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用过早膳纤尘便在寒蝉的陪同下走出了兰馨阁,穿梭于白府的各个庭院。在经过西边的一间小院时,突然听到了一声声凄惨的叫声:“啊……”“小璞啊,小璞,你说你惹谁不好,偏偏要去惹郡主,郡主的东西你也敢偷,你这不是找死吗?”
手执杖刑的人一边狠狠地打着趴在凳子上的人,一边无奈地说道。“我没有,我没有!”
小璞大声辩解道。“我看你不止皮硬,嘴更硬,给我继续打,往死里打!”
说话的竟是慕容吣身边的丫鬟红蓉。“你们干什么,不要再打了。”
纤尘突然冲到了小璞的身边用手便抱住了正要落下的棍子。“少夫人。”
那执行杖刑的仆人礼貌地叫了一声,为难地看着纤尘。“少夫人,这个贱仆偷了郡主的金钗,郡主说要杖刑五十以示惩戒,奴婢劝少夫人还是不要插手的好!”
红蓉满脸的得意与不屑,若不是因为有寒蝉在,她才不会叫这个傻子少夫人。“我没有,我没有……”小璞继续争辩道。“他都说没有了,你为什么还要继续打他,我看你就是想打死他。”
纤尘毫不犹豫地说出了红蓉的心思。“有哪个小偷会承认自己偷了东西?”
红蓉继续咄咄逼人,一点没将纤尘放在眼里。纤尘看了看满脸委屈的小璞,又看了看得意忘形的红蓉。大声说道:“我说不许打就不许打,是听你的还是听我的?”
红蓉一愣,没想到这个傻子还这么蛮不讲理,于是也大声说道:“我只听郡主的,郡主说打就必须得打。”
纤尘恨恨地瞪了红蓉一眼,转而对这执仗的两人说道:“你们是听我的还是听她的?”
“这……”二人面面相觑,一时也不知该作何反应,一个是高高在上的郡主,一个是大少爷捧在手心的少夫人,两个主他们都不敢得罪。眼见二人为难得额头已有了冷汗,纤尘不再说话,想将小璞从长凳上扶起来,却被红蓉挡在了身前。“少夫人,我劝您还是不要和郡主作对的好!”
红蓉的声音中满是威胁。闻言,纤尘立即摆出一副气鼓鼓的样子生气地说道:“不要挡着我,走开!”
说完便伸手想将红蓉推到一边,见状,气恼的红蓉反手用力一推,纤尘便被远远地推了出去,恰好跌进在了旁边种满仙人掌的花圃中。“啊!”
纤尘一声痛呼,抬起满是绒刺的小手,眼中已含满泪水。见到这种情形,红蓉的脸色顿时变得惨白,她根本没有用多大的力,这个傻子为何会跌落到花圃中去的,难道她是故意的?走至纤尘身边,寒蝉本想将纤尘拉起来,却不料反而迎来了纤尘的怒吼:“不要碰我。”
寒蝉一愣,随即会意,转过身来,冷冷地拔出了剑抵住红蓉的咽喉。见剑已架在了脖子上,红蓉的脸色变得更苍白了,额头上也渐渐冒出了汗珠。嘴上连忙求饶道:“少夫人,我不是故意的,不要杀我,不要杀我。”
纤尘不满地扫了她一眼,撅起嘴没有说话,依旧气呼呼地坐在地上,似乎没有要起来的意思。两名执仗的人唯唯喏喏地说道:“少夫人,地上凉……”话才说到一半,便被寒蝉冰冷的声音打断:“还不快去叫大少爷。”
“是,是,是……”其中一人应声飞快地离去。寒蝉又继续对另一人说道:“你,去给他上药!”
看着吓得差不多的红蓉,寒蝉面无表情地收回了剑,“你就乖乖等着公子发落吧!”
片刻后,仆人带着白饶风赶了过来。而纤尘仍旧满脸痛苦地坐在地上,还保持着跌倒时的样子。寒蝉则是担忧地立在她的身旁,红蓉了无生气地垂着脑袋看着地面,小璞在仆人的搀扶下站在一旁,似乎大家都在等着白饶风的到来。“尘儿!”
心疼地看着傻傻坐在地上的纤尘,白饶风赶紧走过去将她扶了起来。“夫君哥哥,尘儿好疼,好疼……”扑进白饶风怀中,纤尘大哭起来。纤尘这一哭,白饶风的心顿时乱了。对着站着的众人怒吼道:“究竟是怎么回事?”
听到白饶风的怒吼,红蓉脚下一软,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少爷饶命,奴婢不是故意的,少爷饶命!”
“夫君哥哥,她要打死小璞,我不准,她就将我推到了那边,我的手……”纤尘抬起满是泪水的小脸,无比委屈地伸出满是仙人掌刺的小手,那可怜的神情让白饶风的心一下子便揪了起来,熊熊怒火也从心中蔓延出来。拿起纤尘的手,白饶风此刻只想赶紧帮她将刺挑出来。恰在此时,慕容吣也闻讯赶了过来,人未进院声便先到。“饶风,是我平日里管教无方,不知死活的丫头竟然敢欺负到姐姐头上。”
依旧是火红的身影,慕容吣怒气冲冲地走到了众人面前,啪的一声过后,红蓉的脸上便多了五条指痕。“死丫头,还不快跟我回去受罚!”
红蓉如获大赦,赶紧从地上爬了起来,紧紧地跟在慕容吣身后。“夫君哥哥,她们说小璞偷了东西,要打死他,可是小璞说他没有偷,可不可以不要打小璞了?”
白饶风看了一眼由人搀扶着的小璞,认出了他便是那天去鸾凤阁通知自己的下人,当下心中便有了判断。“郡主觉得如何?”
白饶风对着慕容吣凌厉地问道。“既然他已经得到惩戒了,那就算了吧!”
慕容吣温婉地回答着。她明白此刻最好还是顺着纤尘的意思来说。“可是你的丫头还没有得到惩戒。”
不给慕容吣说话的机会,白饶风对着另两名仆人继续说道:“杖责二十后赶出去!若是以后还有谁敢对少夫人不敬,责罚依次加倍。”
“是。”
大少爷的命令,二人不敢不听。“郡主,救我,郡主……”慕容吣不再去看红蓉,而是狠心地别过头去,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似乎那只不过是个与己无关的陌生人。“啊!……”凄厉的声音传入纤尘耳中,她突然有些于心不忍,“夫君哥哥,不要赶她走了好不好?她好可怜!”
望着纤尘清如潭水的眼眸,白饶风点了点头,冷冷地对着慕容吣说道:“希望郡主能管好你的丫鬟。”
说完,白饶风便拥着纤尘离去,不再给任何人说任何话的机会。对着离去的背影,慕容吣撰紧了拳头,对着屁股被打得血肉模糊的红蓉说道:“自己想办法回鸾凤阁。”
说完慕容吣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如此无能的婢女,不要也罢!趴在地上,看着已经走远的火红身影,红蓉满脸委屈地哽咽着:“郡主,郡主……”泪水如决堤般涌下,心中犹如刀割,跟在郡主身边三年了,她一直忠心耿耿,惟命是从。现在自己受伤,郡主却对自己弃之不顾,心一点一点地沉了下去,连哭泣都变得苍白无力,郡主的意思是让她慢慢爬回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