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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很想在璃月过上完整的海灯节, 但此时海灯节尚未完全结束,至少那位不管什么委托,只要给原石就一定会接的旅行者就还在璃月四处坐着总务司和冒险家协会联合举办的那些项目——而赵姑苏, 已经坐在了一艘从璃月去往稻妻的客船上。
而使得她这么快离开璃月的, 并不是别的,而是—— 固态重萌,甚至表现比起先前还要张狂的光屏。 关于光屏是如何将她从璃月逼走的,赵姑苏表示这事还要从凝光向云堇许诺的,让她在群玉阁上完成云翰社的新戏《神女劈观》的首演说起。 《神女劈观》的演出,是在跋掣被赶走后的第三天。 别看有三天的时间, 其实这已经是相当快的速度了——毕竟, 原本在孤云阁驻守的千岩军,以及那些安置在海滩上的归终机绝大多数都要搬运回璃月港,以防放置在孤云阁那边,会被一些敌对势力偷走, 或者干脆是被满地打滚的龙蜥弄坏。 赵姑苏从胡桃那边听闻了这个消息。 胡堂主在整个璃月都是有很不错的人缘的, 辛焱和她关系不错,香菱也是,简直可以就地表演一个璃月火少女出道。 “辛焱对我说, 她先前刚好答应了一位蒙德的商人, 要去他的宴会上表演一曲摇滚, 所以没法去现场看云堇的演出, 哎呀,可惜呀可惜,本堂主对这些曲艺表演也很有兴趣, 偏偏邀请函没给本堂主发一份——看来还是本堂主没能打够往生堂的广告呀!”赵姑苏:虽然她知道自己第一时间应该感慨的是钟离在这个时间线也没能拿到上群玉阁看首演的门票, 但是现在听胡桃这么一说, 她真的很想伸出手把胡桃按下来。 事实上,她也真的这么做了。 赵姑苏和摆渡人小姐一人一边,架住了胡桃的胳膊,齐声道:“堂主,堂主您冷静,现在还在海灯节期间,您的广告贴一张就会被撕一张,咱们等到海灯节过了之后再去宣传好不好?”
胡桃最终还是被她们两个人拉住了。 她看了一眼日历,数了数还要有多少日子才能到海灯节过去,然后叹了口气。 “啊,还有好久,看来本堂主只能先去重新设计一些全新的、能够让人第一眼就被吸引住的广告了。”
在胡桃身后,赵姑苏和摆渡人小姐对视一眼,彼此都从对方眼中看出了几分不容易。 在那一刻,她们惺惺相惜。 * 虽然胡桃和钟离都没能成为《神女劈观》首演的观众,但是赵姑苏抛弃了这个被胡桃称作“看不了首演可怜人聚会”的联盟。 她决定在当天,又一次使用将意识体从身体中抽出,寄宿到作品上的能力。 甚至为了达成这个目标,她下定决心,做好了忍耐下被纸雕灯那彻夜开启的灯圈烫屁股的折磨的准备。 就凭着这样的牺牲,赵姑苏认为,就算是朱陶那个家伙和她比起来,也要甘拜下风地承认她才是云先生最狂热的粉丝。 原本一切都很好。 不管是躺在床上闭上眼睛,让意识从身体里飘出来;还是钻着能力的空子,以阿飘的姿态,在群玉阁的阴影中找到了个最棒的视角,开始等待表演开始;又或者是云堇的表演—— 这一切都非常完美,甚至赵姑苏觉得自己日后的意识出窍经历,也不会再有一次能够和今天这一趟的顺遂程度相媲美。 直到,在酒足饭饱,云堇申鹤和旅行者三个不同风格的美女凑在一起聊得风生水起,欢笑阵阵;而凝光作为东道主,正享受着短暂的闲暇,与一旁的北斗不知在交谈些什么。 赵姑苏准备再稍稍于阴影中飘上一会儿,再去纸雕灯上坐牢,却就再这个时候,看见原本云堇正站着唱戏的地方,一道白光猛地降落下来。 这是只有部分人才能看到的光芒。 赵姑苏作为隐藏在阴影中的视角,她可以非常清楚地看到在场每一个人脸上的表情,并通过这些表情判断他们到底能不能看到光屏的出现。 最后得出的结论是,可以看见的,全都是已经在游戏中,加入了她的队伍的角色。 赵姑苏:“……” 果然。 受害者果然局限这个范围。 不过今天出现在这个场合的,都是些漂亮姐姐妹妹们。 赵姑苏想到这里,心情稍稍放松下来了一点。 她平常给喜欢的女角色们画二创,那都是非常温柔的,偶尔稍微吃点儿桃而已。 应该没有什么太过分的内容。 就像是上次在万民堂,香菱看到的光屏上,播放的是差点儿就让香菱给她一张终生免费餐券的《神厨小香菱》,这次的二创……应该不会太离谱吧。 赵姑苏看到,在短暂的沉默过后,申鹤差点儿站起来,被荧和云堇一人一边压住了手,凝光对着北斗说了些什么,然后距离光屏最近的北斗,就伸手去触碰了屏幕。 她先是将屏幕稍稍往下划了划。 赵姑苏看到了屏幕上出现的封面。 到这个时候,她仍然没有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再严重能严重到哪里去,这不过就是个璃月美女们性转成帅哥和正太之后的手书而已,况且主题还是西装暴徒。 西装暴徒嘛,涩归涩,但那涩往往是禁欲的美感,不带半点儿亵渎,最多就带着点儿女玩家对着漂亮姐姐想要吃桃的百合情。 (注:此处的百合情,也只是指在二次元游戏中,女性玩家出于颜控等心态,生出的“我想和漂亮姐姐贴贴”的想法而已) 赵姑苏觉得自己那可是太稳了。 稳如老狗,就像是在钓鱼台上那么稳。 但这种自信在下一秒就被打破,碎得简直就像是她那分别赠予了不同作品中不同角色的心一样。 在绘制着璃月全员女角色性转的西装暴徒合照的封面下方,标题写着:西装暴徒,但全员性转。 这里看着还没什么问题。 而再往下呢? 再往下…… 赵姑苏在看到这行字的时候,差一点就抬起自己灵体状的手,将脸完全捂住。 视频推荐句: “好无助,路过被姐姐*了” 赵姑苏:“……” 她发誓,她当初只是想要画点漂亮的性转璃月美女而已,不管是超A的御姐性转成男,还是可爱向的性转少年,又或者是七七这种直接转正太,总之,都只是为了好看。 这谁能想到,那么长时间不管这个视频,弹幕和评论区的狂野程度直接到了随便找两句就能飙出一整个秋名山的青春的程度? 赵姑苏:常年作为原神玩家中发病比较严重的那一些,直到如今我才恍然发现,原来,早在我不知道的时候,我已经被我的粉丝们超越。 对此,赵姑苏在惭愧之余……居然还生出了那么几分庆幸。 ——庆幸的原因其实很简单:在穿越到了提瓦特之后,身边没有别的玩家让她逐渐觉得自己当年画二创的时候好像犯病非常严重,甚至时不时会想要检讨自己。 但是,现在,她终于找回了一些和同好一起发疯的痛快。 看,又不只有我一个人那样。 所以,我,赵姑苏,是因为穿越才变得如此狼狈、如此容易社死,而不是因为我的变态才如此。 但哪怕是这样,她仍然在第二天清晨,于纸雕灯中坐牢了整整一夜之后,快速地开始打包自己的行李。 胡桃注意到赵姑苏有离开的意思,她觉得有些疑惑,就过来找赵姑苏。 “为什么要在这段时间离开啊,最近可是海灯节,再过一段时间,应该就要到烟花表演的时候了——今年的烟花,可是玉衡星刻晴亲自负责统筹的呢。”
胡桃说这话倒不是想对刻晴发表什么意见,之所以提到对方,则是因为玉衡星从来都以优秀的能力著称,如果是她来负责的话,想必整个烟花庆典一定都会非常不错。 她觉得赵姑苏应该留下来看一看的。 璃月的海灯节庆典,每一年可都是非常激动人心的。 赵姑苏同样相信璃月的海灯节一定很棒,哪怕是在蓝星的时候,隔着一层屏幕,她只是以观看、聆听的方式感受着这个节日,她也能够深深感觉到璃月那厚重的年味。 “但是我的船票都已经买好啦,后天出发,以后我还会回到璃月来的嘛,我这辈子还有机会体验很多个海灯节呢。”
说到这里,赵姑苏用力抿了下嘴唇。 她刚刚说的话是不是有点儿怪,好像有点儿给自己插了个旗的感觉。 胡桃没有听出这其中插旗的意思,她顺着赵姑苏的话往下想,然后点了点头:“好像的确是这样,唔,那也不错,说起来,你是打算去稻妻吗?”
赵姑苏没怎么在这位新朋友面前说过自己未来的职业规划与生活规划,但是要去稻妻还是提起过一嘴的。 现在快要离开了,她寻思着自己倘若不多透露了一点儿信息,或许还会让胡桃比较担心她在稻妻的生活状况。 于是,她便把八重神子给她开的超优渥待遇给胡桃细细数了一遍:“免费住房,上门收稿,本来就很多的保底工资,外加上出售分成……你看看这个待遇,感觉除了钟离在往生堂的待遇偶尔还包吃这一点可以胜过我之外,全提瓦特应该都找不到第二份待遇这么好的工作了。”
胡桃不得不承认赵姑苏说得对。 而赵姑苏对她这个对员工格外慷慨的堂主的评价,也是相当到位的。 “唔,本堂主相信啦!你一定能在稻妻过得很好——要定期给我写信哦,不过,我还是很好奇,你为什么要选择在海灯节这段时间去稻妻呢?”
赵姑苏难得地说了真话。 “因为……”她叹了口气,手上收拾东西的动作并没有停下,“因为我很愧疚。”
她“肖想”的那些美女姐姐们,现在大概正在追查光屏到底是谁投放的问题。 赵姑苏为打扰了她们的生活深感抱歉,但却又做不到主动负荆请罪,前往群玉阁,站在凝光面前自首自己的全部罪责。 所以,她最终还是选择了逃跑。 面对着胡桃困惑的目光——她并未能听懂赵姑苏方才的那句话,不知道她到底是因何生出点愧疚——赵姑苏没有再说下去。 一旦幻想到倘若自己交代了全部情况之后,可能会被好说话但还带着那么点儿腹黑属性的凝光问“你到底是更喜欢女子呢,还是喜欢我们这些人,所以想要让我们变成男性呢”这样的问题…… 赵姑苏:除了润,她想不出第二个适合自己的出路。 “啊,对。”
她直起身来,打了个清脆响亮的响指。 “还有一个原因:跋掣被击败了,海上风平浪静,正是坐船的好时节,而最近这段时间,大部分人都没有出行计划,只想着在璃月过完海灯节再走,那么最近去稻妻的船票一定很便宜。”
虽然等她到了稻妻过后,赵姑苏觉得自己就能够过上非常不错的,不缺钱的生活了,但是,单从现在的情况来算,她药师能省点钱,最好还是省点。 璃月的房价是真的不便宜啊。 单独在客栈中包一间房,连着住上一个月左右的时间,对于钱包来说,也是极大的减负呢。 赵姑苏决定倘若自己有钱了,一定要来璃月港买套房,不住,租出去收房租外加投资,想来一定可以成为不小的收入来源。 * 总之,此时的赵姑苏,就站在了去往稻妻的客船甲板上。 她选的船不错,船体挺大,吃水量不少,哪怕从驶出了云来海之后,外海上风浪就算再怎么相对平和也小不到哪里去,这座船仍然能够稳稳地压着海浪往前。 所以这一路,赵姑苏都没遭遇什么晕车的痛苦,她非常愉快、体验很好地一路从璃月到了稻妻,这会儿准备靠岸的时候,也因为先前狠狠睡了一觉而精神抖擞,完全能站起来噼里啪啦地打一套不标准的拳。 船上客人不多,她可以第一个下船,下船之后…… 唔,赵姑苏记得八重神子在上一次的来信中,对于她不日即将前往稻妻这件事的回应是: 你尽管来,到了离岛的港口之后,你会看到前来接引你的人的。 她一手搂着背在背上的行囊,另一只手无意识地扶着船头的的围栏,随着船头吃下一个小小的浪尖的起伏踮起脚尖,朝着离岛的港口看去。 八重神子在信里写得那么信誓旦旦,就好像她只要长了眼睛,就一定能够在第一时间认出前来接自己的人是谁一样——可是对于八重神子来说,她,赵姑苏,不应该是个从未来过稻妻、也从未接触过任何一个稻妻人的完全外来者吗? 前来接她的人,到底要能够在人群中鹤立鸡群到什么程度,才能够让她第一眼就认出来? 赵姑苏在想到这一点的时候,心中已经生出了几分不太妙的预感。 她……直觉让她有些紧张,还有点儿想要跳票。 但是此时背后是孤零零在海上的船,而船再往后,则是宽阔到就算有凝冰渡海真君凯亚,都需要很久的时间才能渡过的海面。 她就算是想要跳票,也根本找不到可以逃去的地方。 赵姑苏硬着头皮,在人群中找了找。 她其实根本就没有找上多久,因为,前来接她的人手中举着的牌子实在是过分大了一点。 那是一块,甚至会闪出不同颜色光芒的欢迎板,赵姑苏非常庆幸自己坐的船是在白天到离岛的。 倘若到了黄昏或者更晚的夜间,这块欢迎板,大概就会成为整个港口最靓丽的一道风景。 而将目光从这块欢迎灯牌往下,赵姑苏看到了举着灯牌的人。 金发,脑后有个很小很小的啾啾,戴着个和发箍差不多的、固定头发的东西,绿色的眼睛很明亮。 只要是体验过稻妻剧情,至少将在千手百眼神像之前的广场上和雷神的那一战做了的玩家,都会在看到这个人的时候,打心底里生出几分亲切。 托马! 大家的好兄弟! 赵姑苏看着那个举着“欢迎枕河老师莅临稻妻”的灯牌,全身上下除了脸和身材之外完全没有一点儿时尚完成度——说得稍微直白一些就是多少带点儿土,但看起来相当兴奋的青年,心中生出几分感慨: 好家伙,宫司大人,您还真是对社奉行一点儿都不客气呀。 怎么就直接把神里家的家政官给送到港口来接—— “真的吗真的吗,枕河老师真的就在这艘船上?”
“这还能有假?你看啊,那边不就是欢迎的灯牌吗?”
“这艘船是从璃月来的,我一个亲戚在八重堂内工作,她说啊,枕河老师的稿子就是从璃月发过来的。”
除了托马之外,那些站在港口的,先前甚至让赵姑苏生出了点儿“明明船上也没几个客人,怎么来港口迎接的人会那么多”想法的人群,随着船只逐渐距离港口越来越近,人群中的小声交谈的琐碎声音也飘到了赵姑苏耳边。 “枕河”,这是赵姑苏给自己起的笔名。 君到姑苏见,人家尽枕河嘛,至于说一不小心就和行秋有些重合……实属意外,实属意外。 此时,她只听得迎接远客的那个等待区中,响起的每一个声音,都带着“枕河老师”这四个字。 赵姑苏:“……” 赵姑苏:不至于吧! * 实际上,正如《沉秋拾剑录》在璃月没能流行起来,却能在稻妻直接火爆得一塌糊涂,以至于行秋都要提前配合着编辑把书从仓库中偷出来,在上面提前写好签名再做签售,《旅行札记》漫画也是如此。 它尚未能够火到璃月或者蒙德,不过在主要发行的稻妻本土,确实有相当多的读者已经深深喜欢上了这个故事。 ——谁能不喜欢旅行者的故事呢,平常看起来就是个长得好看的少女,甚至偶尔说话还能蹦出两句屑但是莫名让人看着觉得“就该这么说”的金句,但是在遇到危险的时候,总能非常可靠地一转手中的无锋剑,像是所有人在小时候梦中期望自己成为的英雄那样,冲出去,解决问题,然后干脆利落地收剑。 王道的剧情、目前还不算太多,但每一次在高潮剧情出现都能恰到好处让人情绪澎湃的泪点、优秀到就算是一些评论家用严苛的目光去审视都挑不出多少问题来的线条和光影…… 《旅行札记》会有很多人喜欢,完全就是一件板上钉钉的事情。 不过,比起在游戏中,因为电脑和其他端的配置就算是拉满了也永远不够用,所以行秋来到稻妻的时候就只有一个旅行者前来接船——当然,这也和他自己想要将行程隐匿起来,不被人发现自己已经提前来到稻妻,甚至已经练习签名到黑眼圈重到派蒙都能看清有关;赵姑苏来到稻妻的时候,也不知是因为八重神子走漏了风声还是怎么,总之,她获得了来自一群数量不算特别多,但是聚在一起,乍一眼看过去就显得很不少的粉丝的欢迎。 赵姑苏:“……” 她去漫展的时候,摊位前排的人数量,虽然比现在要多一点但是…… 从各种意义上,不如现在来得震撼。 现在的她,有种自己好像成了顶流的错觉。 不至于,真的不至于。 * 赵姑苏下船之后,很努力地靠着自己是一名画手,平常在作品中完全不需要露脸这一优势,将自己埋没在了下船的人流中,悄悄地靠近了在人群中不能算是中心,甚至可以算是边缘的托马。 她轻轻戳了戳托马的小臂,用尽量小而不引人注意的方式让托马注意到她,然后对着托马做口型: 你是八重神子大人派来接我的吗? 托马挑挑眉——他五官动起来的时候很有一种让人觉得可爱的少年气,看起来就像是个顶着成男壳子,但内心仍然保留了相当多少年成分的男孩,这个动作差不多就算是点头。 只见他将自己手中的灯牌往旁边一位听自称大概也是“枕河老师”粉丝的大哥手中塞了塞:“这位大哥,不好意思啊,我妹妹刚刚来找我,说家里出事了,真可惜,我今天怕是见不到枕河老师了,但是我这亲手做的灯牌总得让枕河老师看到,您说……” 那大哥虽然上了年纪,挺着啤酒肚,但为人颇有点古道热肠,当场点头答应下来:“好嘞,小伙子,别太难过,没了这次还能有下次,据说啊,枕河老师以后就要在咱们稻妻常住,等到过段时间的光华容彩祭,总能有机会见到她!”
说着,大哥就将托马手中的灯牌接了过去,然后摆摆手,表示:“你且去吧,祝你下次能够见到枕河老师啊!”
托马只微笑,微笑着将灯牌全部交到大哥手上;然后再微笑着转身,按了下赵姑苏的肩膀,将这个在他口中,就连发色都和他完全不一样的“我妹妹”从人群中带离港口。 “哎呀,真是惭愧惭愧,让大哥帮我拿了灯牌,却偷偷带着他等待的枕河老师从港口溜走。”
介绍过了自己姓名后的托马眼睛笑得眯起来,嘴里说着“惭愧”,然而不管是动作还是表情都看不出半点真的惭愧。 “走吧,我先带你去办理一下各种手续,枕河老师,请跟我往这边来。”
赵姑苏对托马一口一个“枕河老师”有点儿接受不了。 会有种当初在漫展上,被粉丝们一口一个“主持老师”、“老衲老师”的同款尴尬。 于是她说:“您直接叫我苏就行了。”
托马从善如流,却在“苏”后头又加上了“老师”这个称谓:“苏老师——说起来,我还有个问题呢,您是怎么认出我来的?”
现场那么多的人,甚至手中举着灯牌之类的应援物的也不止他一个人,赵姑苏怎么就能精准定位到他了? 赵姑苏:“因为你的灯牌最大。”
而且也因为,只有你一个人,放在游戏里不是npc的建模。 她看向托马,笑了笑,装作一副对稻妻全无了解的样子:“还好我没有猜错,唔,在办理完那些手续之后,我们就去找八重神子大人吗?”
托马摇头:“抱歉,其实我并不是八重宫司的下属,所以……说起来,我也不知道她现在在哪里。如果按照她之前对我说的,那么在办完手续之后,我应该带您去给您准备的住处,之后宫司大人会亲自上门来拜访您。”
托马很坦诚地就对赵姑苏说明了自己其实是神里家家政官的身份,之所以是他到港口来接赵姑苏…… “宫司大人最近要为光华容彩祭忙碌,身边没什么可用的人,刚巧看到正在排队买漫画的我,就把这个责任交到了我手上。”
毕竟社奉行和鸣神大社的关系还是不错的,哪怕社奉行本人神里绫人在八重神子那边一直有点儿不够讨喜,但也不妨碍因为当年的恩情和如今的“站队”,八重神子对社奉行的人使唤起来也还挺顺手的。 托马摸摸鼻子,将办理手续需要的几百摩拉递给负责的工作人员,如今的稻妻为了开放,自然已经没有了先前那种从两百万摩拉逐步砍价下来的离谱情况,走流程变得非常轻松——只要按部就班来就行。不过哪怕是这样,他还是非常尽职尽责地为赵姑苏准备好了上岛之后需要的全部东西。 “包括一会儿我带您去的住所,其实也是八重宫司大人出资,在社奉行资产下挑选的一套房产——当然啦,宫司大人不曾买下这套房子,只是出了长期的房租而已。”
“不过倘若您要是认为我只是个被拉过来干活的跑腿小子,那您也实在是小看您自己了。”
托马哈哈笑了两声,然后道,“今天的我可是特地请假出来迎接您的,作为一个很小的时候独自来到稻妻的蒙德人,我最近可全在靠着您画作中对蒙德、对巴巴托斯大人的描述来回忆我都快记不起来了的故乡呢。”
赵姑苏有些小惊讶:“托马也看我的漫画吗?”
托马重重点头:“《旅行札记》在最近的稻妻可是风靡得不行,您看,刚才在港口那边的,不全都是漫画的狂热粉丝吗?”
说起这个来,赵姑苏就有点儿心虚: “我偷偷溜走了……让他们在那边等上好久,真的没问题吗?”
“欸,苏老师果然是个很为他人着想的人呢。其实大家只是自愿过来试试看能不能等到老师您,如果等不到也没有关系,正如先前那位大哥说的,还可以在光华容彩祭上和您见面嘛。”
托马摆摆手:“况且,这场‘欢迎’其实也没有获得您的同意啊,您看起来也不是很喜欢这种声势浩大的欢迎吧。”
毕竟,倘若赵姑苏真的喜欢这样的欢迎,她一定会非常社牛地,在从船舷上走下来的第一时间,就对下方的人群挥手,喊:“家人们,没想到你们居然来接我了,我真的好感动啊!要不我们就近找个地方开个临时小型签售会吧!”
托马的构想属实是有点儿太社牛了。 但是对于赵姑苏来说,差不多也就是这样。 她既然是偷偷摸摸地走到被她猜测是八重神子派来接应的托马身边,又一点儿声音没发,只是通过做口型的方式来向托马说明自己的身份,就证明了她其实对那种“大场面”敬谢不敏。 托马:“总之,这些都是小事,我想用不了多久,就会有人去告诉他们枕河老师已经从离岛离开这件事,并组织他们疏散、各自回家吧?反正,您完全不用担心啦。”
托马是很会说话的,至少赵姑苏听他这么滴水不漏地一套说下来,也放心了很多,甚至还从一旁的甜品小吃摊上买了两罐团子牛奶,一罐自己拿着,另一罐连着吸管一起递给托马。 团子牛奶,她喝第一口的时候就喜欢上了。 这跨越星海、历经世界,终于重新会到她身边的美妙饮料啊! 珍珠奶茶!好久不见! * 虽然在蓝星的时候,珍珠奶茶是赵姑苏最不屑于点的奶茶——太基础了,也太古早了,在那个奶茶无限内卷的时代,珍珠奶茶已经落后时代,除了少数怀旧党之外,应该也没多少人心心念念每次都点这种饮料了吧? 但是,在阔别这种不健康但真的很好喝的饮料小半年后,赵姑苏抱着异世界款珍珠奶茶,险些落下泪来。 就、就是这个感觉! 托马看着赵姑苏抱着一瓶团子牛奶,喝着喝着脸上突然就浮现出了点儿唏嘘感慰的神情,当即就有些措手不及。 哪怕是很擅长与人打交道,在主线剧情中都能跑到离岛来,甚至不用多长时间就把自己混成了离岛地头蛇的他,都很难在看到旁人翻脸如翻书般突然露出眼看着眼泪就要从眼眶中翻涌而出的表情时,第一时间想明白自己应该做些什么来安慰安慰对方。 托马:“……” 托马试探着,将自己手中那罐还没拆封的团子牛奶往赵姑苏面前递:“那个……是因为团子牛奶太好喝了吗?你要不要……喝第二罐?”
赵姑苏摇摇头:“没没,不是因为这个原因。”
要是一口气喝两罐团子牛奶,她的小腹就该因为塞了这么多东西鼓起来了。 她言简意赅地对托马说明了自己刚才为何会露出那副表情:“因为思乡。”
托马虽然不能理解为什么在喝到原产自稻妻的团子牛奶之后,非稻妻籍、也是第一次来到稻妻的赵姑苏会产生思乡之情,但他作为一个同样远渡重洋,距离家乡有千百里之遥的青年,是完全能够理解赵姑苏刚才剧烈的情感波动的。 “原来如此。”
他点点头,与赵姑苏相当共情地说道,“那么,在我将您带去您的住所之后,我再为您指一指距离住所最近的小吃摊怎么样?”
托马心想,如果能在想要喝团子牛奶的时候,都能够顺利地喝到团子牛奶,想来应该也能勉强算是一种安慰? 赵姑苏眼泪汪汪:“托马,好人!”
什么叫好人啊,这才是真正的好人,不仅在带她进入稻妻的这一流程中表现得无比可靠,让她从头到尾都没有花费任何的心思,甚至在完成了这项本不应该由他来负责的任务之后,还能额外在提供给她几分帮助。 啊,说起来,托马本人应该可以算是全稻妻最适合与之成家的男性了吧?大大小小所有家务全都能够一手包办,甚至非常喜欢家务;而在家务之外的很多事情也都能做得很好,只要给他足够的时间,没有谁不能成为他的朋友…… 什么叫贤良淑德,宜家宜室啊!(战术后仰.jpg) 赵姑苏心中才刚刚转过这八个字,她面前就像是抽卡似的,落下来一道熟悉的白光。 她在看到白光的时候,整个人都已经麻木到提不起半点儿情绪了。 是它,是它,就是它,她此生最大的滑铁卢——光屏。 而此时,出现的封面图片正是托马,而下方的标题正写着: 你游最适合结婚的角色赏析。 标题再往下的推荐语,也是十年如一日的“活泼俏皮”: 你早晚都得是我老婆。 赵姑苏恨不得给自己一巴掌。 叫你想什么贤良淑德,叫你想什么宜家宜室,这下好了吧? 又要在托马面前尴尬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