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人家出生时,就有了那么高的起跑线,外地人拼命三代,都不一定能够达到别人的起跑线。这就是地区差别、城乡差别、工农差别,世界上还没有谁能够改变得了的。“马处长,我本来不想说的,可听你刚才这么一介绍,我不说都不行了。”
何维德走到马尚湴身边说道。“我大爷是解放前几年到台湾去的,在台湾有好几个大企业,想回来投资。我问一下马处长,台币算不算外币?”
“按照上面的政策规定,”马处长答道,“港币、台币和澳币,视为境外资金,等同于外资。”
“那你可以给我们一些,你们的投资指南、手册之类的资料吗?他下次写信回来时,我也好告诉他。”
何维德说道。何孝勇转过头去,在一边憋着笑。心想,你何维德什么时候,又多出来一个到了台湾的大爷?你爷爷什么时候又多出了一个哥哥来了?马尚湴把一本新沙市高新技术开发区的投资指南,恭恭敬敬地递给了何维德。“那就谢谢马处长了,下次再见。”
何维德挥挥手,一点都不脸红。“走好,几位。”
马尚湴站起来,目送着他们离开。看来,到新沙市投资办厂,暂时还行不通,只有到清江市龙凤经开区,去办厂了。“孝勇,到轿车专卖店去。”
何维德一上车就说道。“看还是买?”
何孝勇问。“看中了就买。”
何维德答道,“娇娇,你有驾照吗?”
“有啊。去年考的。”
夏莉娇答道。“你考了没有?”
“会开,但没有去考驾照。”
何维德老实地答道。“你反正喜欢无证驾驶,有没有证都无所谓。”
夏莉娇朝着他眨了眨眼睛,笑道。何维德想起昨晚,脸不由自主地红了一下,没有答话。何孝勇实在憋不住了,“啊”地喊了一嗓子,身体才重新得以平衡。走了好几个汽车销售店,除了进口汽车外,可供选择的轿车,只有夏利、拉达、捷达、桑塔纳等中外合资生产的几款轿车。夏利、拉达、捷达三款车,相对于桑塔纳显得小巧了一些。何维德不喜欢小巧玲珑的座椅,他喜欢稍为粗大、丰满一些的座椅,最后确定购买一辆桑塔纳座椅。何孝勇、夏莉娇和何维德三人,先后驾驶了一下桑塔纳,体验的感觉都不错,三个人都比较满意。令人遗憾的是,销售店里的桑塔纳,只有黑色一种颜色,别无选择。标价就是售价。销售店根本不和买车人谈价,21万一台车,一分钱都不少,爱要不要,随便你。把三个人气得牙痒痒的,但又无可奈何。“老板,现在买车的主要是那些人?”
何维德抽出一根芙蓉王,递给汽车销售店的老板,和他点燃后,一边抽烟,一边问道。“主要是机关企事业单位,还有就是极少数的暴发户。”
店老板吐出一个烟圈,盯了一眼何维德后,慢吞吞说道。“都是公款消费啊。”
何维德看着店老板吐出的眼圈,慢慢地往天空升起,如同一个舞者在尽情地舞蹈一样,变化无端,又不离其宗,就也朝天吐出一口烟雾缭绕的烟圈后,感叹道。“单位也好,私人也好,没有钱,什么理想都是屁都不如!”
店老板恨恨地说道,“有钱的,直奔进口车;一般的,中外合资车;有些钱的,国产车。”
“现在有哪些最流行的进口车,老板给说说,也好让我开开眼界,长长见识?”
何维德谦虚地说道。“现在最流行的进口车?日本的丰田皇冠133,凌志ES300,日产公爵VIP,是销量最大的三款进口车。德国的BMW520i和BMW525i,奔驰300E,美国的别克林荫大道,克莱斯勒君王等等,都是最畅销的轿车。”
“中外合资的呢?”
何维德问。“中外合资的轿车,主要的有桑塔纳、捷达、夏利、拉达、蝗虫几款车。”
店老板又吐出一个烟圈后,烟就要烧到他的手指了,而他竟然一副完全不知的状态。何维德又抽出一根王子,递给了店老板。“桑塔纳最畅销,可以说是厅级以下机关企事业单位的标配。”
店老板说道,“厅级及以上的单位,都是配纯进口的车了。要指标,要外汇,不是一般的单位可以做得到的。私人买轿车,也是这年巴的事情。早几年,私人买轿车也是要指标的,你就是有钱,也买不到。这和八几年开始那几年,买单车都要单车票是一样的。现在国家放开了,私人买轿车已经取消了限制,有钱就可以买。私人如果能购买一辆桑塔纳,那就是很有实力的大老板了。像你这样买带电动车窗的桑塔纳,更不是一般的小老板可以想的事情。小老板最多是买夏利和捷达车。”
店老板夸夸其谈,说个不停。“给你这么一说,我都不好意思了。”
何维德笑道。“别不好意思!你看这两年,机关事业单位就有不少的国家干部,甚至是领导干部的都下海了,有的虽然还没有下海,但却在准备下海的路上。你说他们纷纷下海,到底是为了啥啊?真的是像他们说的,是为了实现自己的人生价值吗?”
店老板突然一笑,说道:“照我看,说穿了,就是一个字:钱!”
“如果下海没有钱,赶他都敢不去下海!不过话又说回来,既然别人说下海,才能体现人生的价值,那价值不就是钱吗?有钱就有价值,没钱就没价值,你说对不?兄弟。我们虽然不能说有了钱就有了一切,但没有钱,你可能就会失去一切!所以,钱不是万能的,却万万不能没有钱。特别是一个男人,什么都可以没有,就是不能没有钱。”
店老板继续侃侃而谈。何维德不想谈论人和钱的话题,就像不想谈鸡和蛋的关系,不想回答老婆和母亲同时掉进水里,去先救谁的问题一样,实在是一个无聊透顶、愚蠢至极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