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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37年,10月27日,夜21:25分。
“突突……突突突……” 火力支援楼上,大批的进行火力压制的机枪、掷弹筒向四行仓库施展着他们的火力。 然而除去狙击-枪不时收割机枪手的生命之外,四行仓库几乎不再向他们射击。 无论火炮、步枪,都不再向他们射击。 四行仓库眼下除去狙击手的全部火力,都在苦苦对抗着三千名日本士兵对四行仓库的围攻。 然而在机枪、大炮火力支援下,日本海军陆战队的士兵冒着雨点般的手榴弹,忍受着重大的伤亡终于靠近了四行仓库。 然而该从哪里进去呢,三千人全都涌向大门绝对是愚蠢的举动。 日本海军陆战队的这次的攻击策略,是四面围攻。进攻的士兵带着炸药,想炸开四行大楼的围墙。 然而一楼的围墙并不容易靠近,且不说头顶雨点般的的手榴弹。 只要进入大楼围墙十米之内,就会听到贵州腔和东北腔的指示。 “拉,喷死这帮龟孙。”“拉,喷死这帮龟儿子……” 然后就是夹杂着大粪大量豆子、弹片带着强烈的臭味,猛烈的喷他们一脸。 尤其爆炸时,只要靠近十米之内,就立即就遭受这样饱含着恶臭的地雷袭击。 呃,对于这件事,日本海军陆战队方面根本没有想出对应的办法。 上到军官下到几乎所有的士兵都知道,这种“残废制造者”地雷,是每个士兵的噩梦。 备受打击的日本海军陆战队士兵在受到“钢盔粪雷”打击下,伴随着惨叫几乎所有人都趴在地下。 然后战场上就出现了诡异的一幕,几乎多到无数的手电,突然在日本海军陆战队士兵的身前亮起。 这奇异的情况,令楼顶的张四行一怔: 咦,特么小鬼子在玩什么花招,他们……他们要对付拉雷的指挥官。 刚想提醒下面的人注意,远处日本海军陆战了炮兵阵地,却用火炮射击时的炮口焰以及响亮的大炮声告诉他——来不及了。 “老烟袋……关大胡子……” 爆炸声猛烈的响起,刚刚把钢盔地雷塞出洞外的士兵,像是被谁猛推了一把猛的向后飞去。 “我特么……” 关世杰一怔之下,眼前突然猩红的炮弹的爆炸声响起,火焰腾起,弹片飞舞…… 东墙的一楼被开了一个两米见方的洞口,几个被爆炸波及侥幸未死的少年惨叫着,挥舞着他们残肢挣扎着。 “托及给给……” 不远处,刚刚被钢盔雷压制的日本海军陆战队士兵挺着刺刀,开始狂热的冲锋。 他们坚信,三千人,整整三千人的海军陆战队,只需要一个入口,就能全歼这股可恶的,倚仗着四行仓库大楼坚持,还使用“残废制造者”这种可恶地雷的家伙。 要把他们全部都杀死,不,不用枪,用刺刀,用他们给新兵练刺刀。 然而那腾起烟雾的洞口,却突然出现了一个衣衫褴褛,却把一个钢盔挂在胸前的少年。 他少了一条胳膊,还少了一条腿,甚至两个眼珠都被前面的爆炸崩出来挂在脸上。 “狗儿、狗儿,拉雷,鬼子就在你脸前面。”
他身边倒着的少年更惨,四腿皆断,脸上伤口翻起的皮肉是森森白骨。 然而他用袖子胡噜了下满脸的血,冲着一条腿扶墙站立的少年,用撕裂的嗓子发出有如号角般明亮的呼唤。 “老子曰你先人板板。”
少年刚刚变声没有多久的怪异嗓音,夹杂着痛苦、愤怒的吼声如同仙家的定向术,令所有正在冲锋的日本海军陆战队士兵们停下脚步。 因为他胸前抱着一看就是日式的钢盔,此刻他单腿蹦着,仿佛中华传说里的无常般。 只是他的衣裳更破,四肢不全。 这时刚刚呼喊他的那个四腿皆断的少年,同样残臂夹起一个钢盔雷,用牙拨下接火环。此刻只剩残肢的他,干脆在地下向日本人滚过去。 “残唠的,伤重的,就和鬼子拼撒,莫怕、莫嚎……留下有手脚的,能照顾你爹妈。”
不管别的部队如何,在杂兵营里就是这规矩。都是一个寨子里长大的,互相之间都熟识。知道活着回去的,不会不会顾他爹娘。 即是如此,一条残命又何必可惜。 带走一个持平,带走一堆…… “走起,兄弟们,咱们赚到了……” 没伤到腿脚的少年,脖子上挂着钢盔雷,如同豹子样扑向日本海军陆战队密集的,仿佛草叶般的刺刀林。 几把刺刀同时穿透他的身体,刺中他的日本海军陆战队员瞪着眼睛发出大吼。 然而血水如同瀑布般从嘴里喷出的他,他……他居然是满脸的欢笑,居然可怕的绽放出满脸的笑容。 “赚到唠,老子赚到了唠……” “轰” 爆炸的气浪吹翻了最近的日本兵,在后面的日本士兵恐惧的目光中,似乎多到无数的弹片带着来处地狱的冷啸向他们洒来。 在他们恐惧的目光中,看着刚刚炸开的墙洞里,一个个厉鬼模样的黑影从那里义无所顾的钻出来。 伤兵的决死攻击不是一个,而是一群。几乎所有重伤的杂兵营少年,都拖着身体向外猛冲,以期自己的死能换来同伴的活。 刚刚士兵正旺的日本海军陆战队士兵,在杂兵们凶狠的攻击下,竟然一个、两个向后跑去。甚至他们丢下枪,丢下一切,只想离那些恶魔越远越好。 同样被气浪掀翻的关世杰想端起来,但身上没有力量,左臂传来一阵麻嗖嗖的刺痛。 抬着晕乎乎的头瞧了眼,左手没了,膊肘只连着一点皮肉。 “长官、没得事、没得事情,你莫慌……” 一个杂兵营贵州口音尖细,尽力睁大眼睛看着关世杰的伤口,眼泪已经在眼圈里打着转。 无所谓的翻了眼,关世杰拔出匕首,咬着牙把胳膊肘那里一点皮肉挑断。大胡子下面的嘴,撇着东北腔喃喃的骂, “艹,你们那男人死光了,让个丫头上战场,给老子把烟点上。”
说着话从自己口袋里掏出根加料香烟,几大口下去,不耐烦的看着给他止血的医护兵, “哭,哭个犊子,再哭老子削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