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产?”
元天昊冷冷的看着脚边跪着的瑟瑟发抖的太医,说道,“前几天不是好好的吗?今天怎么会小产?”
“回,回王爷,臣,臣真的不知道娘娘为什么会小产。但臣恳请王爷给我时间,臣一定会查清楚的。”
“查。你怎么查?本王问你,你要怎么查。”
“臣可以查看这几天煎药留下的药渣。”
“好,本王给你一晚上的时间。明天天亮的时候告诉我结果,查不出来提头来见。哼!”
元天昊转身进了钟蔻的房间。看着床上脸色惨白昏睡的钟蔻,元天昊心里的某块不由得一痛,伸出手理了理钟蔻散乱的头发,用手轻触因为剧痛还紧皱的的眉头,就像柳枝轻触水面一样,眉头就像水波慢慢的散开,然后握住刚刚放松了一点冰凉的玉手,一句话也没有说,就这样默默的看着直到天亮,一切就这样自然而然的发生了。天刚微微有点亮光,元天昊轻轻的把握了一晚上微微有点变形的手放在了被子里。又替钟蔻掖了掖被角。整理了一下身上微皱的衣服,出了房门。看了一眼因跪得太久而僵硬的太医,冷冷的说:“原因。”
太医微微活动了一下僵硬的身体,从袖口里拿出一味中药并递给元天昊,说“王爷,您可认得这味药。”
“这是蟾蜍。你想说什么,少给本王废话。”
“蟾蜍,又叫癞蛤蟆,有退热的作用。但是却不能给孕妇用,给孕妇用会导致小产。夜里臣查看过最近娘娘用剩的药渣,发现近三天里娘娘所用的药剩下的药渣里面有蟾蜍。”
元天昊越听脸色越黑,“嗯,下去吧。”
“银惜,你去把娘娘近三天的药方拿来,我看看。”
“是,王爷。这是娘娘最近用的方子。”
“银惜,这个方子是哪来的?”
“回王爷的话,这方子是娘娘亲手交给我的,娘娘还特别吩咐以后按这个方子煎药。”
元天昊拿着方子回到屋里看着脸色依旧发白的钟蔻,回想起每次他和钟蔻翻云覆雨之后,钟蔻都会毫不犹豫的喝下送子汤的情景,难道她真的就这么恨他吗?就这么不想有个只属于他们自己的宝宝吗?她难道就这么恨那个孩子?她就这么狠心吗?这次事情是不是蔻儿做的?蔻儿,你可知道母后走了,咱们的孩子也没了,心真的很痛,很痛。你为什么要杀死我的孩子,是为了惩罚我杀了你的亲人吗?是想让我尝尝失去亲人的痛苦吗?正在元天昊沉思的时候,钟蔻睁开了紧闭很久的眼睛。看看房间的布局发现自己谁在豆蔻苑里,又看见坐在一边沉思的元天昊。忍不住打断了元天昊的沉思说:“昊,孩子是不是已经没了?”
元天昊一听钟蔻说孩子没了的话一脸的盛怒甩了门就出去了。钟蔻一脸茫然的看着被甩上的门,脑袋里只有一个声音,孩子真的没有了,我小产了。想着想着两行清泪顺着脸颊滴在了手上。手上传来的凉意把钟蔻拉回到了现实,钟蔻擦了擦眼泪。这时发现地上躺着的药方,应该是自己给银惜的那个方子,但仔细一看,发现在所有药材的最后有蟾蜍半钱。这时钟蔻终于知道为什么元天昊会如此盛怒。他一定认为是自己不想要孩子的。以后他可能再也不会来这了吧。这时候银惜走了进来,“娘娘,别太难过了,孩子没了还可以再要的。这是太医开的药,您刚小产身子虚,要多休息。”
说着把端到了钟蔻的面前,钟蔻接过药水,看着药水发呆,怎么可能这样,药方里怎么会有蟾蜍呢?“娘娘,你还好吧?”
“哦,我没事。这个药是?”
“娘娘放心,这个药没有问题。”
“嗯,你下去吧。我想一个人静会。”
一个月后某天上午,刚坐完月子的钟蔻穿上衣服打算出去走走散散心,当走到豆蔻苑门口的时候,就听见侍卫说:“娘娘,王爷有令,您不能走出豆蔻苑一步。”
钟蔻只好在豆蔻苑里散散步了,他边走边想看来我被王爷软禁了,也难怪,我现在没有任何证据证明我是被陷害的,王爷没杀了已经很不错了。软禁就软禁吧。下午,钟蔻看着窗外一成不变景色,便想起了那个还没来得及来到世间的孩子,还有元天昊那决绝背影。元天昊对于钟蔻来说就是永远去追逐,但却怎么也追不到的背影,只能远远望着的背影,同时也是一种让钟蔻上瘾的毒药,明明是杀父仇人,但为了活下去只能依附着这个男人活着。明明应该恨他,应该杀了他,但心里却是那么舍不得。人们常说在爱情的赌局中谁先爱上谁就彻底输了,输的没有自我,输的忘记了仇恨。看来是上天也不想让那个孩子来到这个世间受苦吧,所以才让孩子早早的离开。是上天也觉得这两个人不合适,他们的孩子一定也不会快乐,所以上天才收回了那个孩子。就算那个孩子来到这世界上,他能幸福吗?钟蔻胡乱的想着。这时银惜走到钟蔻的身边,犹犹豫豫的看着钟蔻,想张口说些什么却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更不知道该不该把太后薨的消息告诉钟妃。最后银惜还是轻叹了口气就出去了。王府的后花园里。“玛瑙,这两天蔻儿都干了些什么?”
“今天,钟妃娘娘刚坐完月子,身体恢复的都挺好的,精神状态也还可以。可能是因为在屋子里呆的太久了想出去走走……”这是从旁边的一条道上传来两个侍女的声音。“银锞姐姐,现在钟妃那个贱人被王爷软禁起来了,王爷最近是不是经常去楚妃娘娘那啊,毕竟谁都知道现在除了钟妃以外最受宠的就是你的主子。”
“唉,你听谁说的王爷经常去楚妃那里,自从娘娘小产之后王爷就没去过。娘娘很后悔为什么当初没有看看医书,了解一下禁忌,也不会小产了。后来娘娘听说钟妃自己研究了个保胎的药方,就让我去要了一下,娘娘还感慨当初有这个方子也不怕小产了。唉,不过说实话,自从小产后,娘娘也整日研究医术,大概是想在和王爷有个孩子吧。”
“那银锞姐姐那个方子你要了过去,钟妃就没发现吗?”
“怎么会发现呢?我家娘娘就看了一会儿,就让我给银惜送过去了。又不耽误她去抓药。”
玛瑙看着脸已经完全黑了的元天昊小心翼翼的提醒道“王爷,钟妃她……”还没等玛瑙说完话,元天昊就冷冷的说“回书房。”
又过了几天,“娘娘,您起来了。女婢先帮你梳个头在传早膳。”
钟蔻在梳妆台前坐好,银惜拿着梳子有一下没一下的梳着头,好像心事重重的样子。“银惜,最近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我看你最近老是心神不宁的,你可以告诉我,我也可以给你提提建议啊。”
听见钟蔻的话,银惜手一抖就把手里的梳子弄断了。银惜见状赶紧跪下:“娘娘,赎罪。女婢不是故意的。请娘娘饶了女婢。奴婢再也不敢了。”
钟蔻淡淡的看了银惜一眼,说:“让我饶了你可以,但这要看你说的是不是重点了。回答我刚刚问的问题。”
银惜看着钟蔻一脸认真的样子心一横说:“娘娘,奴婢接下来说的事,您一定要撑住。奴婢不说是怕娘娘你难过。”
钟蔻被银惜的一番话勾起了好奇心:“你说吧,我还没你想的那么脆弱。”
“娘娘,太后,太后她已经,太后她已经去世了。”
钟蔻听到这个消息身体晃了一下又很快稳住了,“母后她不是病快好了吗?怎么会突然去世?太后是什么时候去世的?”
“太后一听到娘娘小产的消息,受到了惊吓,然后就再也没缓过来,宫里的太医也没能救活太后。”
钟蔻顿时觉得眼前一黑昏了过去。“娘娘,您别吓我啊,您快醒醒,来人啊,娘娘昏倒了。”
过了一会儿,元天昊一脸焦急的来到豆蔻苑,黑着脸问跪在一边的银惜“怎么回事,人怎么突然昏倒了?”
“王爷,我,我把太后薨的消息告诉了娘娘以后,娘娘就昏过去了。我、我、我真的不是……”“来人啊,把她拖出去喂狼。”
“王爷,饶命啊,王爷!我也奴婢不想说的,是娘娘逼我说的。”
元天昊听到这说“算了,先关进大牢。”
“太医,蔻儿她怎么样了?”
“王爷,钟妃娘娘没事,只是受到了惊吓,再加上刚小产不久身子还没完全恢复,导致气血上涌,所以会昏迷的,臣开两副药喝了就没事了。现在,等娘娘醒来正需要有人来关心她……”“太医,你今天话太多了,本王的事不用你管,你出去吧。”
然后对着一屋子的人说:“你们也都出去吧。”
元天昊看着躺在床上的钟蔻,发现这样的钟蔻真的好美,就像是天山上的雪莲花一样。但又皱了皱眉头,因为他发现钟蔻本来就单薄的身体显得越发单薄了。这个傻女人怎么就不会照顾好自己呢?元天昊在想着自己的事,连钟蔻醒了都没发现,直到钟蔻打算下床的时候他才意识到。“蔻儿,你想干什么?”
钟蔻虚弱的说:“王爷,我就是想喝些水。”
“你躺着我去给你倒。”
说着就去倒水了。钟蔻喝了水好了很多,淡淡的说:“王爷,今天怎么过来了?钟蔻杀了自己的孩子,难道王爷就一点也不介意吗?”
元天昊听到钟蔻的话和她淡淡的语气,就好像那孩子真的是她害死的一样,有点生气。但还是很温和的说,“我为什么要介意来这里,要介意来见我心爱的女人,更何况那孩子又不是你害死的。”
听到这句话钟蔻心里充满了疑惑:“王爷何出此言,那个方子是我给银惜的,又是我研究出来的。而且我也有不要孩子的理由。”
“蔻儿,你还要骗我多久?我都查清楚了,那个方子里的蟾蜍是楚珊加进去的。你到底是不知道谁要害你,还是你一直在装傻?”
钟蔻听到这个消息感到一丝震惊,当然更多的是感动,但仍然平静地说“是楚珊姐姐加进去的?可她为什么要害我?楚珊姐姐现在怎么样了?”
元天昊听见钟蔻依旧叫楚珊姐姐就感到很窝火,冷笑着的说:“蔻儿,你难道真猜不出来她害你的原因吗?至于楚珊,她当然去了该去的地方。还有,明天你就可以不用禁足了,母后已经葬在了皇陵里了,等你身子好点了我就陪你去拜祭一下母后。今晚我就睡这了,来人,准备热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