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场雪后,一直都是晴朗的天气,温暖的阳光给寒冷的冬日添了一丝暖意,也让人们心中少了几分阴霾。这日,午饭过后,纤尘与寒蝉在花园中漫步,无意间听到了两名小丫鬟的窃窃私语。“阿花,这种事你可不能乱说啊!当心掉脑袋!”
只听其中一人说道。“怎么你不信?我可是亲眼所见呀!这种事就是借我几个脑袋也不敢瞎掰啊!”
“我看你还是管好你的嘴吧,小心哪天传到了主子耳中,让你吃不了兜着走,咱们做下人的只能将它作为秘密藏在心里知道吗?可千万别到处胡说,当心哪天小命丢了都不知道。”
“小琪姐,你可别吓我呀!”
“我只是提醒你!”
“可是,我将这件事告诉小荷了!她不会说出去吧!”
阿花的声音有些害怕,显然另一名叫小琪的丫鬟的话起了作用,吓到了她。“也不知她犯了什么错会让少夫人将她赶出了兰馨阁,现在她整天死气沉沉的,有时候一整天下来也不说一句话,我想她大概不会乱说什么吧!”
那名丫鬟安慰道。“跟我来!”
一道清冷的声音突然传入二人耳中,吓得两名丫鬟脸色惨白。抬眼看了看不知何时出现在面前的寒蝉,两名丫鬟大骇,再看看不远处站着的纤尘,阿花的额上已有了冷汗,倒是那叫小琪的丫头很快便镇定了下来。来到纤尘面前,二人低声叫着行礼:“少夫人!”
“我有点事想托你们办,你们跟我去兰馨阁吧!”
纤尘温柔的话语让两人放松了不少,将信将疑地跟着纤尘往兰馨阁走去。来到纤尘房中,二人依旧低着头不敢去看纤尘,她们不知道自己方才的对话是否被听了去,更不知道少夫人特地将她们叫到房中是为了什么。“你们刚才所说的秘密我可以知道吗?”
纤尘的声音很柔,并不像是一个主子在问下人,反而更像是平辈之间在征求意见。“嗯!”
阿花点了点头,小声地说道:“我在后院看见郡主和一个男人干那不雅的事了。”
“这件事除了你们俩和小荷外,还有其他人知道吗?”
纤尘很平静地问道。“没有,没有了!”
阿花连忙答道。“刚才所说的事就让它烂在你们肚子里吧,若想好好地活着就永远不要再说了。”
纤尘的声音多了一丝威严。看着两人呆若木鸡地点着头,纤尘继续说道:“你们俩明天搬来兰馨阁伺候吧,我会去张总管那替你们说明的。”
闻言,两人受宠若惊,她们本是在厨房洗碗烧火的丫头,现在一下子便被少夫人提拔到身边,心中自是感激涕零,“谢谢少夫人,谢谢少夫人!”
“好了,你们下去吧!”
纤尘柔声说道。“是。”
二人应声离去。寒蝉不解的看向纤尘问道:“夫人,为什么要让她们来兰馨阁?”
纤尘微微一笑说道:“小荷走了,饶风定会找其他的丫鬟来伺候的,这兰馨阁虽不大却也不小,就你我二人岂不是太冷清了。而且想要她们真的闭嘴最好的方法就是将她们留在身边。”
纤尘停顿了一下后继续说道:“那个叫阿花的丫头单纯善良,而那个叫小琪的则聪明机警,这样的两人留在身边总比那些不知来路的要好多了。”
说着纤尘又想起了小荷。想到小荷,她的心又微微地痛了起来。看到纤尘脸上淡淡的忧伤,寒蝉问道:“夫人,你是不是不放心小荷?”
纤尘没有抬头,低沉地说道:“我总觉得自己对她太过残忍,她现在一定过得很不好吧!”
寒蝉沉默,她不知道该说什么来回应纤尘。沉默了很久后,纤尘突然说道:“寒蝉,我们去会会郡主吧!”
“嗯。”
寒蝉点了点头并没有问原因。鸾凤阁。“郡主,少夫人来了,正在门口等着。”
一名丫鬟在见到纤尘和寒蝉出现在门口时,便进屋向慕容吣通报。“让她进来。”
慕容吣的声音很冷。“纤尘见过郡主!”
纤尘一反常态进来后的第一件事便是微微福身行礼,而寒蝉则依旧直挺地站在纤尘身边,她甚至连看都不愿看慕容吣一眼。“莫不是这一场病让姐姐你转了性子!姐姐今日竟然也做起了有教养的人来了。”
慕容吣讥讽道。她没叫人赐坐,也没让人奉茶,而是以一种很高傲的姿态蔑视着纤尘。纤尘的脸上没有表现出任何不悦的神情,依旧是一张温柔的笑颜,只听她娓娓说道:“郡主,纤尘有些话想单独与你说,不知郡主是否方便!”
慕容吣疑虑地打量了纤尘一眼,不屑地说道:“我不方便!”
“既然如此,那纤尘便不打扰了!”
说着纤尘便要转身离开。见纤尘真打算离开,慕容吣不悦地说道:“站住!你以为我的鸾凤阁是你想来便来想走便走的吗?”
纤尘淡淡地说道:“纤尘并非擅自闯入,郡主难道忘了是您让我进来的吗?”
“你……”慕容吣语结,怒气冲冲地说道:“我还没允许你走呢!”
“好吧,不知郡主还有什么事?”
纤尘问道。慕容吣气极,她看不惯纤尘那淡定从容的姿态,却又无可奈何,于是不悦地说道:“说吧,你究竟来干什么!”
纤尘淡淡地扫了慕容吣身边的丫鬟们一眼,缓缓说道:“可是郡主不方便!”
“你们先下去!”
慕容吣对着身边的几名丫鬟说道。几人应声便退了出去。见丫鬟们皆退了出去,纤尘才开口说道:“郡主,知错能改善莫大焉,希望郡主不要继续错下去。”
慕容吣被纤尘的话弄得有些糊涂,生气地询问道:“你什么意思?”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郡主做过的事该不会那样快就忘记了吧!不过郡主似乎没有找对人,偏偏那个人他……”纤尘故意隐去了后面的话。见慕容吣一脸狐疑地盯着自己,她继续说道:“爱是希望对方幸福,而不是想尽办法将其据为己有,更不能有得不到就要毁掉的想法。如果我是你就不会那样傻了。”
“哼!饶风现在喜欢的是你,你当然可以说的这般轻松!”
慕容吣不屑地说道。纤尘摇了摇头说道:“郡主的爱只是一种得不到便迫切想要得到的私欲罢了,郡主若是真的爱饶风,就不会做出那样的事了。”
“你究竟想说什么?”
慕容吣有些心虚地问道。“我说的是什么,郡主心中应该很明白,我只是想劝郡主放手,仇恨只会让人陷入无边的痛苦,而由爱生出的恨会让人更加痛苦,郡主何必让自己处于煎熬中!”
“你知道什么?”
慕容吣疑虑地问道。纤尘淡淡地答道:“什么都知道!”
慕容吣一愣,盯着纤尘很久没有说话。纤尘缓缓叹了口气说道:“你贵为郡主,几乎是离国身份最尊贵的女人了,要什么样的男人没有,何必偏偏执着于一个永远不会爱上你的白饶风呢?嫁给他的这些日子,你真的开心吗?”
慕容吣沉默。她不再去看纤尘,脸上骄傲的神情也收敛了起来。她有些丧气地说道:“你永远也不会明白我的痛苦。”
“我明白!”
纤尘淡淡地答道,她抬头看了慕容吣一眼后继续说道:“我娘便是爱上了一个永远不可能爱上自己的男人。她一生只奢求可以远远地看着他,所以她一直静静地呆在角落从不去打扰他,哪怕是不经意地出现在他面前也不曾有过。就算是被他误会扫地出门,她也从未怨恨过那个男人半分,只因为她爱他!”
慕容吣没有说话,她早已知道纤尘便是慕容尘,只大自己一天同父异母的姐姐。她不喜欢她,小时候便是,她讨厌她,因为她抢走了自己的亲哥哥。母亲说她的娘抢走了父亲,所以她便更加讨厌她了。现在她夺走了本该属于自己的丈夫,所以她恨她。她无法苟同纤尘的说辞,却也无法反驳她的语言,因为她说的是事实,长大后她才知道原来柳姨只是父亲醉酒后的错误存在,父亲只是为了与母亲赌气,所以才会纳她为妾,深爱母亲的父亲从未将她放在心里,所以连带着她的女儿也被忽视了。记忆中,柳姨只是一个恬淡软弱与世无争的女人,就算受了委屈也只会一个人偷偷抹眼泪。“郡主,纤尘只能言尽于此了!”
说完,纤尘转身便向门边走去,在走了几步后停下来淡淡地说道:“孟白是个不错的男子!”
说完,她不再停留径直走了出去。闻言,慕容吣愣住,脸色突然变得有些苍白。原来她真的知道!她为什么会知道?为什么连他的名字都知道?难道那天的事有人看见了?还是说她派人暗中监视她?不对,不对,她刚才说自己找错了人,难道孟白与她熟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