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幕山上,白雪飞舞,遍地梅花在此寒冬之季开的正旺盛。梅林深处有一所院子,剑风带起地上白雪,纷飞如蝶煞是美丽。楚云飞剑剑如盛开的梅花,招招飘逸灵动。在他身后,一位身穿蓝色夹袄的少妇远远望着,嘴角带着甜蜜的笑。“霜儿,再过几日晓儿便会同师傅回来了吧!”
楚云飞收回长剑,走到霜儿身边问。霜儿笑道:“此时该下山接小姐了,师傅后日回来。”
“娘娘不在深宫,为何要来此?”
楚云飞问。霜儿道:“宫中是阴险之地,小姐是要保住龙嗣才出宫的。至于回宫后,想必也是会被罚的。不知皇上会怎么认为。”
楚云飞冷冷的道:“娘娘当年就险些丧命,如今出来也是好的。一个帝王若是连后宫都无法管理,何来管理好天下之言?”
霜儿笑了笑,此时她已经毫无了当然懦弱的少女气息,剩下的只有那温柔的妇人神韵。“若是如此,夫君还入宫么?”
“那妇人可否放的下心?”
楚云飞反问她。霜儿道:“我自是放心不下小姐,如今晓儿有师傅照料,我便可放下心来。而小姐身边虽然有南宫夫人却无一人能保障她的安全,一入侯门定是身不由己。”
楚云飞望着她,似乎发现霜儿与以前大不相同。记得当时清儿在香洲中毒,她哭啼的时候是多么的娇弱,如今却已经可以独当一面。“若是霜儿跟随殿下进宫,我便也跟去。保护殿下也好,保护你也罢!”
他把“保护你”三个字说的很重,似乎这才是他真正的目的。霜儿“咯咯”笑了起来,“师傅同意么?”
楚云飞正色道:“师傅见到晓儿便不会理会我们的,晓儿才是他们真正的弟子。”
……阳光洒下,车内也渐渐平静下来。龙阳站在华碧池边,远远的望着岳麓宫。已经整整十天了,他未见到岳麓宫中有任何炊烟。难道出了什么差池,清儿是否生病了?“皇上,可否要被船?”
身后的崔公公试问。“被船,前往岳麓宫。”
夏公公跪倒地上道:“皇上三思,岳麓宫已经被划为冷宫。如今皇上万金之躯是万万不可入内的。”
龙阳转过头看着他:“谁传旨说岳麓宫是冷宫了?朕杀了他。”
夏公公微微颤抖,“奴才该死。”
崔公公道:“皇上,可否要带些什么东西去?”
“让御医跟随。”
龙阳语气冰冷,似乎心中已经有了不好的预感。船缓缓划到岳麓宫外,红墙依旧,宫殿依旧,然而却静的让人窒息。龙阳跳上岸,在宫中寻找,然而却早已人去楼空。“人呢?”
他大声吼道,身后的跟随吓的忙跪地上。“皇上息怒。”
他拉起崔公公,眼神凶狠。“人呢?朕的皇后呢?”
崔公公脸色发青,“皇后,皇后,奴才不知。”
龙阳一把推开他,“传内廷护卫,禁军统领。”
他走到那窗边,见那里有绣到一半的小儿肚兜,红色的丝绸上绣着的正是一幅莲花冬雪图。一旁绣着一行小字,正是清儿的笔记:“一张机,织梭光景去如飞,兰房夜永愁无寐。呕呕轧轧,织成春恨,留着待郎归。”
“来人,传旨让国丈前来。”
他紧紧的抓着肚兜,那一行小字深深刺痛了他的眼睛。“一张机,织梭光景去如飞,兰房夜永愁无寐。呕呕轧轧,织成春恨,留着待郎归。”
她在等着朕,为何又要离去。她是朕的,决不让她离开。即使寻便天下,他依然要把她找回来。岳麓宫中龙颜盛怒,不时便传便后宫。朝华宫中,纯芳仪咬了咬牙。“把她逼出宫还是无法让皇上忘记她,如今,只能杀了。”
身旁的嬷嬷道:“主子莫要如此心急,皇后私自出宫看来定是有外援。宁王素来与她走的近,何必不……”纯芳仪听后,脸微微扭曲,“如今,她是不死也不行了。”
那嬷嬷道:“还有一事,当年先皇的锦妃离宫产下一子,如今不也正式被接受?只是封号便是王爷之子,先皇受命杀不得。”
“原来有这么回事?”
纯芳仪望向她,“嬷嬷可否说出来让本宫听听?此事姨娘没有告诉本宫,可否有什么原因?”
“当时先皇下旨,若是有人提及便处死。”
那嬷嬷趴到她耳边,“当时是这样的……”艳阳西下,岳麓宫中已经开始点燃灯烛。大殿的地上跪着数个身影,此事龙阳坐在椅子上,手不停的揉着额头。“皇上,微臣实在不知。林鸿只是说陪同夫人回娘家养胎,确实没告诉臣去往何处。”
张鲁言辞极为小心,皇后私自出宫可大可小,若是牵连上后宫私通便是死罪。清儿,为何如此糊涂。“那你们说,朕的皇后去哪了?”
龙阳随手推翻一旁小桌上的杯子,顿时“哗啦”一声瓷器碎片蹦的满地。“问你们全是不知,难道就没有失职之罪么?”
他眉毛邹起,“全拉出去,关入天牢中。”
王奎扣了一首道:“皇上,微臣可以率领禁卫出宫追寻。希望皇上给臣一个将功赎罪的机会。同时请皇上三思,国丈此事定然是不知。他定是希望皇后在宫中无事,若是出宫定然危险处处。”
正说着,崔公公走了过来。他跪于地上,手中拖着一片锦帕。“皇上,这是在岳麓宫西殿找到的。”
龙阳接过锦帕,上面依然绣着:“一张机,织梭光景去如飞,兰房夜永愁无寐。呕呕轧轧,织成春恨,留着待郎归。”
只是在一角有一行红色小字,红色刺眼,定是用鲜血所书。他睁大的眼睛,一脸不可置信。“龙子安慰,枫叶逐红墙。”
“王奎听令,带所有禁军护卫出宫,定是要将清儿寻回。”
他双眼布满血丝,深不知那个让他牵挂的人此时如何。天下之大,天涯路何其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