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弟和南蛮王的关系似乎不错?!”
陈禹淡淡地笑着说。“谈不上不错,只是臣弟和他都对制茶有着浓厚的兴趣,所以向他讨教了制茶之道,他见臣弟极是喜欢,就送了些铁观音给臣弟。昨儿臣弟进宫,送了些给母后,本想着也送些过去给皇兄,但担心皇兄日理万机,臣弟不好打扰,便将茶放在了母后那里,托她转交。”
陈云侃侃而谈。“原来如此。”
陈禹唇边笑意更深,蓝眸的颜色也深了些,却不动声色地饮着茶。凝儿暗中和蓝武交换了个眼神。这只狐狸果然不是一般地狡猾,说得滴水不漏,连进宫未请安和拥有比皇上还多的南蛮贡品都轻描淡写地说了过去,这样一来,皇上若是怪罪,反倒显得心胸不够宽广了。“对了,皇兄,臣弟可是知道你是无事不登三宝殿之人,是不是有什么事需要臣弟去做?您自管吩咐,臣弟一定照办。”
陈禹正准备开口,请他进宫,以他交换刘小悠,常在德却突然慌慌张张地出现。“奴才常在德叩见皇上,逍遥王!”
“起来吧!”
陈禹知道常在德不是个鲁莽的人,此刻会突然出现在逍遥王府定是宫中出了什么大事,便不去计较他的冒失。“谢皇上!”
常在德战战兢兢地站了起来,略微有些犹豫地走到了陈禹的身旁,半弯着身子,压低声音说了句话。闻言,陈禹怔了一怔,很快便恢复如初,挥挥手,常在德立即聪明地退至他的身后,而陈云对此恍若未闻,只是专心地品着手中的茗茶。陈禹的神色并未有多大变化,但熟知他的凝儿却看出他明显的心不在焉,心下也猜到了几分,不出所料,没多久,陈禹便起身回宫。看来,那只小豹子没事了。出了逍遥王府,陈禹更是急不可耐地往皇宫赶回去。当陈禹踏进飞雪殿时,差点以为自己走错地方了。常在德在一旁,一边不断地擦着额头的冷汗,一边暗自观察着皇帝的表情。蓝武从一回到皇宫便不见踪影。凝儿则瞪大眼睛,瞠目结舌,半天才抚着自己的额头,喃喃自语道,“没发烧啊?!”
整个飞雪殿,用鸡飞狗跳来形容一点也不过分。上好花瓶碎了一地,绫罗绸缎更是惨不忍睹地成了碎布,还有不断从寝殿飞出来的白雪一般的上好羽绒毛。“啊丘……”“啊丘……”细细碎碎的绒毛跑进鼻子,不管在明处的三人,还是暗处的影卫,没有一个能够幸免于难地打起喷嚏。凝儿有些不敢去看陈禹的表情,单单他那张铁青的脸就知道此刻的他有多愤怒。其实,暴君这个称号也不是空穴来风,只要见识过盛怒下的他,就知道,暴君,名副其实。不过,自己已经见识过多次了,所以一点也不好奇。趁着大家都还在目瞪口呆之际,凝儿心中默数着倒退多少步可以到得了殿门口。当只剩三步之时,凝儿最不愿意听到的声音响起了。“凝儿,你进去瞧瞧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陈禹隐隐带着怒意的话语截住了凝儿的脚步。“是!”
凝儿垂头丧气地向寝殿里走去。心中暗暗诅咒着罪魁祸首,也偷偷地幸灾乐祸着,她倒要看看到底是谁有这么大胆子敢在天子头上动土,那个谁这次估计会死得很惨。不一会儿,凝儿从寝殿内出来。“凝姑娘,你发什么呆呀,赶紧禀告皇上啊!”
常在德见凝儿只是一脸的呆滞状,又见皇帝已经濒临发怒的边界,急忙上前小声提醒。凝儿经常在德提醒,才赫然惊醒,对上幽蓝眸子,“皇上,凝儿觉得还是你亲自进去比较合适。”
闻言,陈禹不悦地‘哼’了一声,跨步向寝殿走去。只见寝殿更是不堪入目,惨不忍睹。忍无可忍,陈禹怒不可止地吼道,“刘小悠,你给朕出来!”
这一声怒吼,使得躲在外面看热闹的凝儿等人,顿时急忙退避三舍,直到听到那个清冷的声音缓缓响起才又忍不住好奇的诱惑而偷偷折了回来。只见刘小悠一身白衣胜雪,临风而立,(这个风,来自某君王暴怒的结果),宛若谪仙,微笑着的脸上尽是无害,“皇上叫我?”
陈禹的蓝眸闪过一丝惊讶,随即又被怒火代替,一只手指了指整个寝殿的乱七八糟东西,和,地上,那一个个不断抛着媚眼,全身裹在被子里就好像粽子一样的女人,“这都是你的杰作?”
“皇上满意吗?这可是我费了一整天的功夫才在宫女中找到如此容貌出色的人。”
刘小悠一听到暴君问这个,顿时整张脸都写满了兴奋与期待,还有,邀功的得意。闻言,陈禹顿时青筋暴怒,但对上那一张纯真无害的脸时,又不知该怎样将火发出来,一时之间,整张脸,戏剧般地出现了无数表情,看得所有人都目瞪口呆,从没想过,皇帝也有如此丰富的表情。见陈禹久久未曾回复,刘小悠那张写满笑意的脸顿时垮了下去,耸拉着肩,掩饰不住失望的声音,“既然皇上不满意,那就将人都遣走吧!”
说着,挥挥手,让地上那些犹自目瞪口呆的宫女们下去,顿时,一个个粽子艰难地从地上爬起来,一边还要跪拜行礼请罪,一边还要担心自己春光乍泄,真是辛苦。陈禹从头到尾都只是将犀利深邃的眼神定格在刘小悠身上,直到那些碍事的宫女都走光之后,才缓缓走上前,一把擒住她那尖尖的下巴,看着她不断拧起来的眉头,心中的不悦才稍稍缓解。“小豹子,难道你以为叫一堆女人来,我就不会再动你吗?”
温热的气息迎面扑在脸上,刘小悠控制不住地战栗起来。“怕了?”
陈禹冷冷一笑,另一只手更是直接握住她的腰,将人送入自己的怀里,让她紧紧贴着自己的胸膛,“知道怕居然还敢做这种事?嗯?”
陈禹手上的力道不断加重,不过并没有威胁到自己的性命,只是让自己很难受,难以呼吸,但暴君近在咫尺的吐气却让自己生不如死。“胆子越来越大了,嗯?”
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似地,暴君又是一声冷笑,“差点忘了,不是越来越大,而是根本就一直这么大,大到想要朕的性命!”
刘小悠心下一惊,瞳孔也跟着放大。原以为,暴君准备这样直接将自己杀死,却在氧气难以接济的那一刻,突然停了下来,松开手,紧紧地将人拥进怀里,非常用力,仿佛下一秒,人就会消失在眼前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