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天光明媚,阳光普照,睡在床上的多罗明慧最先醒来,四周瞧瞧,宋曦文还在地铺上熟睡,他长长的睫毛被阳光照射的像是镶了一层金边,即使在睡梦中,他的两条英气浓重的剑眉还是微微的皱着,显露出内心的纠结。终于宋曦文也醒了过来,他先用右手遮住被阳光照得痒痒的眼睛,却也牵动了伤口,不禁皱起眉头。多罗明慧坐在床上看着他,嘴角浮上一丝玩味的笑意:“哎!你到底是做了什么事情,才会惹上了那么难缠的主儿啊?不过,就你这性子脾气,也难怪会得罪人。”
多罗明慧看着宋曦文喃喃道。“你终于醒了懒虫。”
醒来的宋曦文只觉得身上一阵酸痛,坐起身子,赶忙一阵活动筋骨,睡地铺可是贵为一国太子的他从未尝试过的事情。“我来帮你吧!”
说着多罗明慧跳下床来,跪在宋曦文的地铺上,准备替他按摩。宋曦文抬眸看她一眼,却不由的一阵心惊,像是受到惊吓似的,宋曦文本能的一把推开了多罗明慧。“你又怎么了?”
多罗明慧跌到一边,万分费解的问。“你怎么变成了这个样子?”
“你真是个怪人,我还是我啊,我变成什么样子了?”
“难道昨晚趁我熟睡,我被谁给毁容了。”
想到这儿多罗明慧也不由得一阵心惊,赶忙拾起昨夜小灵子在屋内找到的那面小铜镜,她对着镜子照了又照,确认无误后,才放心的舒了口气。多罗明慧只是用小镜子仔细的照了照她的小脸儿,却还没有见识到自己的全貌,若是她现在就能见到自己的全貌,怕是她自己也要为之一惊的!昨夜她替换到身上的是一身极为华美的宫廷服饰,那是一套只有宫里才有的做功极为细致的紫红与深粉相接的长袍。那华贵的长袍,穿在她的身上,就像是为她量身定做的一般,恰到好处的包裹住她那玲珑有致的小身体。紫红色深凹衣领浅浅的包裹着她纤巧的肩膀,却将她性感的蝴蝶骨无所保留的暴露在外面,那样的春光想是换做任何一个男人看到了,都会周身一阵酥软难耐的,再配上她昨夜随意摆弄的发式,现在的她,即使刚刚起床还没来得及化妆,她的周身已经散发出极为性感、大气、妖娆的气势来,就是那种美,以及那股气势,让宋曦文莫名的一阵心惊害怕。“你到底是什么人?”
宋曦文深深的凝视着她,再一次问了她同样的问题。那样的美丽,那样的气势,他不认为这是随便一个民间的漂亮女孩儿所能拥有的。甚至说她穿上这身袍子的气势,如若再化上精心的妆容,在他看来是皇宫上下所有的女人都难以企及的。“我是郑洁儿,我是郑洁儿啊!你能告诉我你为什么每次都莫名其妙的对我发火,对我凶吗?”
多罗明慧十分错愕的问。“你快去把这身衣服换下去,我看着心烦。”
愤怒的丢下这句话,宋曦文就逃也似的离开了房间。“到底要怎样?我穿这件衣服有怎样啊?”
多罗明慧在他身后不解的嚷嚷着。为什么看到她这个样子,我会这么的心烦意乱,为什么面对穿上那样一身衣服的她,我会有一种直视着杀戮女神的感觉?这身衣服我是不是曾在哪里见过?他努力搜寻着记忆,终于他想起来了,二十年前,曾经有一个也是穿着这样一身衣服,身材样貌也与这位郑姑娘颇为相像的女人潜入皇宫行刺,杀掉了丽贵妃和欣月小公主。那夜他睡不着觉,带着侍候自己的太监来锦华宫本想找小公主玩儿一会儿,不料却刚好撞到了穿着那样一身衣服且满头银发,却有着少女身材的女人,一剑刺向了欣月小公主,欣月小公主立时就死在了血泊之中。宋曦文急忙喊侍卫,可是已经晚了,那女人又是一剑,刺向了丽妃娘娘。嘴里说着:“我说过,你欠我的,总有一天,我会要你如数奉还。”
他听得真真切切。当时小宋曦文就猜想这个女人应该是个前朝的妃子,因为丽妃娘娘也是前朝的妃子,也是他们圣丽皇朝安排在崇明皇朝的一个戏作。随之皇宫大内的好多侍卫都赶来了锦华宫,大出他所料的是,那么多武功高强的大内侍卫,却还是让那个满头白发的女人给逃掉了。那个女人有着极其高深的内功,再小的一颗银针藏在她的手上都变成了最强有力的杀人工具。她只甩出一把银针,就有数名侍卫应声倒地。那是宋曦文长这么大唯一一个见到的闯进皇宫、杀了人,还能全身而退的女刺客。那女人就穿着这样一身有着华丽花纹的紫粉相接的盛装,一头飘逸白发,苍白的脸,却涂着烈焰红唇。不愿再多回想,走出房间,宋曦文仰起脖子长长的吸了一口深山的清新空气,像是要和刚才的恶梦告别一样。为了能尽快脱困下山,那兰多寻一条路行至山底,却发现出口已有‘玉剑山庄’的人堵在那里。那兰多没有想要转身在换条路走,他猜得到在别的路口一定也会有‘玉剑山庄’的人把守在那里。如果硬闯的话,仅凭自己一人,断不会是弟子众多的‘玉剑山庄’的人的对手。“怎样才能既能溜下去,又不会惊动到“玉剑山庄”的人呢!”
那兰多将拳头抵在唇边,思索道。“有了。”
那兰多刚毅的脸上浮上一丝得意的笑。显然他运气不坏,刚刚天光大亮之时,就有猎人上山来。他用一垫银子买下了猎人的一身行头,穿上猎户衣服,带上他的斗笠,并将整张脸深埋其中,他又故意装作驼背的样子,心想这下应该是不会有人会认出他的吧!走到山脚被把守的出口处,他幸运的被放行了。他正庆幸的快步前行时,没走出几米,却刚巧遇上了迎面而来的“玉剑山庄”大小姐冷月姑娘。“玉剑山庄”的人就冷月和他真正意义上交过手,还在同一屋檐下共处了几日。心细如丝的冷月回头瞥了她一眼,觉得这人的背影看似有些熟悉,伫立在原地却并不支声,随后不动声色的跟在他身后走了几十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