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老夫人的话,来得突然,像是一记重锤,锤在了在场所有人的心脏上。 ‘咚!’一下…… 众人心跳一滞,看向云宛音,在短短的几秒钟内,将诧异、不可置信、复杂、懵逼等情绪,展现得淋漓尽致。 就连云温荣的目光,也有几分诧异,奶奶做事向来沉稳持重,绝不可能妄下结论,看来,她是真的有问题。 苏绵本就知道是云宛音所为,所以并未感到多么惊讶,只不过,她在默默感慨云老夫人的精明与缜密。 云家在岓南,位高权重,云老爷子过世得早,不少亲戚对朔舟虎视眈眈。 她孤身一人,带着一儿一女,把他们全都培养进了朔舟、且都身居高位,若说没点儿真本事,苏绵是不信的。 她大胆猜想,云老夫人许是早就看出来,云宛音的野心和她的表里不一了。 …… 被怎么多人盯着,云宛音只觉如坐针毡、头皮发麻,心慌被无限放大。 她的两只手攥在一起,微微敛着眸,无声地告诉自己,冷静,一定要冷静。 周围的空气仿佛凝固了,所有人都绷紧了身子,无人敢动,无人开口。 云宛音的手心全是汗,思绪一片茫然,始终想不通自己哪里暴露了,竟让云老夫人察觉,并问出那句话。 她不得不硬着头皮,打破这份沉寂,“奶奶,您是不是误会我了?”
“有没有误会,宛音,你心里很清楚。”
云老夫人叹了口气,摇了摇头。 云宛音咬着唇,认定没人能拿出证据,所以坦然发问,“奶奶,还请您明示,宛音真的不知自己哪里做错了?”
“都到这个时候了……” 云老夫人望着她,眼底一片失望,语气赫然加重,“你还不认错嗎!”
众人被这声怒斥,吓得身子一抖。 云宛宁却不同,她一向信任云宛音这个姐姐,看着后者目光坚定,丝毫不畏怯的模样,不由得开口,替她说话: “奶奶,您别生气,宛音姐不会这么做的,您是不是对她有什么误会?”
她话音一落,许是开了头,又看到云老夫人敛起愤怒,并未有发难的意思,为云宛音说话的人,一个接一个地开口了。 “是啊,奶奶,您先别生气,是不是误会宛音姐了?妹妹跟宁淮摔在一起,真的就是概率性问题,宛音姐哪有那么大的能耐啊?”
“对啊对啊,奶奶,宛音姐没理由这么做啊,您一定是误会她了。”
“奶奶,您可不能冤枉好人啊!”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都在为云宛音说好话,对她的信任,好似融进了骨血里。 云老夫人听着,靠在沙发上,闭上了眼睛,忽而出声,“宁淮,你认为呢?”
宁淮恍然回神,看了一眼云宛音,又看了一眼云婉宁,认真道,“云奶奶,我认为,宛音姐并非设计陷害我和妹妹的人。”
“说说你的理由。”
云老夫人睁开眼。 宁淮点头,恭敬道,“我和宛宁恋爱,已经很多年了,难免有吵架的时候,宛音姐得知后,都会主动帮我们从中调解,她待我们是真心的。”
“今日我和妹妹摔倒在一起,的确容易惹人误会,一旦处理不好,我和宛宁的感情会陷入沼泽,宛宁和妹妹也难免产生隔阂……” “但无论结果如何,这对宛音姐并不会造成什么影响,所以我认为,宛音姐没有设计陷害我们的理由。”
这番话说得,有理有据。 云宛宁也觉得很有道理,所以应和了一句,“奶奶,我相信宛音姐。”
她看向云宛音,后者冲她微微一笑,眼底一抹得意和阴翳闪过。 云老夫人未作评价,只是看向苏绵,温声问了一句,“绵绵认为呢?”
苏绵可懒得长篇大论,目光平淡地看了一眼云宛音,缓声道,“就是她。”
此话一出,众人的目光,‘唰’地转移到苏绵身上,不等云老夫人开口,当即有人出言反对,一句接一句…… “妹妹,我们知道你受了委屈,但宛音姐向来温柔和善,不会陷害你和宁淮哥的,而且,这几日咱们出去玩儿,宛音姐一直很照顾你,你不可能感受不到吧?”
“是啊,妹妹,不能诬陷人啊,宛音姐对你不好嗎?还是你对她有什么误会?”
这言外之意,就是在暗讽她是个白眼狼,好赖不分,冤枉了云宛音。 而云宛音,听着大家为她开脱,倒真像个受害者,坐在沙发的一角,垂头敛眸,强忍着委屈,闷声不语。 苏绵也不生气,反倒扬唇一笑,望着众人,意味深长地说了句,“你们对她的信任,倒是坚定不移,但是……有目的的好,也是好嗎?”
众人一愣,“什么意思?”
苏绵将目光转向云宛音,说道: “宛音姐,我初来乍到,你的确是第一个主动关照我的人,我都记在心里,也很感谢宛音姐的细心和体贴。”
“既然大家认为是我诬陷了你,你也认为自己是无责的,那我们不妨暂且不提摔倒一事,我想请宛音姐先解释另外一件事……” “为何要派人跟踪我?”
闻言,云宛音心尖一颤,咬紧牙关。 她怎么知道? “跟踪?”
众人惊呆了。 他们看看苏绵,又看看云宛音,直接懵圈了,毕竟,跟踪他人可不是件小事儿,严重了,那是犯法的。 说起跟踪,苏远之不由得回忆起苏绵曾在晋北经历过的事儿,内心涌起怒火,“绵绵,你别怕,告诉爸爸,这是怎么回事儿?”
“是这样……”苏绵认真解释,“厉绅哥哥一直有派人保护我,是他发现了,告诉了哥哥,哥哥怕我出事儿,过来调查了一番,我才知道的。”
坏人在厉绅那儿,她必须给厉绅出现在岓南,找一个合适的理由,现在…… 得来全不费工夫。 “京城厉家?”
云老夫人愣了下。 云君雪点头,连忙向她解释: “他是厉老爷子的孙子,世人称他为九爷,之前在晋北,帮过我们不少忙,关系不错,待绵绵也很好。”
“是他啊。”
云老夫人恍然点头,又道,“这厉家查人,向来稳准狠,绵绵啊,你问问他,看看他方不方便过来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