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哗啦……哗啦……”

铁链在地下的摩擦声，在死寂的黑暗中如此响亮，清脆。

这又令日本特务感受到一抹欣喜，和那些腐败的臭味一样，这还是欣喜。

先是味觉恢复，现在听觉终于也恢复了。无论四行魔王把我送到哪里，这都是一个了解他来历的机会。

瞧，尽管被致幻剂和心理致幻生产的双生幻觉，特务始终是特务，依旧不忘了解对手的底细。

“哗啦……哗啦……”

铁链摩擦地面的声音越发响亮、靠近，这带给日本特务更多的喜悦。尽力睁大眼睛，可他什么都看不到。倒是那清脆的铁链摩擦地面的声音，以及那腐败的臭味越来越严重。

可怜眼前这个在早稻田大学里，读了一肚子政治学知识的华夏学子，自从被招募到日本特务的行列后，就早已经忘记了自己落后的列祖列宗。

但此刻即将发生的事情，却令他不得不想起自己的列祖列宗。

清脆的铁链摩擦地面的声音令下，接着那强烈的腐臭又有些区别的味道，似乎又在告诉他身前正站着两个人。

其中一个声音清越些的，在毫不留情的批评着他，

“这货居然已经忘记了他华夏人的身份，真是可笑，我始皇帝建立的帝国，始终都是这个星球上第一的国家……落后……只是我们打了个盹而已。”

哼，只会提及祖宗的光彩，算什么本事。近代工业革命开始的落后，是不容回避的。就是愚昧落后，何必找那些理由。

尽管日本特务心中如此不屑的想，但他心中的欣喜依旧扩大了。

最少他感觉到有两个“活人”出现在他面前，似乎还懂得言语。

果然这时另外一个憨厚些的声音响起，

“他又懂得什么，枉读了那些凡间的道理，到头来却是个连祖宗都不认的家伙。真该让他现在就魂消魄散。”

声音清越些的忙阻止那个声音憨厚些的，

“我兄，且慢、且慢，眼前这个家伙当然该魂飞魄散。但我们要教他明白，为何该当如此，又为何将来只能成为猪狗。”

随着声音清越的话音才落，似乎立即响起一阵衣袂飘飘的声音。

更令日本特工欣喜的，他的视觉恢复了。

一个绿色的光球凭空出现它越飞越高，就像军部传来的消息，四行魔王最喜欢用这种高空照明。一来它不容易被地面炮火击落，二来它突然亮起，会使日本军队身处可恶的光明之中。

夜间的战斗里，傻傻的被灯光照明，任何部队都难逃溃灭的下场。

正当他心中感叹之际，绿色的光芒同样照亮的眼前两个家伙的身影。

他们身形高大，不但如此还戴着两个尖顶的帽子。

一个帽子上写着“一见生财”，一个帽子上写着“天下太平”。这当然没有什么，都是预兆极佳的词汇，可这两个家伙的扮相却令人不敢恭维。

一个瘦长一个矮胖，瘦长的穿白衣，是个脸上涂粉的小白脸。这没什么，可这货的舌头一直垂到脚面，手中还拎着哭丧棒。

立即就令没有完全忘记华夏文化的日本特务意识到，这特么不是白无常么。至于令一个，是他永远不离左右的黑无常。

一袭黑衣，身形矮胖，挂着笑模样的圆脸。要不是同成炭刷似的眉毛和那猩红的，不断蠕动的长舌头，那他也不过就是个富态的常人。

可当他开口时，居然是那个清越的声音，

“小子可看清我们了吧，你且说说我兄弟来收你的魂魄亏不亏你。”

虽然没有四肢的知觉，但日本特务还是梗着脖子回答，

“可我是日本人，我早在上大学的时候已经入了籍。要管我的魂魄，也应该由日本的天昭大神来管，哪轮得到你们两个华夏的，土了吧叽的神来管我。”

“呵呵，不要祖宗的人果然是傻的，生你养你的骨血是华夏的，你便生是华夏的人死是华夏的鬼。”

随着面如冠玉的白无常，用违和的粗豪嗓音说罢这句话，黑白无常挥舞着哭丧棒以及那不知藏在那儿的铁链哗啦啦的朝着日本特务脖子上套过来。

正所谓艰难唯一死，当此前还要仔细观察、分析这个特殊空间，试图找出张四行来历的日本特工立即慌了，他大喊，

“我是日本人，我是日本人……”

令日本特务万万没想到的是，此刻他得到的回答居然是清越与粗豪嗓音一起的，桀桀的怪笑声。他们挥舞着铁链，抡着哭丧棒，立即锁拿了日本特工。

铁链不知道在寒冰中被冰了多久，哭丧棒上那些漂浮的白纸不知道是不是换成了刀刃，打在身上居然如此刺痛。

这也倒还罢了，可是日本特务知道，这两个不由分说的家伙带着自己，是要投入牲畜道里去的。

他挣扎、惨叫，可惜两个勾魂丝毫不给他转圜的机会。

直到把他拖到一处阴森的大殿之上，那绿光惨惨，阴风阵阵的大殿之上，高坐一人。他特么居然身穿吉利服的布条装，头上戴着看不出形状的钢盔。

“呵呵，听说你铁嘴钢牙，现在本王就问你招是不招。如果招了的话……”

这时被铁链几乎冻住魂魄，被哭丧棒几乎剐净骨肉的日本特务的，他的心理防线已经彻底因为幻觉而彻底被击溃。

是的，他使用的审讯方法，正是被心理学证实过的名为“感觉剥夺”的实验。只不过他创造性的加入了致幻剂，令致幻剂与心理幻觉起到双重作用，产生双重效果。

就当日本特务尖利的嗓音，甚至穿透了厚厚的棺材盖，吐出一个卖力的“招”字时。

一直守在棺材外面的胡杨才惊讶的发现，这货被吓的嗓子都叉了音。当他打开棺材时，一股骚臭味扑鼻而来。

原本干干净净的棺材中，此刻已经屎尿齐至。

而那个进去时虽然受了伤，但精神依旧旺盛，铁嘴钢牙的日本特务加圆睁着眼睛，被吓的只能用“唇青齿白”来形容。

一见到人，他立刻面容呆滞的爆料，

“知道吗，四行魔王真的来自地狱……不，是来自于地府，他是地府中那尊最大的神坻。”