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为官应恤百姓苦 巧取分毫愧对天(一)王为民到龙吟河农场任职已将近半年,时逢2019年的春节,他决定在春节期间进行一次全面走访,详细了解基层老百姓的真实生活情况,以便制定符合实际的工作方案。“董部长,对不起了,春节也没让你休息好。”
王为民一边和董明海握手一边说着。这董明海是龙吟河农场的财务部部长,为人正直,工作认真,在老百姓中的口碑很好。“王副场长,跟我还用客气吗,你和鸿飞不也是没到上班时间就提前回来了,还不是为了咱们龙吟河农场吗!”
”对不起了,小潘——”李鸿飞对司机潘海涛的话还没等说完,就听潘海涛嘿儿嘿儿一笑说着“鸿飞哥,你们当领导的过年都不休息,这都是为了老百姓的好事,我们这些老百姓都看在眼里,我这开开车又算得什么呢。”
王为民按照以前和董明海、李鸿飞商量的走访方案,决定先走访贫困户,这第一家就是一分场出了名的穷小子张希望。张希望已经21岁了,可因为他无家无业,整天的这走走,那逛逛,赶上谁家吃饭就跟着吃一顿,吃完了说一声“谢谢”,再给人家行个鞠躬礼一走了事。所以,这张希望虽然走到谁家吃谁家,可并不被人讨厌。那时,虽然说大多数人们已经摆脱了贫穷,但也不是家家富裕,有一部分人的日子过得还是很艰难的,特别象张希望这没有父母独身一人的小伙子,生活就更显困苦一些,所以,这“穷小子”的名子也就叫开了,其实同他一样穷的小伙子还是不少的。今天是大年初三,按照民间的习惯,正月初三开始走亲访友,小轿车在一所破砖房前停下,王为民首先下了车,“这就是张希望的家吗?”
王为民指了指着一所破旧的砖瓦房问着刚刚下车董明海。“就是这,错不了。”
董明海说着。因为一分场场部和龙吟河农场场部同在一个镇上,所以,董明海对这里的房屋、居民可以说是还算比较了解的。司机潘海涛在前边引路,还一再说着“注意点儿脚下,别绊着,”就这样,王为民三人跟随潘海涛走进了张希望的家。“谁呀?走错门了吧!”
张希望听到了开门声,一边问着一边站起身来推开里屋的门,眼前的这四个人,他只认识董明海和潘海涛,至于王为民、李鸿飞他还真不认识。于是就说着“董叔,过年好!我给你们大家拜年了!”
说着就朝董明海四人深深鞠了一躬。接着就急忙拿起笤帚,扫了扫炕边给大家让坐,嘴里还说着“我这也没有椅子,就坐在这炕边上吧。”
屋里的火炉上烤着几个黑糊糊的的东西,有一个已经剥开吃了一半,还微微冒着热气。大家这才知道,那烤得黑糊糊的的东西,原来就是土豆。这显然是张希望刚才坐在火炉旁吃的。“大过年的,你就吃这个?你——”还没等李鸿飞说完,王为民急忙打断他的话说“过年了,我们来看看你,你有困难,早就该对我们说啊,也不至于大过年的吃这个呀。”
王为民心里充满了内疚,因为他知道已经来晚了,否则,怎么也不能让自己的职工大过年的吃这烤土豆啊!”
“哎,可别这么说,我这是土地老喝香灰,就爱这一口。”
张希望很诙谐地接着说“你们看,”他指着木架上的米袋、面袋说“这大米、白面都有,只是我不太愿意做,一个人忙忙乎乎的也没有啥意思。”
“这是王副场长他们给你买的水果。”
司机潘海涛把两兜苹果、桔子、香蕉等水果放在地下的一个角落里说着。“这500元钱你收下——”“不,这我可不能要!”
张希望一边说一边把王为民递过的钱推了回去。王为民看李鸿飞、董明海也要拿钱时,他急忙摆手示意说“这是咱们场慰问贫困户的,本来年前就应该来,因为有事耽搁了。”
“谢谢农场,谢谢农场领导还记着有我这么一个不争气的人!”
张希望听说是农场慰问金,这才用颤抖的双手接过王为民递给他的钱,这时的他已是眼含热泪,声音也有些哽咽了。“希望哥,叫你到我家去过去年,你不去,我妈让我给你送碗饺子——”一个和张希望年龄相仿的姑娘,端着一大碗饺子,一边说着一边走进屋来。姑娘看到屋里的陌生人,有点不知所措。张希望急忙用手擦了擦眼睛走过去,接过来那一大碗饺子放在身后的木架上,对副场长王为民说“场长,这是我的邻居苑彩英。”
“场长过年好!大家过年好!”
苑彩英听到张希望的介绍,向他们微微躬身施礼问好。“好!好!过年好!”
坐在炕边上的王为民接着说“小张啊,你这一年都干点什么呀?”
“他可是个大忙人,”苑彩英还没等张希望回答,就接过来说“不是帮这家铲地就是帮那家修房子,我家的房子就是希望哥帮着修的,地也是他帮着侍弄的。”
“那你一年打短工能挣多少钱?”
王为民以为张希望是以打短工维持生活,所以他这样问着。“他帮人干活从来不要钱,就是人家给他,他也不要。”
又是苑彩英接过王为民的话回答着,不过,这时王为民已经觉察到,这个苑彩英和张希望的关系绝不一般。王为民听了苑彩英说的话,心想,这个张希望倒是一个有点儿意思的人,他的所做所为,还真有点儿象当年的雷锋,不过,在现今社会,这样的人还真不多了。于是说道“小伙子,你这也不是办法,也要有个长远打算啊。”
“我也不是没有想过,除了承包的那几垧地,到山上采点儿山产品外,还能干点儿啥呀?”
张希望说着。其实,这也正是王为民思考的问题,老百姓生活艰苦,并不是因为他们的懒惰,而是因为确实没有一个好的致富门路。如何找到致富途径,确实是基层干部应当思考的重要问题之一。…… ……“王副场长,这是你自己的钱吧!咱们场可没有这笔支出啊!”
在回来的路上,董明海问着,因为按照贯例,每年的春节前,工会、财务部等部门,都会把联合调查的贫困户补助名单报到场里,今年是他亲自把困补申请报告送交给场长的,可并没有得到回音。“还真得谢谢王副场长,”接着董明海就说道“我刚想拿钱时,被你叫停了,否则我这人可丢大了,因为我出来时身上只有100多元钱。”
“你到是很实在的,你不说我们也不知道啊。”
李鸿飞称赞地说道。“为人要诚实、做事要诚信、对人要诚恳,这是我的原则,是不会改变的。”
董明海很严肃地说着。王为民心里为之一动,心想,水青山说过“一个动真情的人能做一个好官”,党委副书记刘建国讲了一个”诚信”的故事,现在这董部长又有一个“为人要诚实、做事要诚信、对人要诚恳”的原则,王为民还真的把这“真情、诚信”四个字牢牢地记在了心中。于是说声“咱们快走吧,还有十多户呢。”
其实,从张希望望家出来后,王为民一直在想,象张希望这样一心帮助别人的老百姓,却过着这么贫困的日子,能说是与领导一点儿关系没有吗!我们吃老百姓的、穿老百姓的,可对老百姓,我们究竟做了多少改善他们生活的事情呢?想到这些,王为民深感愧疚!不过他当然懂得,只靠年节送点儿慰问款,是解决不了根本问题的,于是自言自语着“授之以鱼不如授之以渔呀。”
“王副场长,你说什么鱼呀不如鱼的?”
小车司机潘海涛问着。“那是一个典故,就让王副场长讲讲吧。”
董明海说着。王为民看了看董明海说“你既然知道是典故,还是你给我们讲讲吧。”
董明海笑了笑说“好吧,那我就讲讲”:很久以前,有一个穷人,日子过得相当的困难,甚至很多时候只有向别人乞讨才可以过活。住在他附近有一个善良的渔夫,看到他贫苦的样子,总是与心不忍,就常常送他一些吃的穿的,当然,送得最多的就是他捕捞的鱼。一天,穷人见渔夫又捕获了很多鱼,就故意走到了渔夫跟前,善良的渔夫很慷慨地又给了他足够吃几顿的鱼。当这 个穷人吃到鱼肉时,他觉得鱼的味道真是太美了。一连几天,穷人对美味的鱼都念念不忘。可是渔夫给他的鱼已经吃完了。终于忍不住了,就又向渔夫讨要。渔夫又满足了他的要求,而且还对他说:“想吃的时候,你就过来拿吧。”
穷人非常感激地离开了渔夫的家。在回家的路上,穷人想起渔夫说的“想吃的时候,你就过来拿吧”这句话,心想:话虽如此,但自己怎么好意思老向人家要呢?那怎么才能不向别人讨要就能吃到鱼呢?想到这里,穷人高兴地往渔夫家跑去。渔夫一看穷人又回来了,可手上还拿着刚才给他的鱼,不禁有点疑惑了。于是就问:“你还有什么事吗?是不是鱼不够吃?”
“不,不是。我回来是想拜师的,你教教我捕鱼吧!我不能老向您要啊,”穷人非常诚恳地说。渔夫看到他那真诚的目光,心想:是啊,与其给他鱼,不如教他捕鱼的方法,这样不是更能帮助他吗?这又何乐而不为呢?于是,渔夫很爽快地答应了穷人的要求。在渔夫认真的传授下,加上穷人自己的努力,他很快就学会了捕鱼。在他第一次捕获到鱼时,为了报答善良的渔夫,他把鱼全都送给了渔夫。此后,穷人凭着勤劳和不怕吃苦的精神,所捕获的鱼居然比渔夫的还要多、还要大。而且在他随时都可以吃到美味的鱼的同时,多余的鱼还可以换回很多钱,生活也得到了改善,最终摆脱了贫穷。“好啊!太好了!”
小车司机潘海涛首先叫“好”,接着说“送给他几条鱼,不如教他如何捕鱼,也就是说——。”
“也就是说,咱们得想出治穷的办法。”
董明海接过潘海涛的话说着。王为民微笑地点点头,心想,我们这些人都很聪明啊,不怕想不出办法来,他又接着说“咱们一定要利用好龙吟河的资源,使这些资源得到充分利用,让这些资源变成财富,惠及龙吟河的老百姓。”
“咱们这的资源就是水多、山多,不过这山上的树前几年都给砍光了。老书记张笑以前就提出过‘旱改水’的想法,可惜还没来得及施实就退休了。”
董明海的话让王为民心有所悟,因为他刚来龙吟河农场时,拜访过以前主管过农业,后来又任农场党委书记的张笑,他确实提过“旱改水”等一些想法,可惜的是,当时自己只是礼节性地去看看老书记,并没有深想。“咱们场长知道张书记的想法吗!”
王为民把脸转向董明海问着,因为他想知道场长陈德缘的真实想法。“知道,这个我们大家都知道,职代会也讨论通过了,可场长那不明不白的态度让这项工作搁浅了。”
董明海回答着王为民的问话,以前从没有因为领导的态度,而过多考虑的董明海,却也陷入了沉思,因为把这前前后后发生的一些事情联系起来,对自己以前非常尊敬老场长陈德缘,还真有些让他不理解了。小轿车在已退休的张书记院门前停下,王为民下车后还没等进院,就被院门两边的对联吸引住了:上联是“稻花田里说丰年,听取蛙声一片。下联是:“白米仓前唱新岁,飘出香气千里。”
横幅是“稻米飘香”。王为民看了几分钟、想了几分钟,这时看到院外站在自己家大门口的王副场长,张笑书记急忙出门来到了院内,就听到“好!好!真是老骥伏枥志在千里呀!”
王为民高兴得拍着手说着,还用手指着春联对董明海和李鸿飞说“看出来没有?这那是对联呀,这分明就是我们的工作的指南呢!”王为民边说边急忙走进院里想伸手搀扶张书记,可让王为民没有想到的是,张书记已经快步来到了他的面前。“张老,你的身体很好啊!”
王为民高兴地以更加尊敬的口吻说着。“啥张老啊,刚60多就叫我张老?我看呢,我是让你给叫老的。”
张笑开玩笑地接着又说道“快进屋,咱们进屋再唠。”
大家都围坐在地中间摆放的圆形饭桌四周,张书记的老伴杜少英忙着给客人沏茶,司机潘海涛急忙接热水瓶说着“杜奶奶,你也坐吧,这有我呢。”
李鸿飞也走过去接过杜少英手中的茶杯说“啊姨,您就坐吧,这端茶倒水的活就交给我们吧。”
彼此寒暄之后,王为民就直奔主题,“张书记,上次我来时您说过‘旱改水’的想法,您能详细说说吗?”
老书记胸有成竹地说道“咱们这龙吟河农场地处低洼易涝的四峰峰谷,历来有怕涝不怕旱之说。所以每到秋收季节都是喊着“龙口夺粮”的口号进行抢收的,可收回来的粮食因水份过高而不好存贮,既便烘干存贮,提高了成本不说,粮食的质量也达不到一等,当然出售的价格也就低得很多。”
老书记接着说“所以,当时我就有了‘旱改水’的想法,如果成功,那咱们龙吟河农场的老百姓就能过上富裕的生活。通过我在自己家不到半亩地的小菜园试种,收了200多公斤,得到了农业企业局当时还是党委副书记的郑英赞同。我本想在秋收后,自己亲自组织测量论证,再向场长汇报。可后来自己改任了党委书记工作,就把自己的想法写成材料交给了场长陈德缘,尽管以后多次向场长建议论证‘旱改水’的可操作性,可都没有回音,不过,场里的‘旱改水’计划每年都往上报,为了上报这一计划,确实也测量论证过,但过后就没有消息了。”
王为民听了张书记讲的经过,心中非常不解,似乎是对场长陈德缘越来越不了解了,但他记住了老书记说的如果‘旱改水’成功,老百姓的生活就富裕了这句话,铭记心中。“这‘旱改水’的工程是不是很大,要用很多钱呢?”
王为民问着,因为他想是不是因为工程过大、资金短缺,陈场长才一时没有施实。“工程是大了点儿,但不是资金问题,因为咱场每年都有‘旱改水’计划上报,上级每年也都有‘旱改水’资金、场内扶贫路资金下拨,而且是专款专用,几年来,咱们场都得到过这笔资金。”
老书记张笑接着又说“我担心的是一些人私自开垦了很多荒地,如果‘旱改水’不把这些地纳入在内,要想修堤筑坝,就要绕很大的圈子,费工费力又费资金,这样可能就很难推开。”
听张书记这么一说,确定这‘旱改水’要得到可行性的充分论证,那就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王副场长,”张笑接着问道“你为什么舍弃城里的工作,到这贫困的农场来呢?”
还没等王为民回答,就被李鸿飞的话打断了“他是为了践行他爷爷的夙愿。”
“你爷爷也来过龙吟河?”
张笑很惊奇地问着。“听爷爷说,他年轻的时候被抓过劳工,好象是在虎跳峰修过要塞。“你爷爷叫——”王为民接着说“王振中。”
张笑听到这个名字,马上就说“听我父亲说过,说是后来他逃走出了要塞。”
王为民睁大了眼睛看了张书记好一会儿,才说道“您认识我爷爷?”
“小时候在潘文彬爷爷家见过几面,只听爸爸叫他的名字,还让我叫他叔叔。”
“那您是——?”
“我是贺攀云的儿子。”
张笑看着王为民那吃警的样子接着说“那时为了我的安全,就随妈妈姓张了,后来也就一直没改。”
“张叔叔!”
王为民立时改口叫张书记“叔叔”,并伸开两手紧紧抱住张笑。老书记张笑很激动,他的老伴杜少英很激动,所有在场的人都很激动。可谓是老一辈的友情、下一辈的真情,红色基因相传不息。“为民啊,咱们龙吟河农场班子的情况是比较复杂的,有事多和刘副书记和董部长请教,他们都是很正直的人。”
张笑很郑重地接着说“这为老百姓办实事、办好事是给老百姓造福,这惩治坏人也是给老百姓造福啊!”
张笑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他早已怀疑场长陈德缘存有问题,本想向郑英书记汇报,可因为不确切,所以才一直搁置未动,现在他对王为民提出,主要是想让王为民有个心理准备,防患于未然。王为民点了点头,心想,这句话说得太好了,这是从两个面说出了老百姓的心里所想。同时他心里还明白了话有所指,但同时也感到肩上的担子有多重,可又不好向企业局郑英书记汇报,所以,他的心情十分沉重。(二)《关于二分场第十八生产队职工粮食数量误差的调查报告》已送交陈德缘场长数月之余,当时陈场长只是说“按照程序,先把调查报告转送纪委监察处理,如果有违法的还要转送司法。”
可兼任纪委监察工作的党委副书记刘建国并没有接到场长陈德缘转给他的这份《报告》,纪委监察当然也就无法核实审查、无法判断应转送那个部门了。上访的人天天有来追问此事的,如果解决不好,又会造成再次上访事件。究竟怎么办,是如实向上级汇报,还是直接面对陈德缘场长。这让王为民陷入两难。李鸿飞明白他的心里所想,他几次都想自己去向郑英书记汇报龙吟河农场的情况,可都被王为民拦下了“我们不能一有事就找领导,更不能什么事都靠上级领导帮着解决,如果那样,还要咱们这些干部做什么?所以,要尽量自己解决。”
正当副场长王为民准备直接找陈德缘场长面谈的时候,事情却戏剧般的有了转机。俗语说苍天有眼,还真的应了这句话,不知是谁写的一封匿名信,摆在了农业企业局党委书记郑英的办公桌上。写信人虽然没有属名,可信中所涉及到的人却都有姓名,至于这些姓名是真是假,还要有待调查之后才能知道。不过就信的内容而言,经验丰富的郑英已明白了八九分,断定这完全可能是一封因分脏不均而引起的揭发信,于是她先把信转给了企事业局局长程少林,两人商量后,立即转给了企业局党委副书记兼纪委书记只清山。在农业企业局会议室里,局党副书记兼纪委书记只清山,纪委监察室主任谢秀云和案件审理科科长刘振海正在讨论对这封匿名信的处理方案。从这封匿名信中,明显点出了场长陈德缘等人私占开荒地、坦护村霸、受贿、包养美女等等违反党纪国法的事情。虽然提到的事情很明确,但因为涉及到龙吟河农场领导班子主要成员,所以,不能不慎重一些确定切入点,这也是与会人员一时不好表态的原因。“我看还是先和龙吟河农场副场长王为民沟通一下比较好。”
案件审理科科长刘振海建议说。“这是一个办法,王为民不可能在短短的几个月内就参与到此事之中。”
局党委副书记兼纪委书记只清山接着又问刘振海说“你是怎么想的?”
“好,我看这个办法可行。”
局党副书记兼纪委书记只清山再次表明了态度,接着他说“先向郑书记汇报,之后给王副场长打电话,让他马上到局里来一趟。”
“这样不太好吧,是不是咱们去一趟龙吟河农场?”
监察室主任谢秀云处于礼节方面的考虑提出了自己的想法。“按理说是应当这样,可咱们要是真的去了,只见王副场长,不——”还没等局党副书记兼纪委书记只清山说完,大家就“啊——!”
的一声,已经明白了。就在要散会时,农业企业局局长程少林来到了会议室,他询问了一下会议情况后只说了两句“犯点儿错误教育教育,改了就好吗,我们还是慎重一点好!”说完之后就走了,这让纪委监察室主任谢秀云和案件审理科科长刘振海有些不解,只是局党副书记兼纪委书记只清山心里隐约感觉到,企业局可能要出大问题了。王为民接到郑英书记的电话,马上赶往农业企业局,“海涛,开这辆国产的丰田越野车有什么感觉?”
王为民故意逗着潘海涛说。“爽!那就是一个爽!”
潘海涛那个高兴劲真的无法形容,他心里想,要能开上这样车多好啊。“这得感谢陈场长,是场长让你开他的车送我去局里。”
王为民一边沉思一边说着。还别说,这车还真快,每次乘坐老式桑塔纳轿车到省城松江市开会都需要三个多小时,这次只用了不到两个小时。听到轻轻地敲门声,随着郑英书记说的“请进”,王为民缓缓推开办公室的门,一进屋就问了一声“郑书记好!”
“啊,为民呢,快,快进来坐。”
郑英说着就起身、离座,一边示意让他坐下,一边就准备沏茶,可被王为民拦住了。王为民接过热水瓶,先给郑书记的茶杯续满水,之后又给自己倒了一杯,这才一边落坐一边问郑英说“郑书记,是不是我们场里出什么事啦?”
“哎呀,我说王为民,你是不是事先知道啊”郑英看着王为民问着,心想,这王为民一定是知道点儿什么。“应当说我知道的并不确切,不是不想向您汇报,如果事事都麻烦领导,还要我们有什么用啊。”
王为民说的都是真心话。郑英这时才仔细地看了看瘦了一圈的王为民,于是再三叮嘱他一定要多多注意身体,只有身体好,才能做更多的工作。之后就让他去找局纪委书记只清山,并叮嘱他要好好协助纪委工作。“不好意思,还把你给折腾来了。”
局党副书记兼纪委书记只清山一边和王为民握手一边说着。“别客气了,我知道你们的难处。”
王为民说着,就按只清山的示意坐在了他的对面。接着局党副书记兼纪委书记只清山把那封匿名信递给了王为民。他仔细地看了几遍,这才慢慢地说道:“信上写的都是老百姓多次反映的问题,但是不是属实我不能肯定。”
接着王为民又说道“常务副场长杨世英的问题有一部分是真实的,这一点我能肯定,建议让他到局里隔离审查,交待问题。另外建议派调查组到我场审查杨德华、杨富有等所涉案情,同时也能观察一下——,”王为民虽然没有再往下说,但局党副书记兼纪委书记只清山明白他想说的话,于是连声说着“好!好啊!”
因为这正是他与监察室主任谢秀云和很有办案经验的刘振海商量的办法不谋而合。在王为民回到龙吟河农场的第二天,农业企业局的一辆北京大吉普车来到龙吟河农场,把常务副场长杨世英带走了,同时来的两名监察工作人员,在农场监察部的协助下,也把杨德华和他的儿子杨富有,带到农场招待所,隔离居住审查。一时间龙吟河农场沸腾了,人们不只是奔走相告在老百姓看来的一大喜讯,就听这连续不断的鞭炮声,也足以说明这一举动确确实实是符合了龙吟河农场老百姓的心里。但也有的人心里发慌,就说那企业局局长程少林的外甥赵天雷吧,看到杨德华和他的儿子杨富有被隔离审查后,就觉得心里发慌,生怕自己也被抓起来,于是就跑到城里他姨父企业局局长程少林家里躲了起来。“雷子,你是不是惹事了?”程少林叫着赵天雷的小名,其实这也是他的外号问着。“我能有啥事呀,就是想姨父啦,过来看看。”
赵天雷虽然这样说,可程少林并不太相信,因为他非常了解这个外甥,于是又说道“你这一躲,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吗,反到让别人认为与你有关了,还是赶快回去吧,反正你什么事也没干。”
一句话提醒了赵天雷,“反正我什么事也没干,怕什么?”于是这赵天雷趁着黑夜东躲西藏地溜回了龙吟河农场二分场11生产队。这赵天雷的父亲赵忠江和企业局局长程少林是连襟,原来是二分场11生产队的党支部书记兼队长,在他的手下有三狼四虎,还都是队委会成员,田志刚虽然是副队长,可遇事一经举手表决,田志刚总是被少数服从多数给否决了。赵忠江手下的三儿狼四虎该抓的抓该判的判了,可这有买凶伤人、强买强卖、索贿受贿、巧立基本建设名目捞钱及强奸少女等罪行的赵忠江不 但没有伏刑,也没有开除党籍,只是给一个留党察看的处分,原因一是有农业企业局局长程少林的庇护,二是用金钱开路,所以他常说,“只要有权有钱,没有办不成的事”。水青山说的场里的开荒地都跑到有权人手里去了,其实指的就是这赵忠江,现在他虽然被撤职了,但他的能量还很大,特别是他手中还掌握着300多垧的开荒地,虽然这些耕地都是用场里钱开发的,但他早已窃为已有,还经常以这些耕地为诱饵,扰络他人为已所用,加之又有一个农业企业局局长程少林 的亲戚,所以,他在生产队里还有很大的市场,他的儿子赵天雷深受他的影响,仍是我行我素,横行乡里。龙吟河农场的会议室,成了办案人员的临时审查室,杨富有就是办案人员的第一个审查对象。“你叫什么名字?年龄?”
农业企业局监察室案件审理科科长刘振海问着。杨富有看看坐在他对面的刘振海、局纪委监察室主任谢秀云,这两个人他都不认识,但他认识本场监察部的吴忠。“我叫杨富有,28岁。”
这时只听窗外人声嘈杂,原来局监察室正准备带走杨富有的父亲杨德华,这一场面被回头向窗外张望的杨富有看得真真切切,不觉心里忐忑不安,可谓心肺肝肾脾胆,六神无主。“看什么!你只能是自己救自己,争取立功减罪!”
刘振海科长严厉地说。这时的杨富有,额头上已浸出点点汗珠,双手微微颤抖,从牙逢中挤出断断续续的声音“我坦白,我交待——!”
杨富有看了看对面坐着的案件审理组成员刘振海、谢秀云和龙吟河农场监察部科长吴忠,再看那个叫什么科长的刘振海的态度,心里就十七个吊桶打水——七上八下。“还用我们给你提示一下吗?!”
“不,不,我说,我全说。”
杨富有交待了他利用生产队没有管理会计权的规定,报销签字都通过他的父亲找当时管理财务部的副场长杨世英办理的方便条件。一是非正常报销的单据,有他从别人手里收集的公共汽车废票,数量已无法统计,不过多年来,报销的钱数约有3万元,因为他记得一共给了常务副场长杨世英1万多元;二是开假发票报销总计约有8万多元,只一次重复报销购买十台抽水泵票据就非法所得3万多元;三是勒卡索贿, 因二分场11队地势低洼十年九涝,每逢涝灾,上级都会有救灾款下拨并按灾情大小分发给各个受灾户。杨富有就借此机会,利用当会计之便,多年来向受灾人索贿、勒卡约有3万多元… … 。几年以来,杨富有利用会什之便、借助、利用人事关系,非法所得近20万元,于是,杨富有交由司法部门查处。“还真没想到,这么容易就把这杨富有拿下了。”
负责记录的龙吟河农场监察部科长吴忠把记录递给刘振海说。通过杨富有的交待可以看出,给48户少记粮食数量,虚假报销那只是表面上的小问题,而索贿行贿、毁林开荒大谋私利才是他真正的罪刑。在副场长王为民的提议下,龙吟河农场召开了场领导班子和办案人员联席会,场长兼党委书记的陈德缘、党委副书记兼纪委书记刘建国、农业副场长王海山、经营管理副场长王为民及主管工商业的副场长寇国强,还有办案组成员刘振海、谢秀云等人参加了会议,会议由陈德缘主持,会议的主要内容一是听取办案组人员汇报案情,二是就案情研究处理意见。办案组成员刘振海、谢秀云相继汇报案情,并指出了案件的特点、重点,诱发原因分析等。汇报完之后,接着就是研究处理意见,可是没有人发言,十几分钟过后还是没有人发言。然而这主持会议的场长陈德缘也是一声不出,只是两眼看着窗外、嘴里叼着香烟,吞云吐雾地旁若无事。“咱们本着先易后难的原则,先把杨富有退回的脏款如数返还给受损失的48户职工,之后再解决开荒地问题。”
为了打破会议陷入沉寂,听了汇报之后的王为民副场长首先提出了自己的建议。没有人发言,还是没有人发言,参加会议的农业企业局案件审理科科长刘振海、纪委监察室主任谢秀云都觉得这会场的氛围确实不对头。按理说,这主持会议的场长陈德缘,不但要首先带头发言,起码要启发大家发言,可他却抱以兴灾乐祸的态度,这不能不让与会的人多想,特别是企业局案件审理科科长刘振海、纪委监察室主任谢秀云,凭他们多年 的办案经验心里断定:这个场长陈德缘是一个既有问题又有靠山的人。“我看就按王副场长说的办,同意的请举手!”
党委副书记刘建国郑重地提出了自己的看法,并要求立即表决。“同意!同意!”
大家一边举手一边异口同声地说着,场长陈德缘看了看于会的其他人员,也慢慢地举起手,因为他很清楚少数服从多数的原则,即使是自己不同意,那也只能少数服从多数。“好!全员通过。”
党委副书记刘建国已不怕别人说他宣宾夺主了,于是接着说“返还48户损失款工作,还由王副场长和办案组人员负责,完结之后,立即进入索贿行贿、毁林开荒以及惩处流氓村霸等案件处理工作。”
接着他巡视一下大家,征求还有没有不同意见,看到于会者都摆手示意没有不同意见后,于是又特意问一次陈德缘说“场长,你看会就开到这行吗?”
场长陈德缘微微一笑地点了点头,他这一笑是蔑视、是无奈还是怨恨,别人就无从可知了,于是党委副书记刘建国宣布散会。“破天荒啊!真是破天荒啊!这是咱们场有史以来开得最新奇的一次会。”
“嗯,还真是这样的,这建国副书记是真人不露相啊。”
农业副场长王海山和其他与会人员边走边议论着。在二分场第11生产队的会议室里,王为民面对全队的职工起身施了一个鞠躬礼,第一句话就说“对不起!实在是对不起大家!对不起我们的衣食父母!”
王为民的这一句话,立刻引起全场的职工起立,并给以热烈地掌声!主持会议的二分场场长、党总支书记田志刚,也深深地给大家鞠了一躬说“要说对不起,是我这个党总支书记最对不起大家!”
接着他以手示意请大家就坐。就坐后,王不为民接着说“我先给大家讲一个故事,这个故事的名字叫‘六尺巷’”:清朝康熙年间,安徽桐城出了个叫张英的,官做到了清朝宰相,邻居吴氏欲侵占他家的宅边地,家人驰书北京,要张英凭官威压一压这吴氏气焰。谁知张英回信却写诗一首说:“千里修书为一墙,让他三尺又何妨。万里长城今犹在,不见当年秦始皇。”
意思很明白:就是退让。家人接到信后,主动退让三尺。吴氏知道了这个消息,倍受感动,也后撤三尺,三加尺三尺等于六尺,就成了“六尺巷”。这六尺巷,在安徽省桐城市的西南一角,全长100米、宽2米,巷道两端立有石牌坊,牌坊上刻着“礼让”二字,这“‘礼让’,这是我们中华民族的美德。”
接着,王为民直入主题说“今天我们是来奉还老百姓的损失的,但数字可能不太准确,只是希望乡亲们能大度一点儿——。”
还没等副场长王为民说完,台下就异口同声地说“没关系!没关系的!”
这使王为民深深感觉到,老百姓是通情达理的,并不是计较钱多钱少,而要的只是公正公平。返还损失款的会议开得很顺利,王为民看到老百姓那善良朴实的高兴样子,心想这就是我们的老百姓,是可敬可爱的老百姓!(三)在返回场部的路上,李鸿飞和农业企业局纪委监察室主任谢秀云,案件审理科科长刘振海都很兴奋地谈论着返还会场上老百姓高兴的情景,只有王为民默不作声。“王副场长,怎么了?你又在想什么呀?”
李鸿飞问着。“也没想什么,只是看到返还名单上有关菊花这个名子,今天又看到了她本人那满头白发、一脸皱纹、神情恍惚的样子,让我想起了张书记给我讲的一段往事。”
原来在十几年前龙吟河农场发生过一件让人们痛彻心扉无法忘怀的事情:座落在鹤栖峰西北鹤落萍二分场第11生产队,有一个叫关菊花的阿姨,因为丈夫早年去世,关菊花独自扶养唯一的儿子关林,家中生活非常贫困,尽管她舍不得吃、舍不得穿,把省下来的钱都用于小关林身上,但还是无济于事,母子两人还是吃糠咽菜,衣不遮体。但小关林的学习非常好,也非常懂事,可谓是穷人的孩子早当家。一次妈妈不小心把积蓄很长时间攒下的一张100元大票弄丢了,于是坐在屋里痛哭流涕。刚刚14岁的小关林看着妈妈痛哭的情景,心如刀绞,于是他每天上午上课,下午请假出去打短工,两个多星期的时间,他把挣来的零钱换成一张100大票后,偷偷地把钱放在屋里的一个角落里,故意引着妈妈发现了这张100元大票,看到妈妈那高兴的样子,他的心才得到了宽慰。高考发榜了,19岁的关林以总分657分的成绩可升入国家最高学府,可因为拿不起学费,他只选取了一般的专科学校。而这入学的费用也是生产队和邻居们帮助筹集的,入学后,他虽然衣衫褴褛,但仍然学习成绩优秀,除了星期天外出打短工外,有时还不得不请假,半天读书半天打工。班里边各别的富家子弟因为他穿的衣服破旧,而学习成绩位居前列,都忌妒他,为了侮辱他,让他给打洗脚水、洗脚,一次5毛钱。关林为了减轻妈妈的负担、为了学习,仍是甘受其辱,默默地忍耐着这一切不公的待遇。可世上就有那么一些把自己的快乐,建筑在别人痛苦之上的不宵小人,而这些不宵小人,又不懂得压之愈甚,反之愈烈的道理。一次一个不知尊重别人就是尊重自己的纨绔子弟,在多次欺辱关林并没有遭到关林反抗后,硬是在关林的被褥上尿尿,这一下可惹怒了压抑很长时间的关林,他拿起平时外出 打工时用的锤子,猛然向正往他被褥上尿尿的学生砸去,直至砸死了这个以欺负别人为己乐的学生;看似有些失去理智的关林,又冲破周边同学的阻拦,向平时也经常欺负他的另一个同学砸去……,可当锤子刚要落下时,他却停下了,面 对这个同学说道“你好自为之吧,不要总想欺辱穷人。”
说完“呯”地一声把门关上,从此关林走上了逃亡的道路。通过报纸,关林看到了悬赏揖拿他的金额高达20多万元,于是,他就给小学时一个对他帮助非常大的刘永庆老师打电话,并把他现在的位置告诉了刘永庆老师,让刘老师去报警,然后用这10万元把他曾读过书的小学校好好维修一下,剩下的送给他的妈妈5万,让妈妈以后的生活能过得好一点儿,又让刘老师自己留下5万,表示一个学生对曾经关爱他的老师尽一点孝心。由于关林的再三要求,刘永庆老师报警了,关林面带微笑被押上了警车……。后来关林的小学老师、中学老师以及同学到狱中去看望他,他指着身上的囚服说,“老师,你们看,我这身衣服多帅,这是我穿过的最好的衣服。”
老师们流泪了、同学们流泪了、在场的警察也流泪了。关林伏刑后,他的骨灰被送回二分场第11生产队时,全生产队的人都出来迎接,因为老百姓还记着这个学习好、有孝心、又懂礼貌的小男孩。谢秀云哭了,刘振海流泪了,小车司机潘海涛哭得最为厉害,因为他亲身经历了看望小关林的那一场面,李鸿飞也是紧锁双眉,一声不吭。他在想什么?无人知晓,但可以断定,他的心里是不好受的。对于一个杀人犯,人们为什么没有怨恨?为什么都感到惋惜?这是留给人们应当深思的问题。“看来,咱们下一项任务是很艰巨的,涉及的问题复杂、人数又多。”
经过一段沉默后,李鸿飞提示着王为民说。“咱们就本着一条原则,那就是属于老百姓的东西,一定要归还给老百姓!”
王为民信心坚定地说。“咱们就从毁林开荒查起!”
农场企业局纪委案件审理科科长刘振海说。“鸿飞,你回去后,把匿名信中所提到的十几个名字列出来,让海涛确认一下这些名字的真假。”
接着王为民对潘海涛说“从现在起你不只是小车司机了,还是我们办案组里的成员,知道对办案组成员的要求吗?”
“知道,保密!”
接着潘海涛又高兴地说“给领导开车要做到五不:不失密、不参政、不多嘴、不仗势、不巧取,要是做不到这些,还会让我开车呀,更别说进办案组了。”
“好!说得好!没看出来,你还很善于总结的,这‘五不’还真贴切。”
李鸿飞说着。“看来在王副场长身边工作人都不简单,就连小车司机都这么有水平。”
案件审理科科长刘振海说着。“你们这是捧杀。”
王为民笑着说。“又跟王副场长学会一个词,‘捧杀’,我真还是第一次听说。”
潘海涛笑着说。这潘海涛是本地人,又是小车司机,所以,他接触的人比较多,认识的人也多。经他的确认,匿名信上写的人还真的都有,只是有的字写错了。就在潘海涛、李鸿飞和刘振海调查的时候,被带到农业企业局纪委监察室的农场办公室主任杨德华、副场长杨世英已交待出在毁林开荒中牟取私利的情况。原来,几年已来共开出荒山荒地2000多晌、30000多亩。每晌地上报开荒费用600元,可开荒者本人领取的只有300元。也就是说场里付出开荒费用120万元,而顾用的几十名有机械的开荒人,拿到的只有60万元。余下的60万元,都被当时主管财经的常务副场长杨世英等人私人占用了。这还不说,开出的2000多晌荒地只有1000晌为农场所有,余下的1000晌有300晌归他自己及其亲属占有,700晌送给了场长兼党委书记的陈德缘及其亲朋好友。一切都大白于天下,原场长兼党委书记陈德缘也交由有关部门查处,于此同时,原龙吟河农场副场长王为民被农场企业局党委任命为龙吟河农场场长,党委副书记刘建国被任命为党委书记。李鸿飞被认命为主管财经、粮贸、常务副场长,寇国强改任为党委副书记兼纪委书记、并负责工会工作,王海山任工商农林副场长;龙吟河农场新的一届领导班子将如何带领婉彤河老百姓走向新的征程,人们都在拭目以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