐简站在廊下。

  等徐简行礼之后,李邵挑了挑眉,道:“父皇让你来的?”

  “是,”徐简答道,“想来是来挨训的。”

  李邵乐得见徐简挨骂,大摇大摆走了。

  曹公公引徐简进去,又退出来,守在中殿。

  御前只留了徐简一人。

  想到徐简在金銮殿里插的那几句话,圣上心里冒火,原想让他就这么站着,可看看这寒冷的天与徐简的腿,到底还是体谅他旧伤,示意他先落座。

  “你给朕说说,你到底怎么想的?”

圣上开门见山,“刘卿张口宁安、闭口宁安,你还挺高兴?”

  徐简垂眼,道:“臣觉得,郡主确实有趣。”

  圣上一愣。

  怎么答非所问?

  “有一种人,自己什么都不必做,只在那儿待着,就有乐子会寻上来,郡主就是这样的人,”徐简又道,“郡主邀姐妹们赏了花,就有这么多乐子。”

  圣上连连摇头:“这话你跟诚意伯说说,看他愿不愿意认你这样看乐子的女婿。”

  徐简道:“下朝后,诚意伯说臣‘热心肠’。”

  圣上气笑了,抬手指着徐简:“刘迅想要攀门好亲,不走正道,你呢?你也不走正道?你选的路子倒是真的很别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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