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她没有看错的话,那道红色身影正是丽阳,不,应该是南韵的身影,宴会当前这南韵就算不出现宴席上,也应该出现在洞房里面,为什么突然来了这里?而她前脚刚刚消失,这镇宁王妃就出现在了这里,她们之间又在玩什么把戏,好奇心真的可以引起一个人的兴趣,但当好奇心促使你去揭开所有谜底的时候,你自己也难以逃其中的困局,所幸的是朝阳没有太大的好奇心。就算所有人将这皇宫掀翻了天,她也漠不关心,静静的向御花园走去,忽然听见雪儿在身后小声地嘀咕着:“公主现在变了。”
朝阳淡淡一笑,问道:“为何这般说呢?”
“公主现在学会将所有的事情隐藏在心底了,连雪儿也猜不透公主在想些什么,就连你说的话我也是云里雾里的。”
雪儿道。“你不知道我在想什么,那是因为我什么都没有想。”
朝阳淡淡的说着,看着单纯的雪儿暗想其实单纯也不见得不是一件好事,至少没有那么多的心思。不一会的时间御花园就已经积了厚厚的雪,踩在上面咯吱咯吱的,膝盖的疼痛让她步伐有些不稳,她眉心微蹙。“你腿脚不便,为何还到处乱走?就不怕留下什么毛病吗?”
冷冷的质问声传来。朝阳轻轻的拨弄了一下肩上的白雪,淡淡的道:“我还以为只有镇宁王妃觉得宴会沉闷,没想到连你这新郎官也跑了出来。”
“王妃似乎忘记了时辰,宴会已经结束了。”
司徒睿轩冷冷的道。“看来我是有些糊涂了,王爷新婚燕尔,朝阳还没有道喜呢!”
朝阳看着已经是入暮时分了,才发觉这一天的时间过得真快。司徒睿轩冷冷一笑,道:“本王不想听见你的祝福,也不需要你的祝福。”
他与南韵的婚事不过是靖王的意思,在他的心里并不希望这门婚事,他心中早就有所牵挂,然而他所牵挂的人居然想要祝福他,他当然不想接受。朝阳微微一愣,不明白司徒睿轩的真正意思,以为他是不需要的是她这个前朝公主的祝福,她心中冷笑,之前以为司徒睿轩的几番劝告是一片好心,而现在看来以司徒睿轩也不过是为了帮助靖王而已说服她而已。“也对,朝阳现在是守孝期间,靖王也认为不适合出现在王爷的婚宴上,现在在这里碰上王爷,也实属不敬,朝阳就此别过!”
朝阳福了福身子,就要避开司徒睿轩。见她这么急于离开,他知道她误会了他的本意,他有些失落,但也有些无奈,她始终还是他名义上的皇嫂,是司徒文昊的妻子,他岂能直白的说出他心中的情意。当初也正是司徒文昊看出了他对她的那一点微妙的感情,所以才先入为主请求靖王赐婚,然后利用她来要挟他。他自问不是一个被人牵着鼻子走的人,但是为了她他居然甘心的让司徒文昊利用他来对付大皇子,因为他们各自的身份,纵然是误会他也不能解释,纵然有爱也不能言明,他有些无奈的道:“你就这么急于避开本王吗?”
“朝阳刚才已经说的很清楚,王爷何必这么歪曲朝阳的意思呢?”
朝阳停下脚步,没有回首,只是淡淡的说着。司徒睿轩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她消失在那一片白色之中,那地上一深一浅的脚印很开就被大雪覆盖,将他炙热的眼神也瞬间冰冻。大雪来临,朝阳知道大靖的宫中也即将不平静了,又将是一场恶劣的争斗。自古以来王位的斗争不知道要牺牲多少无辜的人,她眼中的白雪似乎被鲜血而染红。当她回到寝宫的时候,眼角又瞥见那一抹红的色的人影匆忙的离开,瞬间消失在雪色之中,同样老天爷也很快用白雪盖住那些脚印,就像是消灭罪证一般,不让人察觉任何的端倪,但是大雪却掩盖不了那风雨欲来的气势。到底中原的气候比较暖和,大雪没有维持几天就停下了,只是时不时的下点小雨,人都说下雪的时候不冷,化雪的时候相对来说比较寒冷。朝阳凭窗而望,寒风转了进来,冰冷刺骨,她没有挪动脚步,依旧倔强的站立在窗前,就像是凌寒而开的腊梅。“这么冷,公主为什么还开着窗户?”
雪儿一进门见朝阳站立在寒风中,微微皱眉,上前毫不客气的将窗户关了起来。朝阳幽幽的叹了口气,然后回到桌子边坐着,轻声道:“只有这种冰冷的感觉才让我觉得非常的清醒。”
雪儿递上一杯热茶,让她暖暖手,然后关切的道:“公主,还是小心身子,不要落下什么毛病,苦了自己。”
“你放心吧,我懂得怎么照顾自己。”
朝阳轻笑着,现在的她自己不懂照顾自己还有谁会怜悯她呢,“雪儿,我吩咐你准备的东西呢?”
“公主……”雪儿吞吐吞吐的,面有难色。“怎么了?”
朝阳疑惑的问道。“如今正是三皇子的大婚之期,宫中忌讳伤势祭祀,要是公主今晚去祭拜主子,要是靖王知道了公主要私自祭拜,一定不会放过你的。”
雪儿担忧的道。不管是前朝还是现在的靖朝,任何人都是不允许在宫中私自祭拜的,这一点朝阳非常的清楚,但是今天已经是玉禹城的头七了,她怎么可能不去祭拜?“如今除了我记得父皇的头七还有谁会记得,要是我不去拜,那父皇在天之灵如何安息,雪儿你放心吧,我会谨慎的。”
朝阳悲声道。想想玉禹城当初高高在上是何等的风光,如今死了却都是如此的悲凉,就算是为人子女的要祭拜也要偷偷摸摸的。当三更天的时候,朝阳独自前往永庆宫,当祭拜完毕,准备离开的时候,只听得女人的尖叫声:“有鬼啊!有鬼啊!”
“什么人!为何在此喧哗!”
几个值夜的侍卫厉声喝道。“永庆宫有……有鬼……鬼……!”
宫女结结巴巴的说道,一副惊魂未定的样子。侍卫喝到:“胡说!怎么会有鬼呢,去看看!”
朝阳见是几个侍卫拿着灯笼走了过来,她悄然闪到一边,心中疑惑这里除了她根本就没有其他的人,怎么会有鬼呢?侍卫看着地上刚刚燃尽的纸钱,道:“是谁来这里私自祭祀的?此人肯定没有走远,立马搜索,竟然敢在宫中私自祭拜,还装神弄鬼!简直是胆大包天!”
朝阳暗叫不妙,不光她记得玉禹城的头七,还有人也记得,而且还知道她一定会前来祭拜,从中大做文章,但是这个针对她的敌人究竟是什么人呢?到处都是火把灯笼,就像是一切都准备好了,就等着她落尽这个圈套一样。所幸的是她早有准备,身着太监服,她拿着灯笼低着头尽量的避开侍卫往寝宫走去。“站住,你是哪个宫的?”
突然背后传来一声叱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