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于兰馨阁的院中,寒蝉的思绪飘得很远很远,久久没有做出任何反应,没有表情的脸上让人看不出她究竟在想些什么。直到偷偷摸摸的声音传入耳中,她才终于回过神来。“寒蝉!”
竟然是孟白,他竟然找到了兰馨阁。“你来干什么?”
寒蝉的声音有些不悦。“我……”孟白依旧有些犹豫。“你到底想说什么?”
寒蝉有些不耐烦地说道。孟白左右看了看后,将寒蝉拉到墙角,低声说道:“我做了对不起公子的事!”
听出孟白声音中的懊悔,寒蝉有些疑惑,不解地问道:“你究竟做了什么?”
“我……”孟白还是无法说出来,他觉得要开口说出来真的好难好难。寒蝉实在没有耐心听他继续我我我下去了,于是冷冷地讽刺道:“你不能像个男人点吗?”
被寒蝉这么一激,孟白心中一阵难受,若不是因为知道寒蝉素来就是如此冰冷的性格,他定会无法忍下这口气。“如果公子要我死,我不敢有异议,可是,可不可以请你帮我一个忙?”
寒蝉没有说话,而是望向孟白,等着他继续说下去。“我死了倒没什么关系,只是我不想牵连郡主!”
孟白的语气有些感伤,有些无奈。“说清楚!你究竟干了什么?”
寒蝉的语气瞬间变得冰冷,凌厉的眼神让孟白不敢直视。“我睡了郡主!”
孟白的声音很低沉,说完这句话,他仿佛被抽空了全身的力气,缓缓地低下头,双肩也跟着手臂垂了下去,整个人看起来是那么的颓废。听清了孟白的话,寒蝉讶异得几乎说不出话来,怎么可能,竟然真的发生了那样的事。她不自觉地说道:“怎么可能?”
似乎是喃喃自语,又似乎是在询问孟白。没有得到寒蝉激烈的反应,孟白觉得甚是奇怪,而听到寒蝉的问语时,他有点机械地回答道:“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闻言,寒蝉别有深意地打量了孟白一眼后,脸上又恢复了波澜不惊的冰冷表情,只是她的声音却不再那般冰冷,似乎多了一丝孟白听不懂的感情,“你打算向公子坦白?”
孟白点了点头,一脸不解地看着寒蝉镇定自若的神色,心下暗暗问道:她为什么没有一丝生气的样子?她不是一直钟情于公子的吗?他给公子戴了绿帽子,按理说她该反应激烈才对啊。“你喜欢那个女人?”
寒蝉再次问道。闻言,孟白有些惊讶,他没想到寒蝉竟会问他这样的问题,思考了片刻后,孟白坚定地点了点头,依旧没有说话。很是不解地看了孟白一眼后,寒蝉动了动嘴唇,最后还是将到了嘴边的话咽回了肚子。虽然不明白他为什么会看上那个跋扈的郡主,可是她似乎也没有什么理由去评论别人的喜好。“我是不是会死的很惨?”
孟白小心地问道。寒蝉并没有立即回答他的话,而是沉默了好一阵子后才缓缓吐出一句:“你最好在夫人在场的时候再告诉公子,也许事情会有转机!”
孟白一愣,不太明白寒蝉话语中的意思,满脸疑惑地望向寒蝉,希望她给自己一个更清楚的说明。复杂地看了孟白一眼,寒蝉转过身去不再看他,口中缓缓说道:“公子很宠夫人,而夫人……”停顿了一下后,寒蝉继续说道:“她很善良!”
说完,寒蝉不再理会孟白,径直向着自己的房间走去,她也只能言尽于此了。直到寒蝉已经走远,孟白才从她所说的话中回过神来,他像发现新大陆一般惊讶地看着寒蝉离开的背影,心中自语道:她什么时候变得如此有人情味了?突然,“砰”地一声传入耳中,孟白好奇地转过头,便见到一名丫鬟模样的小姑娘竟不小心打碎了手中的药,而且正一脸惊恐地看着他。见状,孟白赶紧解释道:“姑娘你别误会,我不是坏人,我是……”孟白的话还未说完,身后便传来了白饶风十分不悦的声音。“你怎么会在这里?”
转过身,孟白压根不敢抬头去看白饶风的脸色,战战兢兢地回答道:“属下是跟着寒蝉后面进来的,不知公子竟然也在此,我……”孟白看了一眼呆愣在旁边的小荷便隐去了后面的话。白饶风淡淡地扫了小荷一眼后对她说道:“你先下去吧!”
“是。”
小荷应声离去,只是在离开之前用很奇怪的眼光偷偷瞄了孟白一眼,她十分笃定大少爷身前站着的那个男人就是方才在厨房的时候,阿花给她形容的那个男人,没想到他竟然会是大少爷手下的人,这下可有热闹看了。白饶风盯着孟白有些闪躲的眼神,面无表情地问道:“你有心事?”
“我……”孟白有些犹豫,眼睛不停地偷偷望向白饶风的身后,希望能看到寒蝉口中所说的那位夫人。“你在看什么?”
看出孟白的心不在焉,白饶风的声音变得更冷了。赶紧收回视线,孟白的声音有些低沉:“孟白向公子请罪,请公子责罚!”
“请罪?”
白饶风疑问道。“孟白对不起公子!”
说着孟白单膝跪了下去。孟白的反应让白饶风更疑惑了,他实在是想象不出来什么事情能让平日里温和有礼、行事谨慎小心的孟白在他面前做出如此一番举动。“起来说话!”
白饶风的声音依旧不带一丝感情,让人无法听出他言语间的喜怒,更无法猜测出他的心中究竟有着什么样的想法。“是!”
孟白低低地应了一声,站身来,仍旧低着头不敢去看白饶风的脸。白饶风没有说话,也不再去看孟白,而是侧过身将视线落在一边,静静地等着他下面的话。“公子,我……”孟白突然发现真的要当着公子的面说出来时,竟然是那般的困难,一时间倒真成了金口难开了,也许比起不敢说,他更羞于说出来吧。等了很久,也没见孟白说出一两句话来,白饶风索性侧过身再次看着他冷冷地说道:“想清楚怎么说了再来找我吧!”
孟白一阵感动,心中又增了几分愧疚,虽然公子表面上对他们很冷漠、很严厉,但是他知道公子其实是外冷内热,公子所作的事最终都是为了替他们着想,所以他们才会如此敬重他,死心塌地追随他。想到这里,孟白也觉得没脸再犹豫下去了,男子汉大丈夫就该坦坦荡荡、敢作敢当,他怎能如此不堪地做龟孙呢!打定主意,孟白正欲开口全盘托出,却不料一声清丽温婉的女声抢先传入了他的耳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