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对，这样不对。　　江渔歌晃晃脑袋，根据自己的推测，路遥应该是有女朋友了，这会儿在跟心上人开屏呢。　　这等场面，哪里是自己能看的。　　于是江渔歌转而面壁思过。　　作为兄弟，她必须放下粉丝的想法，怎么能馋兄弟的身子呢？　　她下贱！　　“你这又是干嘛？”

路遥将炒好的茶收起来，拿起一旁的毛巾擦汗。　　江渔歌抱着小板凳靠背瘫着不想动，勉强睁开眼：“你不炒了？”

路遥并不回答，反而是反问她道：“你不炒了？”

江渔歌的语气里，带着三分控诉，三分愤怒，和四分的委屈：“不炒了。我又赢不了你，干嘛要自找苦吃。”

江渔歌说完就接着闭上眼睛享受自己的汗蒸，忽然觉得眼前一暗。　　路遥也搬了个凳子在江渔歌旁边坐下来。　　“干嘛？”

江渔歌继续发挥自己阴阳怪气的本事，“接着炒啊。”

这么厉害，不得炒个十斤八斤的？　　“不炒了，”路遥慢悠悠地道，“你破产对我又没有什么好处。”

江渔歌怒目而视：“那你一开始干嘛不接受我的提议？”

“我高兴。”

江渔歌已经很无力了，适应着适应着就习惯了。　　时间离下午下班也没多久了，抱着差不多的想法，两个人都在厨房里汗蒸，甚至是高级茶叶熏香配制的汗蒸。　　虽然他们已经没有再炒茶了，但是这边的房间是连通的，旁边的房间都在热火朝天的制茶，温度并没有下降多少。　　江渔歌的衣服已经湿透了，但没关系，外面套的那件衣服一点都不带透的，只能看到汗水一直冒出来，然后往衣服里钻。　　路遥起身，江渔歌感觉身边有一阵风吹过来，睁开眼睛看着路遥：“你干嘛去？”

“你不热？”

路遥天生体热，并不是很能接受一直待在这边。　　江渔歌当然热，热的不行，但是今天全场消费俨然是由江小姐买单了，作为连偶像的钱都要赚的人，江渔歌抗也要扛着在茶房待到下午回家。　　哦，路遥就算是出去了，今天的钱还是照样付，得想个法子让路遥也待满时间才行。　　江渔歌张张口，感觉自己的声音有点哑，眼前还迷迷蒙蒙的，抹了一把眼睛，挑衅地开口：“你不行了，这才蒸多久。”

顺着她的动作，一缕汗湿的头发从卫生帽边上钻了出来，贴在绯红的脸上，刚刚抹去的汗又冒了出来，连卷翘的睫毛上都挂着汗珠。江渔歌微张着口，只差把舌头吐出来散热了。　　路遥看着她现在的模样，老实说，有点怪。　　路遥清了清嗓子：“都说了别把我当秦霍。”

但路遥现在的情况也没有好到哪里去，身上的白衬衫已经彻底变成皇帝的新衣了，头发倒是还算规矩，可以滑滑梯的鼻尖上也是汗珠，还不断有汗水沿着下颌线，顺着喉结滑落。　　如果是在平时，那可真是一副令人尖叫的男菩萨场面，但江渔歌现在什么都顾不上，她只想闭眼睡觉。　　“你要是给我端茶送水擦汗，我倒是可以接着蒸一会儿。”

对于这种做梦发言，江渔歌连眼睛都没有睁开：“你还是出去吧。”

能打败贪婪的，还得是懒惰。　　为了避免影响本地茶的制作工艺，节目组只在房间里放了一个摄像头，还是避开锅的方向，基本上不往摄像头前面凑，什么都拍不到，江渔歌待了一会儿觉得有那么一点点害怕，害怕蒸的昏过去了没人知道。　　迷迷糊糊的，脑子里无数的扑街形象开始攻击她。　　“嗯？”

感觉眼前一黑，江渔歌怀疑自己马上就要昏过去了，刚准备呼救，就感觉身边又是一阵风，睁开眼睛看到路遥：“怎么回来了？”

汗水已经糊住了眼睛，江渔歌仅仅是通过身高大概判断出旁边这个戳着个白面袋子的柱子，像个棉花糖一样的东西是路遥。　　“换衣服去了，这不是舍命陪君子吗？”

路遥道。　　实际上，路遥严重怀疑没人盯着，这个抠门的家伙能热晕在这里，到时候不仅是社死，估计还得上个头条。　　江渔歌得意起来：“节俭，是中华民族的传统美德。”

路遥不跟她争辩，她恼羞成怒对谁都没有好处。　　江渔歌也停止了嘚吧嘚吧，安心享受汗蒸。　　时间很快到了离开的时候，江渔歌爬起来，面对即将到来的节目组和自己的账单。　　路遥淡定的走到放茶的地方，抓了两捧茶到江渔歌那边，看了看大概差不多，若无其事地走开。　　江渔歌刚刚蒸的脑子不太清醒，张口就要问他。　　路遥眼疾手快一把捂住她的嘴，把她领口上的麦克风和自己的都摘下来。　　江渔歌愣楞的，双手扒着路遥的胳膊，他刚一松手，就接着问：“你有什么阴谋？”

江渔歌并不相信他这种把快乐建立在粉丝痛苦之上的人，会这么好心。　　“粉丝福利。”

路遥笑了，“四个积分呢。”

江渔歌对于前半句话是一个字都不相信，但是后半句话倒是有可能。　　毕竟将心比心，比起让路遥不痛快，江渔歌也更见不得节目组得利。　　作为得利方，江渔歌老老实实地带上麦克风，假装无事发生等着节目组来查验。　　节目组的人很快就来了，带着昨天那个阿婆和宋游淼。　　阿婆笑呵呵地上前检查两人的劳动成果。　　路遥的眼神很靠谱，两个人炒出茶叶的量相差在一两以内，算是符合节目组数量相同的标准。　　阿婆宣布了这个结果，但是节目组很快发现了不对。　　“你不是一直落后的吗？下午没炒，你怎么会有这么多？”

导演对着江渔歌发起灵魂质问。　　江渔歌抬头挺胸理直气壮地回怼节目组：“你凭什么说我下午没炒？就不许我偷偷努力，惊艳所有人吗？”

“摄像机没有拍到你炒茶。”

“摄像机也没拍到我没炒茶啊。”

导演无话可说，选择从路遥那边寻找突破口。　　江渔歌眼巴巴地看着他，都把茶分给她了，不如帮人帮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